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吃饭菜?等一下就凉了!”
方伟看见她陷入深思中,不悦地轻皱眉头。
“哦,现在吃。”
这一次,程菲没有反驳,也没有尖锐对抗,而是,听话地吃着菜,喝着汤。
她其实饿了,加上这菜又是她爱吃的,根本顾不上仪态,风卷残云地吃起来。
饭饱汤足后,她放下筷子,惬意地轻抚一下肚皮,准备往后瘫靠在椅背,突然发现,面前的方伟,唇边微微上扬,带着一抹笑意。
只是,在和她目光相接后,他的笑意隐去,一张脸又恢复了淡漠。
“平日不在家做饭的吗?”
这话听着像是拉家常,程菲怎么听出了怪责?
不过,她吃饱后,胃特别舒服,坚硬的内心被他的体贴溶化,所以也没有激烈的反应。
“工作忙,很累,再加上一个人,不好做饭,所以常常在外面吃快餐。”
程菲说话随意,但听的人却放在心里了。
一个人,那就是说,上次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她的上司,并不是归入男朋友之列了?
方伟捕捉到确凿的消息后,心里荡开一丝喜悦,连他脸上的表情也柔和温情。
程菲说完后,没见方伟接腔,有点奇怪,便侧头看着他,因为他脸色温和,眸光湛亮,越发显得他的五官挺秀舒服。虽然时隔五年,彼此已经不年轻,他的眼角眉梢边也沾染了岁月痕迹,却因为他眸光的幽深光亮,焕发出一股明媚的年轻气息!
程菲心弦铮铮急响,丽江相遇时那水洗的蓝天,他那俊美温暖的笑意,没有杂质干净的目光----
潜藏于心底的爱情翻涌上来,撞击着她的胸口,酸涩苦楚!
她轻抽一口气,倏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往昔记忆被抹得一干二净!
“你怎么啦?”
方伟发现程菲的异常,眸里有隐隐的关怀,声音温和清亮。
“脚痛。”程菲掩饰着,她不想方伟过分解读她的失态。
毕竟,再有情再有感觉又如何?
他已有女朋友,自己也已经沧海桑田。
“还没消肿,是吧?我看看。”
说完,他俯身就想查看她的脚。
程菲脚一缩,她实在不愿意两人过分亲热:“偶尔痛一下而已,其实感觉好了很多。”
方伟看得出她的抗拒,便说:“那你得注意休息。”
“会的......你堂堂一个总裁,今天就那么闲啊?”
方伟知道她想自己离开,想着今天她的表现出人意料的温顺,难得能这么和谐欢愉,他也不想因为程菲的抗拒而破坏了。
于是站起来,说:“下午约了个客户,在你住的附近见面。现在,”他看一下手表,“时间刚好。”
他也没有半分犹豫,就这样走了,甚至不用程菲送。
直到房门被关上,直到屋里恢复安静,程菲都仍然在恍神中,感觉,方伟没有来过似的。
可是,屋里有他的气息,刚才他说话那把清亮磁性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才使她没有真正出现幻觉。
如果方伟死缠烂打,或许程菲会厌烦,会尖锐,会对抗。
但他温和而有节制,一点一点地破除她的抵抗,让她不知不觉中,慢慢减淡对他的怨恨,甚至,还有一点点可耻的眷恋。
妈!
程菲的目光越屋里的物件,落在电视柜上那张清淡的笑脸。
我该不该原谅他?
她郁郁不得解。
视线转动间,忽然发现,方伟拿过来的保温瓶,他没有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