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流了一会儿泪后,喉咙干涩,程菲受不了,硬撑着下楼,来到小区的饭馆:“老板,来一个排骨炖汤,来一个荷叶蒸鸡饭!”
压根就不管老板诧异的目光,饭汤一上来,狼吞虎咽。
汤足饭饱后,程菲总算感觉自己回过魂来。
自己这副模样,去哪都会吓到人,所以她打算这几天不下楼,必须囤些吃的,就去小区的超市里买了几桶杯面几包香肠,抱着上楼。
从电梯出来,她一眼看见长长的过道上,自己家门口站着个高大的身影。因为过道灯没开,暗暗的看不清模样。
程菲心想不会是贼吧?想想自己已经包得像猪头一样,身上也没几个钱,既没色也没财,再加上是伤残人士,估计不会引起对方贼意,于是大胆地走上前。
是高景年!
程菲抱着几桶杯面,眼泪不可受控地流下来。
她终于见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看见程菲这副模样,高景年瞳孔倏地睁大,心疼得心脏猛地收缩。
他抢上前抱着她:“傻瓜,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别哭,别哭!”
那一声“傻瓜”如此宠溺温柔,程菲心里的委屈在那一刻仿佛决堤一样,和着泪水,汹涌地往外翻!
“我以为我会死了!我以为我会死了!”
程菲哭得稀里哇啦。
高景年搂得她更紧了:“傻瓜,不许说胡话,有我在,不用担心!”
那声声切切的关怀,那真真实实的胸膛,程菲不管不顾了,她太需要这个温暖的怀抱!
“原先你打来电话,我那时正在开会。五点半会议结束后,我打原来那个号码,找到护士问清楚你的情况,便自己开车回来。”
五点半结束会议,现在也就接近七点,两小时车程,他花一个半小时就回到了?他飚车?
程菲仰起脸,看着他疲倦的脸色,怔住了:“你究竟开多快?”
高景年语气平静:“一直都是司机接送,很久没握过方向盘,车子性能也不太好所以不敢开太快,大概180码左右。”
180的时速!如此快的车速,简直跟飞起来无疑,要是方向盘一个打滑,后果不堪设想……
程菲后怕了,呼吸抖了抖:“你疯了,开那么快!我开120码都已经破相了,你开180码是不是想去见马克思?”
高景年目光无惊无畏,淡定自若:“你这不是出事了吗,我担心你嘛。”
程菲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被震撼到!
也许她要重新审视高景年对她的感情。
当一个人冒险极速飞车,只为见她一眼,那样的深情,她能承受得了吗?
程菲继续哭得稀里哇啦。
高景年一边替她擦拭眼泪一边柔声哄她:“乖,别哭了,要是哭裂了伤口就会变成丑八怪。”
程菲抽泣几下就止住哭。
女人都是爱美的此话不假。
程菲一进房就放下手中的杯面和香肠。
高景年脸色沉下来:“你买这些来干嘛?”
“我的口粮,我打算几天不出门。”
“不许吃。这种垃圾食物,只会让你伤口恶化!”
高景年一把夺过,扔在一边。
程菲倒不生气,心里反而有一丝温暖,很久没享受过这种霸道的温柔。
“这手机,给你,”高景年又递过一个跟她原来一模一样的手机,“我叫人把你原来的号码复制一个,另外,车祸涉及到的保险、鉴定、赔偿,我都安排交警跟进。你现在只需要呆在家里,好好休养。”
程菲拿过手机,一时感动得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
脆弱如她,此刻,忽然感觉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真的值得依靠。
她跟公司请了几天假,呆在家里。
而高景年也厚颜无耻地赖在她家里,变戏法地给她做各种美味可口的食物。
他并不擅长做菜,都是一边看手机里的做菜说明一边做。
程菲坐在沙发上,看着掌管这个城市的男人,系着围裙一脸认真的表情,竟有岁月静好的感觉。
其实,她要的不多,一份安定的温暖,一份可靠的踏实,足矣。
几天的工夫,程菲被灌进各种汤水各种补品,把她喂得饱饱的。她觉得自己快变成一条狗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虽然同一张床,但程菲把自己裹得严严密密。
高景年并不越界,老老实实地睡觉,睡得安稳。
这晚,程菲睡梦中转身,不小心压到伤口,“呀”地呻吟一下,痛醒了。
“痛吧?”
旁边那个男人,发出的声音,并没有睡梦中惊醒后的慵懒鼻音,显然,他一直都清醒。
“唔……”程菲发出抽气声。
高景年伸出大手,枕在她脖子下,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一股温热缱绻的气息扑进鼻子里,使程菲心神一荡一荡的,似乎忘记了疼痛。
高景年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肩膀,低低地说:“你睡觉不要老是往左侧,容易压到伤口,现在这样舒服点吗?”
“嗯……”
程菲俯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却不够平静的心跳,思绪恍如大海中的小舟,随着海浪起起伏伏,迷迷糊糊。
“那睡吧。”
他的声音,多了几分磁性魅惑,而呼吸开始有些重,并不平稳。
疼痛过后,倦意袭来,程菲沉沉睡去,鼻子里挥不去的,是他那淡淡的气息,颇觉得心安。
倒是高景年,在黑暗中睁大双眼,看着幽暗夜色,大脑并无睡意。
搂着温香软玉,试问哪个男人睡得着?
他已经记不起上次有性生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公事缠身,人际关系复杂,尔虞我诈、步步为营的算计,早就让他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生理需求。
平时他独自居住,倒没什么,但是这几晚,和程菲睡在一起,让他压抑难受。
前几晚还好,彼此隔得远,还能忍受,但今晚搂抱在一起,身体燥热得很!
偏偏脑里还闪过当日她脱掉裙子露出白皙丰满上身的画面,那柔软的饱满,细腻的肌肤……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无比烦躁!
可该死,怀中的人儿睡得踏实香甜,他不敢动弹,又不能有所动作,身体真快爆炸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悄悄起床,进入洗手间。
当冰凉的水冲刷着身体,身体内乱窜的那股燥热总算被压制着……
因为水流声哇啦啦作响,睡梦中的程菲被吵醒。
她侧耳倾听着,百般滋味在心头……
***
过几天,高景年抽空陪程菲去医院拆线。
程菲看着额头上那道浅淡的疤痕,左看右看,越看越泄气。
高景年见状,安慰她:“没事,把头发弄下来,遮住它就看不见了。”
说着,弯下腰,凑到她跟前,仔细把她额上的头发拨弄就缕下来。
指尖温柔地掠过额头,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程菲气为之一窒,眼皮一抬,不期然地对接上他的双眸,那双深亮的眼睛,如此的平静温和,像一泓安静池水,明晃晃地倒影出自己的面孔!
高景年感觉到她的注视,目光一流转,就和她的视线对碰上。
猝不及防,程菲被他的眼神灼伤了,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电流击中一样,全身瞬间颤栗,跟着,心底有羞涩欢喜,如同花开……
她赶紧转移目光,再对视下去,估计就会沉沦!
她的心狂跳不已,那种颤栗感还在,让她既有欢喜又有惶恐,心里有一个隐约的念头掠过:为什么会心跳?
高景年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白净的脸上慢慢升腾起绯红,那样的娇美动人,也有一瞬间的心动神摇。
随即,他直起腰,把镜子递到她面前:“你看,疤痕都不见了。”
程菲仍然有些不乐意:“那么多刘海,弄得我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样青涩,人家可是上班一族啊。”
“像小姑娘好啊,我喜欢。”高景年笑眯眯的,眼神有说不出的宠溺温柔。
他那句“我喜欢”说得漫不经心,在程菲听来,惊心动魄。
她觉得心跳又加速了。
两人离开医院。
在医院门口时,高景年走到一旁打个电话,然后对她说:“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提车。”
程菲的车在那次车祸中损毁严重,因为维修费用高昂,等于原车价的一半,她觉得维修不划算,就扔在维修厂里不理了。
所以这次两人来医院都是打车过来的。
他去提车?
程菲怔了怔,联想到他刚才打的电话,猜他可能叫秘书秦远开车过来接他,便听话地原地等待。
10分钟后,一台红色雪佛兰停在面前。
高景年从车上下来,把车匙放在她手里:“你来开车。”
程菲不解了:“为什么要我开?”
高景年轻咳一声:“这台车是你的,不是你开谁开?”
程菲的脸上写满大大的懵然,睁大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在看见他微微不自然的腼腆后,程菲终于相信,他不是开玩笑!
巨大的欢喜像海浪一样打过来,程菲的内心各种戏码轮番上演。
这是真的吗?这台雪佛兰迈锐宝真的属于她的吗?
一出手就是20万的礼物啊!
她并非肤浅,平常经她手的项目,动辄都过百万。但问题那些项目所得并不归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