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从紫竹轩回雷宅后,张嫂今天算第一次见子栖,亲眼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她心里自然有说不出的高兴!
再一见面上,子栖委屈得憋着张脸默默不作声,而雷震城更是阴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在所难免。
张嫂连招呼都不敢打,开了大门就跑去厨房忙碌!
就连家里的小佣人都看得出两人不一般的关系,可少爷怎么就扭着劲儿折磨凌小姐!
难道这就是豪门的爱!
这一天余下的时光,雷震城就没从书房走出来,皱着的眉拧成一团,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像要将满屏幕的字迹吃进肚中!
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攥紧拳头,骨关节不时发出“咯噔咯噔”的嘶响声,在寂静如空的书房里格外尖锐刺耳!
而子栖则一直在顶层的花房里,温暖的花室里开着姹紫嫣红的鲜花,雷震城不在的日子,张嫂替他将花房照顾得十分周到,几乎没有凋谢的样子,反而鲜艳得娇翠!
满室香气宜人,鼻尖轻触到花瓣都香的沉醉,她借由这良辰美景想忘记刚才的不愉快!
眼前五颜六色的花儿,却驱不散心上一层薄薄的霾雾!
被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心,还能找回最初的样子吗?
她知道雷震城就在楼下,他甚至亲眼见她一级一级台阶登上通往花房的路,却头也不回丢她一人在此惆怅!
他到现在都认为,她和韩正东有什么!
黄昏时刻,晚霞染遍整片天空,花房里都被染上一层夕阳慵懒的色彩,张嫂忍不住上来叫雷少和子栖下去吃饭!
站在通向二楼的楼梯上叫得喉咙都快哑了,却见两个人,一个从书房出来,一个却急匆匆从顶层奔下来,张嫂讶然,闭嘴不讲话!
她本以为一下午没有动静,雷少和子栖在二楼的卧房甜蜜,不料两人根本没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凌子栖无视雷震城的存在,轻幽的从他身边拂过,如同一缕春风,理也没理他,两个人即将要错身而过的瞬间,雷震城突然一手挟住她身子,眸光交缠着复杂感情,轻启嘴角,一字不吐。
坐在餐桌两侧,两人的气氛也十分诡异,凌子栖不时斜瞄眼雷震城机枪扫射般寒栗的目光,只觉这顿饭都吃不踏实!
可是,该解释的,她也已经实话实说,雷震城还板着一副臭脸,她连抬眸仔细望他一眼的情绪都没有!
面前的金丝边瓷碗,和金属精致筷子,被雷震城抚弄得叮当响,她扫他一眼,他其实吃的不多,餐具却像懂主人的情绪般发出声音,令她的心也乱七八糟!
雷震城任何时候,都能轻易将她的心绪打乱!
终于,他放下面前的碗,一丢筷子,横眉冷对,“你吃完了吗?”
“对着你,不吃也饱了!”她站起身子,欲先他一步离去!
下一瞬,凌子栖没想到雷震城老毛病又发作,一个箭步窜到她面前,一手绕过她精瘦的脊背,一手跨过她笔直纤瘦的双腿,她整个身子就横在他怀里!
而他的鼻尖,几乎快要和她的贴在一起!
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撞击着冷冽的男人胸膛,令他的呼吸也乱了分寸!
天知道,这一下午他躲在书房里,什么文件都看不下去,满脑子都是凌子栖被沈星辰泼硫酸的情景再现!
若他晚到一分钟,恐怕怀中面若桃花的女人,就要成恐龙脸!
“雷震城,你放我下来!”凌子栖见楼上安安静静,大声喝着他。
“凌子栖,你别以为你和韩正东上过床,我就会放你回他身边!我就是要告诉他,他只不过睡了我雷震城的一个情妇!”
这话听起来,怒气十足,又略带酸涩!
她扬掌,想要扇他一巴掌,“你不觉得脏吗?被别人睡过的东西还要?”
心里却不知何时滴血的痛,雷震城宁愿相信报纸,相信照片,相信他自己的判断,都不愿相信她亲口说的话!
他果真是不信任她的!
她气得想要挣脱雷震城双手狠狠的禁锢,现在她还被他生生搂在怀里。
进到卧房里,雷震城倒是将她放在地上,可是关门的瞬间,他转身死死将她抵在房门和他之间,再次深深禁锢住!
薄情的唇蓦地落下来,吻住她的柔嫩的唇,四唇相封间,两个人不禁呼吸都急促了一阵,气喘嘘嘘!眸光望着彼此,仿佛此刻有的只是爱欲!
不关爱情什么事!
最近从紫竹轩回来,张嫂心疼雷震城的身子,天天变着花样给他炖补汤,如今这体魄自然是比前阵子要强,只是子栖感到力不从心,从他的吻中逃脱的时候,竟有种虚弱的感觉,身子一软,趴在他肩头喘着粗气!
见状,雷震城知道沈星辰突然袭击她,一定令她惊吓不少,此时行房事恐怕不妥,于是一手扶住她纤细的腰肢,轻轻将她在倒在床上!
她渐渐微眯了双目,像一只安静的小猫,等待主人的抚慰!
雷震城轻轻在她另一侧躺下,他的前胸贴着她后背,一阵暖流顿时充斥着子栖,这个男人也可以如此温柔!
其实,雷震城心里恨不得将凌子栖千刀万剐,可她毕竟是他心尖上的宠爱!
他的内心时常矛盾着,一见到子栖,她的身上又像有道咒语一般,将他每一寸神经都牢牢牵扯住,令他不得不接近她!
以无声的方式,他默默爱着她,可是她却令他伤心最重!
竟然沦落到和韩正东上床的地步!
好比拿着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心房,她还能笑着问,疼吗?
还有比这更残酷吗?
雷震城不禁箍紧了子栖的身子,一只手指轻触她瘦弱得没一丝赘肉的脊背,轻轻在上面一笔一画写着大大的“城”字!
“我写了什么字?”写完,他心痛的问子栖!
“城!”她还没睡着,他在背后舞动手指,她一笔一笔都记着,清清楚楚,是他的名字!
听着,他乍然,拥紧了子栖,头埋进她雪白的颈窝间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