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傲雪皱了皱眉头,对着水儿灵魂传音道,“水儿,你能够解除幻境吗?”
“这个,我试试!”水儿思忖片刻,虽然美人鱼一族最擅长的便是幻境的布置与解除,但这么多年以来,美人鱼一族早已灭族,像她,现在天地间唯一的一只,早已失去了很多传承。实力达不到的情况下,是不会得到高等传承的。这点,她也无能为力。
傲雪皱着眉头,将净儿与水儿同时拎了出来,梦魅魔兔一族擅长的也是幻境之术。两只兽合作会不会把握大一些。是了,傲雪回想起来,从他们路过那片水域的时候,便开始出现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但是在地图上并未标明这样的情况,想来想去,傲雪只想出一个可能,当时在碧灵泉处,所经历的……幻境。
“怎么了,嗯?”看着突然出现的水儿与净儿,水若寒下意识地开始防范,净儿他见过也知道可是那个没得不似凡人的女子,他却从来没有听傲雪提起过。
傲雪有些尴尬,“若寒,别这样,这是我的战兽,水儿!她与净儿一样都擅长幻境,我想我们应该是进入了阵法或者是幻境!”但是她更偏向于后者,毕竟,谁那么无聊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森林布置一个如此强大的阵法。不过若真是有心人所为的话,那这牵扯,恐怕此次云落之行,都跟那人脱不了关系,甚至是否有菩提出世都是一个未知之谜。想到这里她心理咯噔一声,不自觉地便开始防备。
“水儿,怎么样?”傲雪看着眉头紧皱的水儿,那巴掌大的小脸儿恨不得全皱到一块儿去。净儿则是一脸严肃地呆在一旁。
水儿贝齿轻咬下唇,突然“噗……”的一声,喷了一口血,傲雪赶紧给她喂了一颗疗伤丹药,然后一只手抵在她身后为她舒缓灵气。“如果不行,不要勉强!”她沉声说道,反正想让他们来破解也是想快一点,毕竟,她看了看身后的那一群人,他们的修为不必她,她一直太过于坚定,身上背负的重担让她不得不坚持,可是他们,她怕他们会在这幻境中逐渐迷失,甚至永远走不出去。
所有的幻境都有一处想通,当入境者抵制过心魔的考验,就能够通过了。不过,这却是最不保险的方法,人类太过情感,太过欲念和抱负。爱、恨、情、仇、贪、嗔、痴,有多少人能够完全做到心无旁骛,又有多少人能够六根清净。
“主人,这,这是迷失,解不了!”水儿恢复过来,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丝红色,她有气无力地说道。语气中隐隐的,带着失落与愧疚。主人为她做了这么多,可是她,好像什么都不帮不了主人。
傲雪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先回去好好疗伤!”说着将水儿收回幻泉,再看着一旁的净儿。“净儿,你知道迷失?”
“嗯!”净儿点了点头,可是神情却并不好看。傲雪伸手抚开他额头上的皱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刚被傲雪抚开的皱纹立刻皱起,“似是迷失,却又不完全是迷失!”
在心佩之境中呆了百多年,傲雪自然知道什么事迷失。上古幻阵,所谓迷失,迷人心魂,失却生机。是幻阵,也是幻境。是幻阵,被迷住心魂的人,生命力会渐渐流失,直至命陨。是幻境,若是能够心声坚持,抱元守一,就能够安全无虞。上古中,迷失不过是用来挑选修道之人天资的平常阵法,可是却被有心人改良之后,大规模用于战斗之中。自此,迷失被天地三界立为禁阵,照这个说法,迷失不应该出现在三界任何一个地方。当初,战祈让她学的时候,她还有些疑惑,既然三界之内都不可能出现那学他干什么。原来却是早有预知,这迷失恐怕真的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吧。只是,能有这等手笔的人,会是他吗?万年之前的那件事,也是他吗?
骤然,她心底泛起前所未有的恨意,一个青衫男子出现在她面前,“灵儿,跟我走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他轻启朱唇,一双手伸向傲雪,一张一合的红唇引诱着傲雪前去。
“灵儿,落辰不爱你!他爱的是小柔!他们会幸福的!”那名青衫男子继续游说,突然傲雪只觉得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难过,“啊……”她突然抱着头仰天长啸一声,却突然清明,这里是幻境,一切都是心魔。她回过头看着墨翟他们或多或少已经开始迷失,心下一狠,在彩云准备的东西中找出一把古琴,还好她在心佩之境中,无事时,便学了些曲子,权当消遣,现在却排上用场。
她抱着古琴,席地而坐。一双素手轻轻放上古琴,闭上双眼,突然间只觉得流水潺潺,高山巍峨,草长莺飞,落英缤纷。那是理想中的境界,一曲清心咒,自她的双手缓缓流泻。一遍又一遍,她随着琴声轻吟浅唱。清心咒,清心寡情,却并非无情。清,涤灵,洗却人们心中尘土,万事清明。心,人类灵魂至深之处,人们欲念之所在。她一遍一遍,向他们传达着那个理想的场景。
“噗……”她突然喷出血来,嘴角的猩红让水若寒一下子回过神来。“雪儿,你怎么了?”他一个箭步将傲雪搂入怀中,看着她腿上的古琴,以及沾染上的血丝,轻轻为她擦拭嘴角的血红,“雪儿,谢谢你!”
身后的人也都渐渐清明,不过大多却都是在净儿侵入他们的灵魂之中,才勉强清醒过来。清心咒,虽然具有对抗幻境的奇效,却也是消耗弹唱着自身的真元,真是幸亏她莫名其妙地突破到了元婴期,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够坚持这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