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不可能。但是……”多罗看着云容离开的方向,神情惆怅:“我却总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这么想着。”
红菊看着多罗那个样子,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怪也只能怪那云家的九小姐实在是太像夫人和郡主了,这么的像,就好像是故意勾起她们对下落生死都不明的那位二小姐的思念似的。夫人无疑是最放不下二小姐的人,但是对比起来,因为那九小姐深陷思念的反而不是夫人,而是郡主。
也难怪,夫人那样聪明又理性,既然明知道不是,自然也能冷静看待。比起夫人,郡主到底还是缺了那么点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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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竹之慈那一告立刻传得街头巷尾都知道了,成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那位坐镇京都府衙的府尹刘真更是将这庄案子接得诚惶诚恐,接出了心病来。
一下了堂,刘真就将头上的乌纱取下来快步朝里面走,满面愁容,头上就跟顶了大片的乌云似的,唉声叹气的。
后面师爷跟着走了进来,看着刘真丧气地坐在了下去就垂头不说话,凑过去道:“大人,这个案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下去?”
“怎么处理下去?”刘真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耐:“我也想知道该怎么处理下去!我当了府尹这么多年!接过那么多案子,就没接过这么稀奇古怪的!”
师爷点着头,说道:“大人说的是。我也是头次见到这样的事情,老百姓告官倒是常有的事,多半是告官员疏忽职守或是德行有失,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告人诽谤名声的。而且,这告的人还不是简单的什么老百姓,而是当朝太傅的女儿,这竹小姐可不是一般官宦家的小姐,她父亲竹太傅是当今太子爷的老师呢。”
“可不是?”刘真没好气地说道:“说来也是让人咋舌,这竹太傅的女儿,那可是名门闺秀啊,怎么,怎么出来抛头露面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呢!这竹太傅也是,怎么不拦着呢?就让自己闺女出来做种事,弄得这么多人难看!”
师爷听着刘真的牢骚,连连称是。
“不是。”刘真还没说够,站了起来,说道:“她这告谁不好,偏偏还是告的唐御史!那是谁?那是天子的耳目,文武百官都由他监察,说是我的顶头上司也不为过。若是这事处理不好,惹着了他,让他记下了,回头他随意找我个错处,告到皇上那去,我这个京都府尹还做不做了?”
师爷听到如此说,忙说道:“既如此,老爷,索性就卖唐御史个面子,把这个案子偏向他判处?”
“你说的倒是轻巧。”
“大人的意思是?”
“你没看明白吗?这太傅千金不顾被人议论纷纷都要把事情闹到我这儿来,就是要讨个说法!这事已经是众人皆知,不论是唐御史还是竹太傅,这两人的面子已经是丢了。如果要偏向唐御史判决,那么就得帮他推翻太傅千金的控诉。你说,那将导致什么后果?”
师爷思索着,说道:“那么,太傅千金就肯定和那唐公子有苟且之事,如此,也就证明太傅千金的控诉是无稽之谈。”
“是啊。可你认为,太傅会乐意吗?”刘真坐了回去,抬手摸着自己的太阳穴,苦恼至极:“事已至此,竹太傅就算再想息事宁人也是不可能的了。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你认为竹太傅会眼睁睁看着她背负那样恶劣的名声吗?我若是偏向唐御史处理,回头竹太傅不得找我算账。他可是太子的老师……”
师爷听到这里,脸色惶然:“如此一来,该如何是好?”
“你问我,我问谁?”刘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师爷吗?快帮我想想办法。”
“这,老爷,这个事情……”
“算了算了,先拖着吧。等想到个好方法,再说。”
无计可施的刘真无奈地说道。
另一方面,竹家。
气急败坏的竹太傅忍不住狠狠地打了竹之慈一巴掌,“你这丫头,你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够做出如此败坏家风的事情?嫌之前给我惹的事还不够麻烦吗?”
竹之慈捂着脸颊站在那里,眼眶里含着泪,却没有吭声。
竹夫人心疼地跑到竹之慈身边,护着她,“老爷,你怎么能打她呢?这个事情怎么说,受委屈的人,也是之慈啊。”
“哟。姐姐这话说的蹊跷。”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就看到妾室钱姨娘和二小姐竹之杏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钱姨娘已年近四十,却因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一张脸上擦脂抹粉的,看着很是艳,一如年轻时的模样。
身边则跟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模样长得不错,但眉眼像极了钱姨娘,固然是美的,却刻薄,反倒让那份美失了气质。
钱姨娘侧眸,瞥了眼竹夫人和竹之慈,笑吟吟地说道:“事情追根究底,难道不是因为之慈引起的吗?若是她没做那样没脸的事,怎么会惹出这许多麻烦?本来很简单,她好好跟人道个歉,咽下那个哑巴亏也就不了了之的,谁知这丫头脾气还挺硬,竟然胆大到把人家唐御史父子给一块告到了府衙去。现在闹得满城皆知,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唐公子的那档子事,分明是比之前丢人多了。”
说着话,钱姨娘走到了竹太傅的身边,叹了口气,继续道:“说来,之慈的确是受了些委屈。可这委屈也着实是她自己找来的。在我看来,真正受委屈的可不是她。而是我们整个竹家。老爷是太子的老师,这太傅府也一向是受人敬重。而这样的太傅府竟然出了这么位千金,以后,大家该怎么看待我们?我的之杏有这样的姐姐,以后人家又会怎么看她?”
竹夫人听了钱姨娘的话,神色不甘而气愤:“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之慈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凭什么那样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