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形当中,就与一群疯子纠缠在了一起。
“你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走了。”指着那道刚刚关闭的门扉,我面无表情地下着逐客令。
“雪吟,你当真不能原谅我?”
他痛心地一问,满眸伤痛勾深。
黑礁石一般的眸子瞬也瞬地盯望着我。
原谅,怎么原谅?有些话即也说出口便成了覆水难收,有些画面已成了我今生心灵深处永远的伤痕,怎么来原谅?
我没有说话,只是别开脸孔,不看他,而他却站在了原地,用修长的指节梳理着额际的发丝,他的神情略显疲惫。
“雪吟,伤害你,并非我所愿,那个时候,我无法放下一切前功尽弃,为了让凝雅浮出水面,我已经布署了很久,藤凝雅很狡猾,如果我不把戏做真一点,她肯定会看出破绽,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知道我罪无可赦,可是,你能否看在念乃的份儿上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好吗?”他说的很伤感,满脸真挚的表情。
重新来过?其实,我与他之间何曾属于真正开始过,没有开始,又何来的结束呢?
我本已经想彻底地忘记藤鹏翔这个人了,可是,他为什么却再来纠缠于我?我很想大声地告诉他说,我不想再纠结下去了,我想要重新开始生活,但是,为何只有一想到将彻底地与他分离?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痛到麻木,痛到毫无知觉。尽管如此,我还是狠不下来给他说着绝情的话语。
可是,我还能相信他吗?从几天前藤凝雅被押上警车的那一幕,藤凝雅凄凉的身影,痴痴的双眸,都想一把薄薄的刀片一样划过我凉薄的心扉,还有冬菲的死,宋玉菲的死,我亲眼目睹了她们香消玉殒的过程,如果我与他相爱,我会不会也会象她们一样,被送上那黄泉之路,藤凝雅那个阴谋家被藤鹏飞救走,去了国外,以后,她还会不会回来兴风作浪,这也是未知数了,为什么爱藤鹏翔,我的整个人生之路都这么苦?
我凝睇着窗外,没有说话,一径沉默着。
藤鹏翔见我不语,也不再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点燃,徐徐地抽了起来,他满脸伤痛,烦燥地用长指夹着香烟,抽得很急,夹着香烟的长指带着一点微颤,甚至还呛了一口。
“念乃还很小,他不能没有爸爸,也不能没有妈妈。”他妄想用孩子来打动我,至始至终,他都知道,我十分在乎那个孩子,如果我对念乃不有一点感情,如果我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拜金女人,我大可以在一年前生下孩子就给他撇得干干净净。
“如果你知道那个白凤影是假的,为什么你不跟我说一声?你设下圈套,让藤凝雅钻,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去演戏,目的只是想揪出真凶,因为,你怀疑是藤凝雅杀害了白凤影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总之,我一想起在花海村,他与白凤影纠结的画面,还有在海天俱乐部里他搂着白凤影走楼梯的画面,心中就醋海翻天。
“你是为了白凤影才会这样设计圈套让藤凝雅钻,这足已说明,白凤影在你的心中地位举足轻重,正如藤凝雅所说,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代替她在你心中永难磨灭的地位,原谅或是不原谅又有何意义呢?”
“为什么我们之间至始至终都离不开白凤影三个字?她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我不想谈关于她的一切,不管她是好是歹,毕竟人都已经死了,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那宋玉菲是假的白凤影,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掺进这件事情里面,我一直将你排除在事后,目的是不想让你与念乃受到伤害,可是,你终究还是受到了伤害。”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是深深的失落。
他说他没有告诉我,是想保护我,不想让念乃与我受到半点儿伤害,我还可以相信他吗?我缓缓地转过脸,凝望着他俊美刚硬的五官,他眉宇拧起的刻痕让我很是心疼。
他扔掉指尖上的烟蒂,走到了我面前,用他的大掌包裹住我冰凉的小手。
“雪吟,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一生,这一辈子,你是我唯一用真心爱过的女人,请你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这一片深爱。”他黑亮的瞳仁全是深烈的深情,漂亮的眼睛如两湾深潭,吸了我的魂魄,让我不知不觉就沉溺了其中,迷失了自我,心再也难找到方向。
是的,他说过,并且,不止说过一次,只是,我一直都认为他与白凤影旧情复燃了,所以,从来都没有去细思过这些语句里面的真心。
“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周秘书说你差一点儿被那三个歹徒强暴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我恨不得拿把刀即刻就把宋玉菲杀了,我明明知道是她做的这些事,可是,我却只能陪着她演戏,什么也不能做。”
那一天被几个歹徒差一点强暴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原来,果真是他把那几个歹徒送进了监狱,原来,那几个人是宋玉菲派来的,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
“原谅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念乃,对待你,让你再也不会被伤到半分,好不好?”也许,藤市长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求过人,可是,他却求了我,语调还略带着颤音,高高在上、尊贵如王的藤鹏翔也会怕,怕我离开他,怕我抛弃他,怕我与徐恩泽结婚吗?
“在花海村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你吻宋玉菲,在海天俱乐部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你身着衬衫,穿着拖鞋,下楼来搂着她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