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瞪大了眼睛惊叫一声:“入魔?!”
不论是人还是妖,凡是修炼的,最害怕的就是走火入魔,为什么师父能把这么危险的事说的轻描淡写?!
我十分不满地瞪他,许是迫于我的压力,他略有不甘愿的解释:“快要化龙了,最近这种心魔可能会多些。”
师父不知道想到什么,转过脸轻轻用鼻尖蹭我:“小八放心,为师就算入魔也记得你的。”
我哀怨地道:“师父你骗人,你刚刚都差点咬我了!”
师父脸上难得地有了一丝尴尬,他正要说什么,就被我开口打断了。我忧心重重道:“师父,你真的是入魔了?会不会是被寄生了?”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被寄生妖虫的妖怪们很危险,因为一旦有人提醒妖怪们被寄生了,那些妖虫就会控制着妖怪去攻击他。
我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师父的眉头跳了跳,轻慢道:“为什么说我被寄生了?”
因为你用冰冷的眼光看我,因为你不认得我,因为你鼓包了!
我当然不会直接把这三个理由说出来,含含糊糊道:“因为看见你那里鼓了一个包,我以为虫子在里面。”
师父不知道想到什么,眉角连接地跳了跳,他绷紧了脸半晌,才正正经经地以讲解学术的口吻跟我道:“那是入魔的正常反应。”
入魔=鼓包?
我的脑门上挂了一脑袋的问号。我觉得师父一定是隐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因为担忧他的情况,所以我问的难免细致了些:“为什么入魔就会长包?长包为什么会长在那里?”
我睁着一双求知若渴的大眼睛看师父,师父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似乎端不住正经严厉的架子了,甩了甩尾巴,狠狠地拍了拍溪水,激起了一片水花飞荡。
“平日教你法术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认真!”师父恶狠狠的看我。我立马找了个理由:“入魔会长包,我也要修炼啊,万一将来长包了怎么办?”
我无辜地看向师父,师父僵硬地抽了抽嘴角:“放心,谁长包你都长不了包。”
我瞪大了眼睛:“这是为什么?”难道我还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
师父僵硬的面孔崩裂了,他一边狠狠地用尾巴拍水花泄气,一边恶狠狠地道:“那是雄妖才有的!你!没有!”
原来是母的都没有……
或者说,是个雄妖都有。
我摸通了这个逻辑,低声喃喃道:“原来是雄妖都有的。”
师父咬牙切齿地破罐子破摔道:“没错!”
我一听不是寄生虫搞的鬼就放心了,对师父一入魔就会鼓包的地方也不太上心。反而倒是师父脸色黑臭地扭过头不看我。我板着他的脸想要把他的脸扭回来,然而他执意不肯,我们俩就在气泡中展开了拉锯战,最后我不耐烦了,低声地抱怨:“师父,你太幼稚了!”明明我是关心你好不好?
我的话音一落,师父本就黑臭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甚至从鼻腔里喷出两道愤怒的凉气,然而只要他没入魔我就不害怕他。因为我深深的明白,师父在清醒的状态下是不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的。所以我可以胡作非为。
我对师父说他最近可能会经常入魔的事情很在意,在我的心里,我是十分不愿意面对那个野性且冰冷而且还没有神智的师父。我扳不正他的脸就自己蹭过去跟他脸对脸。
“师父。”
我低声唤他,同时在心里默默道‘可不可以不要再入魔,不要再不认得我?’一想到师父方才的眼神,我就心酸得几乎要掉泪。
许是我的呼唤让师父和缓了脸色,他没好气地看我:“作甚?”语气里依旧是不甘不愿地搭理。
我对于他的这种态度早就免疫,当下也不放在心上,只说道:“师父,不要再入魔好不好?”
我没有说我害怕他野性冰冷的眼神,因为不想让师父心中留有愧疚。
师父听言,渐渐沉默了,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安慰我,反而轻轻抚摸我在水中飘荡的长发,慢慢地将它们归拢整齐,这才艰涩地开口:“小八……”他微微一顿,几乎无奈苍凉地道:“这种事情,不是为师说得算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已经一凉到底。我终于明白师父这三个月为了小竹林的付出代表着什么,同时也感觉到他在这个关头还要如此的操心我。
我真是个……坏徒弟。
我泪眼汪汪地看向师父,如果连师父都控制不了自己,那我有什么办法让他不用遭遇险境呢?
我很想很想—有一种强烈的情感在心底奔腾着,滚动着,想要拱出心土,到底是什么呢?
我看向师父,他的碧眸平静,凝视着我的眼神只有满满的不舍与担忧。
一道灵光劈向我的心灵,一直在我心中奔腾拱动的情感奔涌而出!
我想保护师父!
我想保护他的喜乐笑颜!
我想保护他免于心魔的劫难!
这是一种多么强烈的情感?强烈到几乎犹如实质!在这一刻,我真的觉得,我是强大的,我有这种能力保护师父!
或许师父也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诧异地看向我。我隐隐约约有一种感悟,仿佛我生来就会的神通。
我定定地看向师父,不容反驳地命令他。
“师父,看我。”
师父微微一怔,我的视线直直地从他的眼眸射入他的心底。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就仿佛你通过一个人的眼睛,来到了这个人的心灵中。当然不可能是我整个人都钻进了师父的眼睛,进入他心灵的,只是我的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