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双眼闭,瞬间就晕倒在了我的怀里,我一惊,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摇着母亲的头,疾呼:“妈妈,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啊!”
医院里全是清一色的白,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褥,白色的门,白色的墙臂,视野的尽头全是一片绵延不尽的白,我坐在病床上,看着病床上一脸苍白的母亲,伸指为她抚了一下飘落在她额际的发丝,心里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自从在箱根看到那张照片以后,我一直就有一种预感,预感到今天到来,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快,藤鹏翔的父亲走了,母亲也晕倒在了我的怀里,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怕母亲旧疾复发,那怎么得了?所以,我惊慌失措间,就把母亲送进了医院,医生们立刻为母亲的身体做了一系列全面的检查,当医生告诉我,说我母亲并无大碍,只是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才导致了晕倒,可是,千万不能再刺激她了,得过脑瘤的人不易受到过度的惊吓。
母亲没事,我心里倍感安慰,她这么病弱的身体,再也不能承担带念乃与小霓儿的重任了,所以,我把母亲交给了一个年纪轻轻的护士就转身出了门,我去劳务市场替念乃与小霓儿请了一个保姆回来,虽然,离发工资的时间还一段日子,现在已经是月底了,我囊中羞涩,可是,我要上班,母亲又病了,我不能再让病弱的母亲带着两个孩子,万一她出了事,我怎么办?
现在劳务市场小姑娘很多,有许多都是来自于山村的女孩,个个打扮青春亮丽,甚至还有些还化了妆,这些女孩子我是不敢用的,她们一来工价太高,二来没任何带小孩的经历可言,最重要的是,她们根本没有责任心,所以,我雇了一个年纪在四十左右,说着一口浓浓乡音的婶子,我雇她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她是C县花海村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有了花海村的经历后,我一直都觉得花海村的乡亲特别亲切,她们个个都纯朴,所以,王姐说她来自于花海村,我便毫不犹豫地就雇了她,事实上,我的眼光也不错,王姐带人很有一套经验,她说她曾经带大过三个自己的孩子,来H市也有几年了,她带过两个小孩,那小孩现在都已经上小学了,再也用着不着她带了,所以,她便来劳义市场找工作,没想到却碰到了我,这也算是一种缘份吧!
王嫂在家里带儿子与小霓儿,我便可以安心地在医院里照看母亲,我向白辰寰请了假,白辰寰听说我母亲又病了,毫不犹豫地许了我三天的假。
母亲晕睡了一个下午,晚上八点的时候幽幽转醒,她睁开眼睛看到了我,就欲从病床上挣扎着起身,意欲还要拔掉手背上的针管。
“妈,你干什么?”我一惊,急忙上前阻此了她可怕的动作。
“雪吟,我要回家,念乃与霓儿没人带,她们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把她们丢在家里呢?”即使是生病了,她也牵挂着念乃与霓儿,还不停地责备着我。
“你别急,妈,我去劳务市场雇了一个大婶,她现在在家帮忙照看着孩子。”
听了我的话,母亲这才安下心来,又躺回了床上。
静静地躺卧在床上的她没有说话,只字不提上午的那一幕,也并未提多年前的事情,也许,那些伤痛的过往,她只是想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她不想说,我更没有必要去提她心中的那块伤疤,在静默中,一名年轻漂亮的护士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白色的瓷盘,里面置放着一些器皿,她笑容可掬地把拿着手太专用针抽了一些母亲的血去化验,然后,转身又走出去了。
护士出去了,母亲的神情很疲惫,不知道是藤宇煌的突然出现,还是她带两个孩子的原因,仿若已经是筋皮力尽了。她无语地望着了我一眼,然后,便轻轻地阖上了眼睫,看着母亲闭着眼苍白的容颜,仔细地审视之下,我才发现,其实,母亲很美,她当年绝世的轮廓依稀还在,也许是让过于平凡的着装掩盖了她绝世的美,即使是天生丽质,也要加以修饰的吧!
空气里很静,我仿若能听到母亲轻浅的呼息声,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玲响了,打破了这独属于静寂夜晚的凉识。
掏出手机一看,手机屏幕上次烁着:“宋毅”的字符,当初存的是这个号,即使过了快一年,我都没有把这个名字改过来。
我想接,便抬指掐断了电话,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我心烦意乱,昨天晚上与他纠缠的一幕还在脑子回旋,我定是脑袋长包了,我昨天晚上居然就那么原谅了他,也许,在我心灵深处,我真的是爱他入骨,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样那样半推半就再一次与他发生关系,现在,他的父亲找来了,他的父亲与我母亲曾有一段刻铭心的伤痛往事,他们父子都是伤害我们母女的人,我这个时刻真的不想再与他的关系了,看着母亲两鬓的白发,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见我掐了电话,母亲缓缓睁开了眼睛,涣散的眸光凝定在我的脸孔上。
“是藤市长打来的?”
“嗯!”我轻轻地应了一声,母亲再也没有说话了,她一直都反对我与藤鹏翔在一起,可是,无论如何,藤鹏翔毕竟救了她的命,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无论当初的事情我有多么的不情愿。
刚掐断电话,电话居然再次响了起来,抬指又掐了,掐了又来,来了又掐,如此三翻,见母亲已经皱起了清秀的眉宇,我索性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