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关慎行伸手将她揽过,轻轻地拭着她脸上的泪:“不哭了,真真,我们不哭了,妈妈奶奶,还有诚诚和言言,都不希望看到你哭。”
秦时月虽然用力点头,却依旧忍不住那疯狂涌出的泪水,她抓着关慎行的衣袖,抽噎着。
“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多辛苦。”关慎行边说边亲她脸上的泪水,那样的苦涩,仿佛是他们的命运。
苦涩,而艰难。
秦时月感觉到关慎行吻在她脸上的唇亦是在颤抖,忍不住睁开眼睛问他:“如果,如果我们再遇上罗桥……”
她还没问完,关慎行就已经捂住了她的唇:“总有一天,我们会报仇的,真真,等到我们足够强大的那一天。”
是的,等到他们足够强大。
经历过那些事情,他们不会和五年前那么傻,那么不懂世事。
等到他们强大的那一天,罗桥便必须得匍匐在他们的脚下,匍匐在这些墓前,述说自己的罪恶,同时为他的罪恶,付出应有的代价。
秦时月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明白的。
两人在墓地呆到了傍晚才回家。
因为都没什么胃口,只是随便做了些吃食,吃完之后秦时月便拉着关慎行去他们以前惯常回去的那个河边,那条古老的青石板路。
只是现在不同以往。
以前的夏夜,那里人并不多,也没有路灯,所以是漆黑一片的,最适合他们漫步。
而现在,那里已经规划进了旅游景点,河边种了不少的柳树,根部还装了五颜六色的灯,印照在树上,仿佛漫天的焰火,璀璨光华。
河边也多了不少游人,有漫步的,也有坐下树下聊天的,总之人并不少。
秦时月便拉着关慎行的手走在人群里,忍不住侧头对他说:“阿行,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清平镇,安宁幽静。”
关慎行冲她笑笑:“是啊,我也是。”
只可惜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秦时月忽然在一个稍微暗一点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踮起脚尖亲上了他的唇,呢喃:“从前,你总会在这里亲我,还记得吗?”
关慎行含住她的唇,同样是低声呢喃:“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时候,抱着她,就像是抱着全世界。
……
两人本是准备分房睡的,关慎行睡许诚的房间,而秦时月则是睡自己的房间。
因为没装热水器,两人只能随便烧了点热水,匆匆洗了个澡。
秦时月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关慎行居然在她的房间里。
她忍不住愣了一下,叫他:“阿行?”
关慎行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她的声音才转过头来,没料到会看到她裹着浴巾的样子,有些尴尬:“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所以坐了下,我先出去,你换衣服吧。”
秦时月这才注意到自己只裹了浴巾,刚进去的时候忘记带睡衣,她又不好意思让关慎行帮她拿,只好这样出来了,后来看到关慎行就忘记了这件事情,这会儿不免有些羞赧。
可当关慎行和她擦身而过,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秦时月心头忽然一动,动作比思想快了一步,伸出手来拉住了他的胳膊:“阿行……”
关慎行回头看她,在看到她因为羞怯而垂下的双眼后,心头忽然猛跳。
“真真?”他叫她,声音低沉喑哑,含着欲望。
秦时月干脆抬手抱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将唇凑了上去,一下吻住了他的。
这个吻仿佛是开关,开启了关慎行对她的无限渴望,他再也没有顾忌,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她本来就瘦,如今这个动作,倒像是腰就快折断了一样。
秦时月的小床就在旁边,曾经的曾经,他们就在这张床上偷食禁果,而如今,依旧是这张床上,他们阔别五年,终于再次拥有了对方。
秦时月抬起上身,咬住了他的耳朵,喘着气说:“阿行,我爱你。”
她的话便是催化剂,让关慎行的动作更加猛烈。
她有些犯晕,唇边却是含笑的。
她终于再一次真实地感受到他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虚妄的。
自从他出狱之后,秦时月便一直在害怕,怕他只是自己的一个美梦,总有一天会醒来,而现在他们水乳交融,她因着他的动作而痛,这样的痛楚,让她真切地明白,她的阿行,不是梦,是再真实不过的存在了。
关慎行俯下身来亲吻她的唇,让她喘不过气来,然后印在她的唇上说:“我也爱你。”
“一辈子吗?”秦时月喘着气反问。
关慎行盯着她满含笑意的眼睛,忍不住也笑了:“是的,真真,我爱你一辈子。”
“是我的一辈子。”秦时月说,“不是你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