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回去的路上云容安静得一句话都没有说,始终摆着张若有所思的脸。
洗漱后,躺在床上的时候,喜碧关心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从晚宴结束后到现在默不支声的?”
其实云容在晚宴上也鲜少说话,喜碧只当她是不自在,所以没有说话。但后来回来了,还一声不吭的,这就让她在意了。
“没有。在想事情。”云容淡淡地应道。
“想什么这么入神呢?”喜碧夜色中转了转眼眸,想到了什么,忽然翻身,一手支着脑袋,看向身边的云容,问道:“小姐难道是在想那个宝林王爷?”
“嗯……”
在晚宴上,喜碧就观察到了,那个宝林王爷一直朝云容的方向打量,那眼神,带着笑意,又带着戏谑,而且很熟稔,并不像是初次见面的样子。当时喜碧就已经感到不大对劲了,此时见云容应了自己的话,便索性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小姐,你和那个宝林王爷难道认识吗?”
喜碧在察言观色方面也是细腻的,而且晚宴上花子丰看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明显,云容心里也清楚,除了喜碧,肯定在场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
“嗯。”云容点了点头:“其实,在苏州的时候,我们就打过很多交道了。”
喜碧心中虽有猜测,但是当听到云容表示确实打过很多交道时,还是不禁感到意外了。
“小姐,你怎么会认识宝林王爷呢?”
一个名门千金,一个神秘的江湖人,而且两人年纪还差得不少,怎么看都是两个扯不到一块的人。
喜碧实在是好奇他们是怎么会有往来的。
云容回忆道:“就有一天晚上,他半夜翻墙进府来找东西,被我不巧撞见了。”
“半夜翻墙进府?还找东西?”喜碧微微瞪大了眼睛:“这宝林王爷身份尊贵,照理应该不缺什么的,他怎么会做出半夜翻墙的这种行径?他找的是什么东西啊?”
云容不打算解释太多,只说道:“反正也不是偷和抢。就是找个东西。就那么不凑巧,我们就认识了。后来又因为许多事情,就打了些交道。”
喜碧见云容不愿多说的样子,便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这样啊。”
“我原本虽也感到他实在神秘,好奇他的身份来历,不过,实在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芝兰国的王爷。今晚真是把我惊到了。”云容继续说道。
“所以小姐你一直在想这个事情?”
“算是,也不算是吧。”云容斟酌着,说道:“那个人总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而且,他之前在苏州的一些举动也挺古怪的。”
“他在苏州有什么举动呢?”
“就是……”
云容说到一半,欲言又止道:“算了。反正他要干什么是他的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不管他了。”
说着话,云容转了个身,面向外头,背对着喜碧说道:“好了,喜碧,咱们快睡吧。”
“嗯。好。”
与此同时,芙蕖夫人的屋里,烛火还亮着。
花子丰陪着母亲坐着,慢条斯理地泡着茶,嘴里说道:“母亲,这是我从月仙国搜罗到的新茶,味道清新淡雅,娘你一定会喜欢的。”
芙蕖夫人虽已上了年纪,但是,保养得十分好,容颜仍旧保留着年轻时的模样,看着惊艳而又漂亮,就是面色严肃,看着整个人冷若冰霜的,不太好亲近。
花子丰泡好了茶,倒了杯放到她的面前,茶香飘散,固然是很沁人心脾的茶香,可芙蕖夫人的面上却没有半点的笑意,她冷冷地看着花子丰,问道:“你和那个月仙国来的小姑娘之间是怎么回事?”
花子丰轻松一笑,说道:“娘不是都看出来了吗?我跟那小丫头是认识的。”
“子丰,你还记得你身上肩负的责任吗?怎么可以跟一个小丫头纠葛起来?”
“娘,哪里算得上是纠葛?”花子丰不以为意道:“我就是看着那丫头怪可爱的,喜欢逗她玩玩。也算是我的一点小乐趣吧。”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要有自己的小乐趣了?”
芙蕖夫人冷然地看着花子丰,说道:“在大仇未报前,你是不能拥有任何乐趣的。这句话,在你七岁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吧?”
“……”
花子丰面色微微一沉,本来想喝茶的动作顿住,将握在手里的茶杯重新放回到了桌面上,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芙蕖夫人:“娘。你说过。”
“我看你的样子,分明是忘了。”
“……”
花子丰皱着眉头,没接话。
“我让你在月仙国走动,不是让你跟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交感情的。”芙蕖夫人说着话,目光微微一瞥,落在了面前的茶杯里:“也不是让你去给我搜罗什么新茶陈茶的。”
“……”
花子丰好看的双唇绷成了一条直线,沉默良久,才说道:“娘,你说的意思我明白。”
“你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
芙蕖夫人说着话,手用力地拍了下桌子。
曲影就在门外园子里候着,听到那拍桌声,不禁双肩一抖。
“娘,不会耽误正事的。”
“等耽误就晚了!”
芙蕖夫人根本听不进花子丰的解释,倏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那丫头,以后离她远一点!”
“呵。”花子丰轻笑出声:“娘,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你怎么说得好像我对她有多上心似的?她难道还能把我的心给勾走不成?”
“她不可能永远是个小丫头。”
花子丰一愣。
“那小丫头的模样虽未长开,但看得出来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而且双眸清澈有神,长着一副聪慧样。日后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聪明女子。你看得出来这点,难道我看不出来?”
“娘……”
“你这点,跟你那个亲生父亲还真是像。看到了好的,不管多早,都要先盯着。”
听到芙蕖夫人提到所谓的父亲,花子丰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娘,好端端地,提那个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