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秦时月喃喃出声，似是不肯相信，她所熟知的关慎行，怎么可能自愿殁身黑暗。
“他自己跑到我面前，求我让他跟着，我又怎么会拒绝？时月，你很清楚我很需要他这样的臂膀。”秦总道。
“那我们约定的呢？”秦时月惶然道。
秦总第一次露出状似悲悯的表情：“时月，有些事情都是注定的，容不得你逆天而行。”
她只不过是想保护自己深爱的男人，怎么就成了逆天而行？
她剜心一般痛苦地和关慎行分手，只不过是为了不让他踏入黑暗，但是他怎么可以明明知道那是无法回头的深渊还一步步走了进去！
他怎么可以！
那她之前做的一切还算什么？
也或者，秦总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的发生，所以才……
她忽然抬头看向秦总：“所以我其实早就应该心甘情愿地让他也跟着您是吗？”见秦总没什么动静，忍不住道，“什么容不得我逆天而行！这本来就是你设的局，你看着我们一步一步地踏向居中无法自拔，而你却获得了最大的利益！”
秦总没有否认，他只说：“一切都是你的选择，你不能怨天尤人。”
秦时月顿时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气力，她瘫坐在地，脑袋中空荡一片。
的确，秦总只是布局人，真正将局势变成如今这般的，是他们自己。
也或许可以说，秦总想要的一切，从来都不会得不到，她的挣扎在他眼里，不过像是跳梁小丑一样的玩笑，让他逗弄得更加有趣而已。
“我找你是因为之前低价买进的那批画作需要卖出去。”他淡淡地说，“就跟以前一样操作。”
卖画？
秦时月抑制不住冷笑，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说法，可也正是这明面上的说法才能让她的“秦时明月”得以开张。
秦总永远都不可能做没有目的的事情。
秦时月早已经知道这辈子最错的事情就是“认贼作父”，只是从来没有像现在体会得这么彻底过。
她溃不成军，连一丁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而秦总还在说：“我不希望因为这种事情扰乱到你正常的工作，时月，你该记得当初你求我帮你的时候做出了什么样的承诺。”
秦时月仓惶苦笑，只觉得半点力气都没有。
一个人的承诺能否守住，其实不只在于那人是否守信，更在于对方是否比你狠绝，比你更有能力。
秦总对秦时月做出的承诺，因着她的脆弱被彻底地无视了。
而她当年困顿时候做出的承诺，却被秦总作为让她无法逃脱的桎梏。
秦时月忍不住问：“是不是只有到我死了，才能躲开这一切。”
她问得很凄惶，秦总却不动声色，只道：“这就是你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