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这边请。”
“田口老爷,若夫人再受刺激,恐怕胎儿不保。”
一连数月,田口纱南没再去找过绘梨衣,而是陪工美在夜间散散步,两人虽不多话,但没有发生争吵,好似之前的事已经忘记了。三个月后,工美生了个男孩,他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每日照顾母子二人,乐此不疲。
诚然,若不是某日有人来通报,绘梨衣有要事找他,若他不去见她,她便自己找上门来。
夜晚满天星辰,残月立在头顶,虽美中不足,却因它们相依为伴。
大树下有一孤独的身影,她跪坐在地,抬头望了望夜空,一脸忧郁之色。
片刻,她手扶三味线,其琴以丝做弦,花梨木做琴杆,狗皮做琴身。需要弹奏时,手里拿着用犀牛角制成的短拨子,每拨弄一下琴弦,就会发出悠扬动听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随心拨动了几下,她停了停,不禁长叹一口气。仔细听了一下,背后传来了动静,心中大喜,人果然来了。她清了清嗓子,开口吟唱:“谁知寂寞苦,残月挂长天。我自别离后,思君夜不眠。”
歌声空灵纯净,夹杂着情殇与思念。
田口纱南看见她略显憔悴,脸上苦涩的笑意,快步走上去,双手环住她的肩。
今夜,她的声音动听极了,语调婉转依人,宛如仙乐。田口纱南恍恍惚惚,脚底轻如鸿毛,屏气凝神,听她道尽数月的相思之苦。低头一看,眼下的美人樱唇丰润,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吻了下去。
(2)
良久唇分,绘梨衣坐起身,满脸欢喜地说:“纱南,我有了你的孩子。”
田口纱南看着她不敢相信,想来是真的了,便问:“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三个月了。”
纱南二话不说,直拉起她往外走,到了府上,安西工美一见来人是绘梨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又让仆人将少爷抱下去。她看也不看他们,双手端起茶盅,放至嘴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田口纱南退后两步,道:“从今起,绘梨衣便住在府上。管家,你派人好生伺候二夫人。”
田口的话刚说完,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在绘梨衣的脚边,打湿了脚背上的足袋。
田口纱南料到工美会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与她吵起来。
“纱南你可真厉害,我一生完孩子,你就将人领回家了?见我父亲被贬,你如今敢这般待我?果真是人面兽心的狗东西!滚!带着这个狐狸精,一起滚出去!永远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是我的府邸,你凭什么叫我滚出去?”
“你每日和狐狸精在一起,居然变蠢?。拜托你看清楚,这可是我父亲留的房子!”
“都说一孕傻三年,果真如此,工美,前些日子,你已经把地契给我了。”
言罢,田口纱南掏出一张纸,工美定睛一看,的确是地契。
工美好像经受了晴天霹雳,双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立在一旁的仆人忙上去扶她。
她在怀孕时一高兴,便将地契交给了田口纱南保管,生怕自己日后忘记。
她攥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凸显,现下不能跟他们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