“其实以前南峰做的那些对你们不利的事,都怪我……”说着说着,乌岚竟然没有了说下去的动力,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眸光中难掩一抹黯然。
没有人回答她,就算南峰是因为她的原因,而去吉姆总裁那里出卖。
但他毕竟为吉姆提供了很多的情报。
其中有很多情报,都是对云苍溪很不利的。
良久之后,于浅浅开口,面向乌岚:“你去问一下你老公,我们有没有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
“对不起……”
南峰刚一开口,就被乌岚厉声喝止:“你都不知道于药理师讨厌你吗?在一边乖乖呆着,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这个南峰,马上缄口不语。
怕老婆怕得那个样儿,乃于浅浅生平所仅见。
于浅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气氛陡然变的轻松。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莫名的笑,让南峰和乌岚夫妇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笑意过后,于浅浅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娇俏的脸庞冷过冰霜:“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从今天开始,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去吉姆那里出卖我们,休怪我不顾及朋友的情面!”
掷地有声的话语,声声入了南峰夫妇的耳朵,似重锤般敲击着他们的心弦。
乌岚唯唯诺诺,说道:“一定不会在让他那样,我们一定会改的!”
乌岚的话,让于浅浅听来很是受用,不过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南峰的时候,不由得深锁了眉头。
南峰,似乎对她的话无动于衷,默默无语,不知道到底在想着什么。
乌岚察言观色,很是到位,她立刻注意到于浅浅眼眸中的不爽。
南峰也因此再度遭殃!
乌岚的训斥,雪片一样飞来……
“老公,公,公……你有没有听于药理师讲话?”
南峰依然不语,神情间有些落寞黯然。
“老公,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于药理师的要求,你倒是表个态……”
“够了!”
南峰终于爆发了。
在他的老婆面前,他恐怕是第一次爆发……
“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为了你的赌资,我甚至去打过多次黑市拳……”
说话间,南峰伸出一只手。
手上有一道再明朗不过的刀痕,突兀醒目。
他掀起布衫,胸口上的疤,长度足有尺许!
“这些伤疤,你都关心过吗?还有,为了你和你的闺蜜攀比,豪车,衣服,从认识你的那一天,我都是举债度日……”
南峰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微微哽咽:“就算举债度日,我也没有怨言。我扪心自问,我虽然比不过那些资产过亿的大老板,但我赚得钱不少!
老婆,你身上穿的,那一件不是价值几万的精品。
凡此种种,其实都不算什么。
我今天可以答应了于药理师的要求,可是你也必须要答应我,今后不要那么大手大脚的花钱……”
与其说是控诉,还不如说是一场教育课。
乌岚已经听得声泪俱下,“老公,我以前真的不懂事,今后我一定改掉那些不好的习惯,好好和你过日子。”
南峰闭着双目,仰天长啸:“乌岚,你告诉我,你说得都是真的吗?”
“是啊,老公,佛祖看着呢……”
紧接着,于浅浅的红唇被轻轻地捂住,“老婆,你收敛一点点儿就好,我好歹也比一个中资阶级赚得多吧……”
于浅浅窃笑,南峰果然够贱。
明明他的老婆说要改好,他却又那般诱惑。
恐怕他老婆那些大手大脚毛病的形成,他占住到地位的……
果然。
“老公,我昨天刚刚在m大厦看中了一套连衣裙,才三万块……”
“买!”
“老公,你老丈人庆生到底订多大的蛋糕,价位有六万、三万……”
“六万的……”
谈笑间的那份豪气,直冲云霄……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于浅浅的心头闪过复杂的心绪。
估计南峰这一辈子的命运是无法再改变了。
直到南峰夫妇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海天一色中。
于浅浅依然沉浸在不知名的向往里,不能自拔。
刚刚只记得要套出南峰的实情,一时竟然忘记了欣赏海景。
天涯阁的海景是很美的,特别是刚刚一场雨过后,天边架设起了绚丽的彩虹桥。
海上竟然异乎寻常的一丝风都没有,静谧得让人无语。
天边偶尔飞过几只通体雪白的鸟,不知到是海鸥还是什么别的海鸟。
如果那美丽的风景,是天涯阁的窗正好捕获的一个镜头。
海鸟的出现就是点睛之笔。
整个画卷也随之惟妙惟肖了起来。
不知何时,于浅浅感到肩头被一种宽厚有力的氛围笼罩。
她感觉到,那感觉应该是来自云苍溪。
对那双手,她已经太过熟悉了。
她忍不住回首,淡然一笑,正好迎上云苍溪的目光。
本以为含情脉脉,于浅浅却从中看出了另一种味道……
云苍溪的目光有些黯然,他似乎很痛苦。
豆大的汗珠时不时地从额头上冒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于浅浅忽然想到在国内的时候,夏侯吴音在为云苍溪拔除盅毒的时候,云苍溪也曾除出现过这样的症状。
如此看来,是蛊虫要发作了……
“痛吗?”
两个字,透过于浅浅性感嫣红的唇溢出来,满满的全是关切。
云苍溪没有说话,微微抿唇,算是回答。
不需要回答,于浅浅已经知道,他现在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蛊虫噬心,一点点将血肉撕裂下来的那份煎熬,相信谁也无法承受。
“我们现在马上就回去,”于浅浅回转身体,就要扶着云苍溪离开这里,忽然她凝眉,“不对……”
云苍溪嘴唇嗫嚅几下,想要说话,却最终没能说出来。
南国的初春,本是清爽怡人的时节,他的汗水却已湿透重衣……
于浅浅则忧心忡忡:“我记得上次你拔除蛊虫的时候,是到了最后的一个多小时才有现在这样煎熬的表现,现在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才到午夜子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提前这么多?”
于浅浅不解,看一眼云苍溪,他也在摇头。
精钢一般坚强的汉子,却是极力在忍耐着。
于浅浅感觉他扶在自己肩头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不得不说,他忍得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