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慕府大厅,管事儿嬷嬷把巧云扔在地上就退了下去。
“母亲儿媳妇给您请安,巧云这丫头,我给您带来了,母亲和老爷是有什么事情想问的吗?”宋姨娘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慕老夫人的脸色,恭敬的说道。
慕老夫人听见宋姨娘的声音,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可看到巧云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心里也不觉的抽了一下,毕竟巧云这丫头伺候了自己这么多年。
斜眼看了一下宋姨娘,这未免也太心狠了,厌恶的表情稍纵即逝,手上滚动的佛珠也多拔了几下:“罪过!罪过!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对着一旁的管事儿嬷嬷说道:“去把巧云扶起来,然后把药师也找来。”
宋姨娘当然明白慕老夫人是要做什么,心里火气蹭蹭上涨,却又不得发作,朝慕老夫人问道:“母亲!这是何意,这下贱婢子,爬上老爷的床不说,还胆敢对老爷用药,母亲不打算处置吗?”
巧云却被宋姨娘说得云里雾里,什么用药,自己平时除了伺候老夫人,就没有出去过,何来的药啊!
挣开管事儿嬷嬷扶住自己的手,端跪在慕老夫人面前,想着自己遭到非人的待遇,心里直发酸,眼泪波涛汹涌的流了出来,哽咽的对慕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明鉴啊!巧云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巧云是什么性子,您再清楚不过,昨晚的事情,巧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攀上老爷,巧云想都不敢想,更别说冒着死罪对老爷用药,求求你,老夫人救救奴婢。”
巧云又开始磕头,生怕老夫人不管自己,交到宋姨娘手上,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地板上也染上了血迹,边嗑边说道:“老夫人,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没有做过,昨晚服侍您,回去休息,然后不知咋的就晕到了,老夫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鲜血泪水鼻涕,混杂在一起,有多可怜就有多惨,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慕老夫人听完巧云的叙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给一旁自己带来的管事儿嬷嬷使了一个眼神,让其把巧云带下去。
管事儿嬷嬷会意,直接越过宋姨娘,扶起巧云就往大厅外走去,这些人都是和巧云相处过的,看见巧云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好好的一个人,伤得身上没一块好肉,这该有多狠的心啊,哎....作孽啊!难道就不怕遭了报应去。”
巧云被带了下去,厅里安静了许多,慕老夫人很是不悦的看了宋姨娘一眼,凌厉的说道:“你想我给你什么交代,真以为你在这慕府就可以只手遮天了,老婆子我还没死呢?”
宋姨娘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毫不顾忌的回道:“母亲凡事要讲个规矩,这随便一个丫头都能给主子下药,爬上主子的床,反了不成,至少也有给这些下人一个忠告,不然以后怎么打理慕府上上下下。”
心里气急,受委屈的是我,不给自己做主就算了,还朝我发火,说起来就来气,宋姨娘刚才还对慕老夫人恭敬有礼,一句话就憋回原形,在那吹鼻子瞪眼睛的,朝慕老夫人甩脸色。
慕老夫人也不是一个善茬,见宋姨娘这个态度,心里也开始来气,而且是气的上气没下气,这就是媳妇对婆婆的态度,一巴掌就拍在了檀木桌上,砰的一声。
站在一旁的宋姨娘顿时吓了一大跳,宋姨娘暗道不好,这老不死的要发飙了,自己就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呢?真想给你自己一嘴巴子。
“那你想怎样,打也打了,罚也罚了,瞧你把一个好好的人,都给折磨成了什么样子,老婆子我人老心不老,是能辨别是非,你要说规矩,做媳妇的就是你这态度。”
宋姨娘还不死心,瘪了瘪嘴小声说道:“这本来就是事实,母亲你这是偏袒自己人,要知道我才是你媳妇,那巧云只是一个下贱的婢子。”
慕老夫人差点气晕过去,这还有规矩没有,做媳妇的居然敢更婆婆顶嘴,看来自己真的老了。
毫不客气的回绝道:“你..你还有理了,这个慕府有了你才会有那么多冤孽,要不是你我慕家,子嗣会那么单薄,要不然我早像其他老太太,儿孙满堂坐着享清福,你呢!蛮横无理,嚣张跋扈,亏你现在还是主母,能不能有点教养,每天不来请安不说,还跟婆婆顶嘴。”
宋姨娘顿时来气了,心里的火涨上去还没下去呢,对着慕老夫人大吼:“我嚣张跋扈,你以为你就是个好的,你个老不死的,凭什么说我,打我进门你就看我不顺眼,现在帮着一个下人,来给我脸色看,冤孽!你做过的事儿也不少,天天礼佛,观音菩萨是看的到的。”
慕老夫人这下真的要气晕过去了,手指着宋姨娘不停的颤抖:“你...你还有做媳妇的样子吗!实在太过分了,我要让尹儿休了你。”呼呼..呼呼,不停的大口喘粗气,之差没有晕过去。
慕太傅一脸失望的看着宋姨娘,一个是母亲,一个是自己的夫人,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斗的不死方休,这两人的性子本来就要强,这样斗下去了,必有一伤,准备插话说点什么,却被堵了回来。
慕老夫人朝慕太傅重声重气的说道:“尹儿,这就是你娶的媳妇,还有没有一点媳妇的样子,你是怎么管教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你..你给我休了她。”
慕太傅被吼的一愣一愣的,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宋姨娘,提醒着让其不要在说话,细声细语的对慕老夫人说道。
“母亲那的话,雪青说的不无道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见识,再说也这府上的确也是要规矩,不然这些个丫头整天偷奸耍滑的,您就别生气了,回去我会说她,您要小心自己的身体才是,别气着了。”
侧身又看向宋姨娘,脸色黑如锅底,稍微加重了点语气,说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怎么说也是我的母亲,还不快给母亲赔礼道歉,不就是一个丫头的事儿吗?随母亲高兴。”
宋姨娘一听,慕老夫人要让慕太傅休了自己,心里拔凉拔凉的,扁着嘴巴,听见慕太傅又凶自己,心里觉得委屈极了,可不得不低头。
移动莲步,走到慕老夫人面前,嘴角强扯出一抹笑容,十分不情愿的说道:“母亲实在对不起,就别生媳妇气了,媳妇不也是为家里着想吗?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媳妇这也是一时嘴快,母亲您就别生气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说是吧!别往心里去。”心里却暗道:“最好气死你这个老不死的,哼!活着就是碍眼,还想让你儿子休了我,也看你儿子舍得不。”
见慕老夫人不开口理自己,宋姨娘的手扯了扯慕太傅的袖子,慕太傅会意,笑着哄慕老夫人:“母亲您看雪青都向您认错了,您就别气了,母亲想怎么处置那丫头,就怎么处置,只要母亲您高兴就成。”
慕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渐渐平息怒火,但还是没有给宋姨娘一个好脸色,心里感叹:“这儿大不由娘啊!古人说的对,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蹭蹭的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叹气说道:“罢了!罢了,娘虽然老了,心如明镜,既然都说让我做主,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再做一回主吧!”
宋姨娘低头咬牙切齿,暗道:“哼....您个老不死的你做的主还少吗?啥事儿都要掺合一脚,气死你这个老不死的。”
慕老夫人斜眼瞅着宋姨娘:“雪青媳妇难道你还有意见?”
宋姨娘那里敢有意见啊!笑着回道:“娘!没..没意见,那敢有意见啊!您做主便是。”
慕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停顿片刻,慕老夫人继续说道:“这巧云跟了我这么多年,性子我是清楚的,既然已经是尹儿的人了,反正这慕府后院也空了这么多年了,子嗣单薄,就把巧云这丫头,抬为姨娘吧!和雪青一起伺候尹儿,这样雪青也有闲空好好管理慕府上上下下。”
看向慕太傅,问道:“尹儿,你觉得意下如何。”不等慕太傅考量,慕老夫人直接插话道:“既然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这巧云还有伤,就先搁我这儿吧!空了雪青你给她收拾一个小院儿,看个好的日子,她就搬过去。”
“我身体乏了,我今天的佛还没理完,就这样吧!”
说完慕老夫人就带着管事儿嬷嬷,往厅外走去,完全没有去在意,宋姨娘吃瘪的表情。
巧云有了慕老夫人做主,被抬为了姨娘,这下慕府有的热闹了,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就宋姨娘,一个人也够她唱的。
慕太傅看了一眼宋姨娘,一句话都没有说,甩袖离开,对于今天宋姨娘的做法甚是不满意,虽然当时没有给宋姨娘脸色看,可实打实的往心里去了。
原本轩辕就注重孝道,偏偏这慕太傅又是个娘控,今天宋姨娘的表现着实让慕太傅有些失望。
大厅里就宋姨娘独自一人,见两人的背影消失殆尽,气顿时不大一出来,横眉竖目,双手叉腰,站在哪里骂骂咧咧,完全失去了往日里的,温柔端庄,跟一个泼妇没什么区别,就只有慕太傅识人不清,当个宝。
管事儿嬷嬷和丫头婢子,大气儿都不敢出,低头装聋作哑,司空见惯一般,也没人上去提醒宋姨娘,要是让慕太傅回头看见这副模样,估计夫妇两也该闹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