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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与死

“嗷吼~~!”

一道高亢的长啸之声远远自逍遥山庄传了下来,通体雪白的灵鹫兽拍打着羽翼,缓缓降落在易逍遥的身前。

易逍遥感动地笑了笑,随即爬到灵鹫兽的脊背上,灵鹫兽忽地仰天长啸一声,冲向虚空,易逍遥俯瞰大地,仿佛此刻又回到先前的第一公子,心中莫名生出万千豪情,跟着灵鹫兽仰天长啸,声音宛若九天玄雷,滚滚回旋在山峦之间……

一阵盘旋,灵鹫兽背着易逍遥来到地面,易逍遥摸了摸灵鹫兽憨胖的大脑袋,笑道:“小灵子,回家吧,等着我易逍遥再回来的那一天,我们一起驰骋天下,傲视九霄!”

灵鹫兽似乎略通人性,憨胖的大脑袋亲昵地在易逍遥的手臂上蹭了蹭,随即发出一道道低吼,小心翼翼地退出十余丈,然后拍打着羽翼,席卷起一道狂烈的飓风,瞬间冲向高空,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天际的尽头。

易逍遥抬头又望了一眼独坐云端的逍遥山庄,随之转过身,望着前方蜿蜒曲折的幽径小道,亦是逍遥山庄的后山小道,易逍遥苦笑一声:“我已成为天下公认的九脉废物,想必前山的大道旁定然有着不少天下豪杰在等着教训我一番,小灵子或许发现了前山的危险,所以才将我送到这后山山脚,这份恩情我易逍遥记下了!”

后山四周皆是绵延千里的巨大山脉,要想到达平原都城,也唯有穿过眼前的几座山峰,方可到达西北方向的平原地带,易逍遥顺着幽深的小道径直走向山脉的深处,眼下就要翻越第一座山峰。

置身巨大的山脉之中,仿若沧海中一粟,易逍遥暗自道:“山脉有多大?天下又有多大?真正走出逍遥山庄才知道,原来我是多么的渺小,当初的荣耀身份皆是多么的微不可闻。”

易逍遥握紧双拳,突然对着空绝幽深的山峦高声道:“我易逍遥誓要吃尽天下苦,修尽天下武,突破九脉残根,掌控九脉神通,九玄宗!你就等着我易逍遥归来的那一天吧!”

声音回旋在山脉之深,久久不绝。

无名的巨大山峰峰顶,易逍遥艰难地爬了上去,刚欲翻山下到对面,突然在对面的山脚涌出三道黑衣身影,身法快捷地爬到山峰峰顶,冷眼注视着易逍遥,这三人皆是蒙面,易逍遥只能看到他们的一双冷目,如今修为已失,宛若废人一个,乍见这三人步步紧逼,易逍遥缓缓向着山峰的一侧靠近。

“锵!”

中间那名黑衣人瞬间拔出长剑,却立时被他身侧的一个黑衣人拦下,在黑布下,发出一道沙哑的粗声:“逍遥公子已经成为废人,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我们没有必要动剑了!”

那名持剑的黑衣人随即迟疑了一下:“大哥,他虽然没有了九脉修为,但他曾是闻名天下的书剑公子,据说他的剑道早已达到大剑师的水平,我们……”

“啪!”

此人话还未说完,手中的长剑应声便被身侧的那名黑衣人挥掌击落,继而那名黑衣人冷冷道:“他手中哪来的剑?我们三兄弟虽然奉命要杀他,但也要光明磊落!”

“是!谨遵大哥教训!”先前那名持剑的黑衣男子拱手道。

前前后后都是这两名黑衣男子在说话,另一个黑衣人手持长剑,剑不出鞘,人也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易逍遥。

易逍遥脚下一松,回头一看却是万丈深渊,淡淡一笑:“你们三兄弟倒也有意思,既然黑衣蒙面就不必说什么冠名堂皇的大义之言,是九玄宗让你们杀我的吧?他们这般小心,不就是担心我的死追查到他们的头上么?”

那位被称为大哥的黑衣人迟疑地道:“这……我们只能奉命行事,杀你并非我们兄弟本意,还请逍遥公子见谅!”

站在另一边久不说话的黑衣人缓缓扯掉面上的黑布,露出一张精瘦的面容,突然开口:“我谷二郎早就听闻逍遥公子的剑道精深,此次在杀你之前,我想和你比试一场!”

另外两个黑衣人也禁不住扯下黑布,露出一个长须中年男子和一个面色白净的年轻男子模样,长须中年男子想必就是这二人的大哥了,白净年轻男子乃是三弟,而一心要和易逍遥比试的,则是老二谷二郎!

“素闻宿青侯手下有着三个谷氏兄弟,老大谷大郎乃是大衍脉巅峰强者,谷二郎虽然无法修理九脉武功,却精研剑道,性格孤傲之极,谷三郎年纪尚轻,倒也是大衍脉三重境,你们几人同进同出,现在既然都以真面目示人,想必是非杀我不可了吧?”易逍遥孤立在山崖的边缘,声音冷漠地淡淡道。

“不错!非杀不可!”谷大郎声音沙哑低沉,但每一个字出口皆是铿锵有力。

易逍遥冷笑:“要杀便杀吧,我是不会和谷二郎比剑的,因为我已不再是书剑公子,所以我从此以后便永不再碰剑!”

谷二郎脸色顿时有些扭曲,痛苦地低吼:“易逍遥!我谷二郎一直想和你一战,难道你……你真的放弃不再用剑了么?”

易逍遥淡淡地注视着谷氏三兄弟,没有再说一个字,一丝劲风自山崖下席卷而上,将易逍遥的黑色长发吹得迎风乱舞,却怎么也吹不动他的心!

既然天要我服输,我便誓不认输,天,逆天!除非——我死!

谷大郎大步走了出来,挥出一掌,冷冷道:“你虽然不肯与我二弟比剑,但我谷大郎一样敬重你,就用九玄宗最为霸道的掌法‘金刚铁腕’瞬间给你一个了结吧!”

易逍遥淡淡地注视着大步走上前的谷大郎,一股无形的霸气在易逍遥的体内逐渐生成,不知为什么,在望着谷大郎时却没有半分怯意,仿佛在望着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修为尽失却傲气冲天,迫得谷大郎微微有些诧异——

“噗嗤!”

一道白色倩影瞬间出现,谷大郎闻声转过身,只见谷三郎已然倒在血泊之中,而那个手持长剑的白衣女子,正站在谷三郎的尸体前。

“仙若?”易逍遥愕然道,他没曾想仙若会暗中跟来,但是仅凭她大衍脉五重境的修为怎么是谷大郎的对手呢!

仙若双眼微红地注视着易逍遥:“易哥哥,你真的那么讨厌仙若吗?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想和仙若说吗?”

“三弟!——啊!”谷二郎登时狂叫一声,手中的长剑“锵”的一声出鞘,疾若闪电般刺向仙若,仙若手中长剑霎时爆射出一道淡淡的白色光影,是以九脉真气灌入长剑中,一剑挥出!

谷大郎身影爆冲,但仍是晚了一步,即便谷二郎的剑道再怎么精深,但在九脉强者的眼里,一个只能修炼剑道的人是无法和九脉强者相媲美的,除非剑道的境界达到剑宗水平,方才有着质的改变,但易逍遥在谷二郎出招的刹那便看出他的剑道等级仅在剑师八重境,这样的境界自然不是仙若的对手。

谷二郎倒地,谷大郎掌心中瞬间爆发出一道刚猛真气,大喝一声疾步向仙若拍下!

“金刚铁腕!”

刚猛的九脉真气发出的刹那便泛着嗡嗡的精纯煞气,特别是身为大衍脉巅峰境界的谷大郎使出,威力比之当日宿清风施展的更加霸道恐怖,易逍遥担心地望着仙若,但以如今这副残躯,就算想替仙若挨下这一掌,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凤鸣九霄!”

仙若玉指轻拂手腕上的火红玉镯,声音清脆婉转,但听在谷大郎的耳朵里却显得无比的震惊!

一只通体散发着熊熊火焰的凤凰虚影自仙若的火红玉镯中飞了出来,在仙若的头顶上空瞬间盘旋一周,径直透过谷大郎的胸口穿了过去,没有一丝惨叫,谷大郎挥出的手掌还高举在半空中,但双眼中的生机却瞬间消失。

“噗通!”

谷大郎的尸体迎风倒地,而盘旋在虚空的凤凰火影似乎也在这一刻,瞬间黯淡了许多,娇艳的身影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火红的弧度,瞬间钻进仙若的玉镯里。

易逍遥皱了皱眉:“仙若,你祖传的凤凰玉镯只能使用三次凤凰火影,乃是你唯一的护身宝物,何苦为了我而用掉一次呢?”

仙若眼泪婆娑地走到易逍遥身前,被易逍遥紧紧地搂在怀里,仙若缓缓哽咽道:“就算是为了易哥哥失去生命,仙若也在所不惜!”

易逍遥鼻子一酸,嗔怒道:“傻丫头,休要再说这样的傻话!”

“哈哈哈!好一个书剑第一公子,此刻生死关头竟还不忘卿卿我我……”

一道苍老的讥笑之声自山下葛地传了上来,一个青袍老者须臾间来到山顶,身法之快令人匪夷所思,易逍遥惊恐地将仙若拦在身后,暗自呢喃道:“先天劲脉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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