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所有的一切皆因为我长得象极了白凤影,象极了他深爱却早已香消玉殒的女人,曾经,我以这张绝美秀气的脸庞为荣,如今,我却憎恨这张面皮,因为它,我今生可能都将与幸福绝缘了。
长久以来,他都将把我当作是白凤影的替身,一个悲哀凄凉的替身。
“宝宝怎么办?你一定送往宋家吗?”
出口的问题,也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闻言,藤鹏翔一双凝望着我灼亮的黑眸黯淡了下来,眉宇的刻痕拧深,他不发只字片语,慢条斯理地重新点燃了一支烟,而点然烟时捏握着香烟的指节带着微微的颤动,泄露了他内心此刻的焦灼不安与紧张,稍后,他便忤在原地吞云吐雾起来,俊颜莫测高深。
凝向远方天际的眼眸倏然幽深。
“雪吟,把孩子送去给宋政国夫妇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我想你也不希望那对夫妻老年无人承欢膝下悲伤难过吧!”
“你不怕宋家二老终将一天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
我想如果那两位老人知道孩子不是宋毅的,势必得又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他们不会知道。”藤鹏翔冷斥了我一句,只是,俊美的面容同样掠过满满的担忧,也许,这也是他一直都害怕发生的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宋家二老不会知道这只是藤鹏翔自欺人的话罢了,他那么聪明,心里比我还清楚,只是,现在事情成了这个样子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不可能在亲手布局这么多后又让事情功亏一箦。
“我永远都不会让他们知道。”他扔掉了手上的烟蒂,抬指爬了爬额际散落的一缕黑发丝,看得出来,他也极其地烦燥,他表面上是对我说,实际上他是在对他自己的心说,他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面对这样固执倔强的藤鹏翔,我无声地笑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其实,我对自己这种痴傻的行为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了。孩子即然已经在一年前亲手决定卖掉,现在生下来了,不管他在什么地方,我都没有资格与权利去管,藤鹏翔付了我钱,我卖了孩子,就不应该再苦苦地纠缠,藤凝雅的那席话让我失去了理智,由于担忧着宝宝,所以,我费尽心思要追寻着宋毅的真身,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明郎化了,藤鹏翔不仅是宋毅,还为死去的宋毅做了那么多,也许,在世上的眼中,他是一个傻子,可是,我只知道他有着那份对朋友义薄云天、肝胆相照的豪迈情怀,宋毅为他而死,他明明爱着白凤影,却迈不过朋友的那道坎,这种讲义气的男人,世界还真是绝种了,如果宋毅不死,我想,他可能也举行不了那场婚礼,他可能会把白凤影让给宋毅,这样的男人真的好傻,还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做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我如今看来却感觉他有一点神经倾向的男人,而他的痴,他的傻却毁掉了我整个人生,因为他,我整个的人生已经全盘输掉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心中拼命地上涌着一股幽伤,埋怨指责已经无法让时光倒流,无法让我的人生回到原有干净最初了。
即然孩子不会让藤家抚养,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宋毅是宋家唯一的儿子,所谓爱屋及乌,宋毅的父母会好好地对待宝宝的,我别无所求,唯一希冀的就是宝宝能够幸福。
而眼前这个满脸刻着内疚与懊悔的男人,我还是远离的好,恨吗?当然,是他毁了我的人生,要不是他,我想我与徐恩泽可能都已经结婚了,一家三口,和乐融融,那是一幅多么美丽共享天伦的画卷,只是,那样的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离得我老远了,而如今,徐恩泽娶了他的妹妹藤凝雅,时间已经让我与徐恩泽的那场恋情永远地成了过去,成了昨日黄花。
锐利的痛拼命地下咽,我吞下喉间那灼烈的苦汁,静静苦涩地品尝着自个儿酿制的这一杯苦酒,不再想多看那伫立在微风,衣袖飘飘,满脸苍白的男人,转身踩着微碎的步伐径自离开了宋毅的墓,离开了那座耸入参天塔顶正散发出淡淡光晕的灵骨塔,等在小径路口的周秘书见我一个人下来,取下了眼上的墨镜,一脸讶异地看着我。
“藤市长呢?”
他一边询问着我,一边抬眼扫视着我身后那条幽深曲折的小径,然而,小路的尽头没有看到那个那个男人,所以,他便问出了口。
我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我没有对他讲一句话,因为,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如死木槁灰了,长久以来,我一直都觉得周秘书很好,对我很不错,刚进入市办公厅的时候,我还觉得周秘书是命中相遇的贵人,现在,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全都出自于一人之手,要不是看在他藤市长的面子上,周秘书又怎么可能事事为我开绿灯,母亲成植物人的那个时候,是他亲自到劳务市场去挑选的小婉婷,他们让小婉婷照顾我的母亲,还瞒着我支付了小婉婷半年的薪水,如今细细想来,几乎每一次我出事周秘书都会第一个跑来,无论是我生完宝宝回到病房的时候,还是我陪着母亲到国外去进行那一场开颅手术,而美国的那段时间里,他与藤鹏翔巧合地也去了美国,并不是巧合,现在我知道了是他们蓄意的安排,藤鹏翔明里暗里都在掌握着我的动向,我却象一个小丑般被他耍来耍去而不自知,多么地可笑,但愿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一场恶梦,醒来后,让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能回到最初一般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