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静。太子府的后院却是灯火通明,人进人出。
太子妃多罗守在床头紧张兮兮地看着正在给太子把脉的御医,见对方皱着眉头满脸忧虑的神情,不禁咬紧了下唇。
等太医抽回手的时候,多罗赶紧问道:“赵太医,怎么样了?太子有好转吗?”
赵太医当即从椅子上跪到地上,磕头:“太子妃,老臣无能,束手无策……”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一样,多罗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煞白。
贴身婢女红菊赶紧把人给扶住了,“太子妃,您没事吧?”
多罗已经眼泪汪汪,乞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御医:“赵太医,真的没有办法嘛?你再看看,再想想办法……”
“太子妃,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这边了,我们能用的办法都试过了,真的是没有办法啊……太子妃恕罪,太子妃恕罪……”
听着赵太医沉重的话语,多罗再也撑不住,任凭有红菊和另一个婢女扶着,还是跌坐在了地上,仿佛失去了魂魄似的,双眼无神,脸上充满了绝望。
“怎么会,怎么会……”她猛地跪在了床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太子,泪流不止:“明明几天前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红菊跪在她的身边,“太子妃,您要坚强一点。太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你没听到赵太医,不,是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跟赵太医一样,说了,束手无策……”
多罗咬着唇,极其痛苦地说道。
“……”
红菊看着主子如此绝望痛苦,不禁也跟着落泪。
就在这时,有丫鬟从门外走了进来:“太子妃,侯爷和少侯爷来了!”
多罗闻言,当即抬起头来,“快去请进来!”
马上,就看到谢毓瑾和谢安父子俩形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见过……”
两人正要冲多罗行礼,却见多罗冲了过来,紧紧地抓着他们的手:“爹,哥,你们快想想办法,太子他,太子他……”
两人闻言,急忙走到床前,就看到太子躺在床上,意识模糊,奄奄一息。
“赵太医,你们诊治得怎么样了?”
谢毓瑾问着还跪在那里的赵太医。
赵太医抬起头来,而后,又憾然低下头:“我们无能,救不了太子爷……”
“怎么会救不了?”谢安有些激动,“你们这么多太医,是月仙国医术最精湛的人了,我就不相信你们没有办法救太子?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毒药的配方了吗?研制出解药不就行了!”
“此毒我们从未见过,就算研究出了配方,却并不知道它每一味配方的用量,尽管在最短的时间内研制出了许多解药,但是,这两天给太子爷试,没有一样是有效的。”
“那就再配啊!”谢安喊道。
“可是,太子爷等不及了……最多,再撑半个时辰。来不及配解药了……”
“什么!”谢安惶然,随即动怒:“你们这些太医这么没用吗!”
“安儿!”谢毓瑾沉声叫了谢安一声,说道:“不要随便迁怒发火。赵太医他们肯定已经尽力了。”
“……”
听到谢毓瑾的话,谢安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得咬着牙强咽下无处发作的情绪。
“爹……”多罗拉着谢毓瑾的手臂,“难道就这样看着太子他走吗?不,我不能接受!没有他,我也活不下去的!”
“多罗……”
谢毓瑾看着女儿痛哭泪流的样子,心疼不已。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太子忽然出声:“韵儿……”
多罗听到他在叫自己,忙坐在床上,抓着他的手,应道:“太子,太子,我在这儿,我是多罗……”
“韵儿……”太子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我不行了。”
“太子!不会的!不会这样的!”多罗不停地摇着头,哭得越发厉害了:“呜呜……你会好的,不要丢下我和孩子们,你能这样就走。”
“多罗。抱歉,我,不能陪你白头了。你,和孩子们,要……好……”
后面的话,太子很努力地想要说出口,却几次尝试都没能顺利说出口,猛然吐出了好几口血。
“太子!太子!”多罗吃了一惊,紧张地唤着他,整个人都傻了。
谢毓瑾和谢安赶紧让赵太医帮忙看着。
然而,赵太医才要把脉,人就已经两眼一闭,走了。
在那个瞬间,空气仿佛静止了。
多罗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幕,等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停地晃着他的身体:“太子!太子……呜呜……太子你醒醒啊……”
她很努力地唤他,但是,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哭,床上的人却再也没有半点反应了。
看着挚爱死去,多罗全身被凉意浸透了般,颤抖着,胸口一股什么东西不停地在冲撞着,往上翻涌着,“噗”一声,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紧接着,两眼一抹黑,人晕了过去。
“妹妹!”
随着她晕过去时谢安的惊呼,时间仿佛再次流动起来,整个房间里的人都跟沸腾了一般混乱起来。
太子薨的消息立刻传到了屋外。
偏偏这个时候多罗又晕了过去,幸亏有谢毓瑾他们父子控制住着局面。
就在不久后,皇帝来了。
原来是病中的老皇帝听到太子垂危的消息,不顾自己身体,也赶了过来。只可惜,还是来晚了,没能见到儿子最后一面。
怅然悲痛之下,竟加重了病情,在太医院的太医们的陪同下,紧急回了皇宫。
*
与此同时。
云士忠的书房,房门大开。
有个黑影翻身落在门口,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云士忠就坐在书案后面,头靠在椅背上,仰着脸闭目养神。
“三帮主。”
来人跪在了书案前的地面上。
闭目养神的云士忠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对方:“有结果了?”
“嗯。是个好消息。”
听到这话,云士忠的嘴角微微勾起:“是吗?虽是意料之中,但还是值得高兴一下的。”
“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都是因为有三帮主心思巧妙的安排。”
“别高兴得太早。这才刚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