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奕涛”储振辛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迈步向着床边的常嘉欣走去,慢慢地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你怎么样,还好吗?”
“嗯,”祖奕涛努力地控制着自已的情绪,她看着储振辛,翕动着唇瓣,半晌才发出一点声音,就是那种压抑在喉咙里的声音,“你刚刚回来吗?”
储振辛漆黑的眼波一闪,唇角的笑意还在,声音淡淡地:“我昨天晚上回来的。”
祖奕涛的眼眶瞬间红了,储振辛,你为什么就不能说是刚刚回来的呢?就算是像吕晨一样撒个谎,让我开心一下,也不行吗?祖奕涛慌乱地伸手抹去那瞬间溢出眼眶的泪水。
储振辛微微地抿着唇瓣,没有作声,他只能这样!不能留给祖奕涛一点点的希望!这时站在边上的吕晨,伸手轻轻地拉了拉储振辛的衣角,轻声说道:“储总,到我办公室,我有话要和你说说。”
储振辛漆黑的锋利的眼神闪过,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跟着吕晨往病房门外走去。
吕晨办公室里,吕晨咬了咬唇瓣,轻声对储振辛说道:“祖奕涛。她的腿没有了知觉,原因不明,恐怕。很难恢复。”
储振辛猛然抬头看向吕晨,他微微地眯了眯眼,半晌,才发出一点压抑的声音:“上回我走之前,她不是练得挺好的吗?你不是说只是暂时的吗?现在怎么跟我说很难恢复了呢?”
“是的。”吕晨咽了咽口水,看着表情略为激动的储振辛,冷静地说道,“按理是暂时的,你走之前,练习的时候也似乎有了点感觉。但是,现在还是不行,”说到这里,吕晨吞吞吐吐了一下,“可能,与她的情绪有关,太恶劣的情绪对人体的损伤很大;或者,就会造成主观上,她破罐子破摔,不想恢复。”
储振辛的眉头皱成了一堆,他听得出来,吕晨是在暗指他过早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祖奕涛,让祖奕涛的心理难以承受,从而造成全面康复的难度;储振辛的声音里明显得带了点烦躁:“你再替她检查一下,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原因造成的。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治疗方式。”
“我已经替她检查过,查不出原因来。后续的治疗也在进行中,主要是要让她保持乐观开朗的情绪,还有多动动。”吕晨轻声说道,他是在提醒储振辛,不要过度刺激祖奕涛的情绪,尽量让她保持好的情绪和心态。
看着储振辛皱眉不语,吕晨又轻声说道:“你走的前两天,祖奕涛几乎不吃不喝,后来听小护士说她的一个远房表哥来病房里看过她,可能也劝过她了,那以后她的情绪才好转一点,才肯配合我的治疗。”
“她的远房表哥?”储振辛眼锋扫过吕晨,“是不是一个叫什么峰的男子?”他记得祖奕涛曾经对他说过,在她十八岁的那年,父母因为一个车祸去世,欠下了一堆的债务,所有的亲戚对她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一个远房的表哥和她之间还偶尔会有一点联系。
“不知道,那天我不在,没有看到。”吕晨依然轻轻地说道。
储振辛眼波微动,他稍稍思考了一下说道:“祖奕涛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要不,就让她的表哥来陪陪她,也许对她的恢复有帮助!”
吕晨摇摇头:“不行啊,我那天问她,要不要叫她的表哥来陪陪她,她说不要,她表哥不在H市,而且和她也不是特别亲,她不希望他来陪她!”
储振辛抿了抿唇瓣,一时无语。
两个人再回到病房时,祖奕涛依然靠在床边上,两只大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那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助的凄凉;
储振辛的心隐隐地有点疼,他默不作声地在她的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说道:“祖奕涛,别担心。吕晨说了,腿。总会好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储振辛那修长的手指在祖奕涛脸上拂过的时候,祖奕涛的身体明显地擅了擅,她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储振辛拂在她脸上的手,储振辛没有收回,任着她抓住。
祖奕涛的眼底的柔情突然四起,她紧紧地盯在储振辛的脸上,那唇瓣微微地擅动着:“振辛,我想离开这里,我不要一个人住在这里,带我回去好吗?”
储振辛眼波一动,眼锋在常嘉欣脸上轻轻扫着,半晌,他才微微勾唇一笑,轻声说道:“等你好一点的时候,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一点喜悦跳入常嘉欣的眼底,她苍白的脸上也跟着放出一点红晕,她继续抓着储振辛的手,激动使得她有点语无伦次:“我想现在就离开,我回去也可以做恢复运动的。”
储振辛终于轻轻地抽回手,声音尽量柔和,似乎就怕刺激到常嘉欣:“别急,现在你的情况还没稳定,等你稳定下来。”
“我已经稳定了。”常嘉欣打断了储振辛的话,她的目光慌乱地落到储振辛身后的吕晨身上,“不信,你问吕晨。吕晨,你快告诉振辛,我已经稳定了,我回去也可以做恢复运动的。”
吕晨看了看储振辛的脸色,忙笑道:“祖小姐,再观察一个星期吧。如果情况都稳定,就回去修养,做恢复训练好不好?”
祖奕涛用力的点着头,那目光又急急地落回到储振辛的脸上,眼底满是期待和乞求;储振辛终于勾唇一笑:“好!”
储振辛走出吕晨医院的大门,黑色的车子早已停在门口等着他,他高大的身躯在敞开的车门前停了停,接着那张俊美的脸转回来,对着吕晨,低声交待着:“吕晨,这几天你帮我留意一下房子的问题,看看祖奕涛喜欢哪一种类型的。我会派个人来帮你!”
“储总。”吕晨抿了抿唇瓣,低声说道,“我估计祖小姐不会愿意一个住在外面的!”
储振辛眼底的波光闪动,眼睛也跟着微微眯起,声音淡淡地:“吕晨,以前为了祖奕涛,已经让嘉欣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曲。现在,我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他顿了顿,深遂的眼睛直视着吕晨的眼底,话中有话,“你帮我多多照顾祖奕涛,有一天她会感动的。”
吕晨微微一楞,动了动唇瓣,却没有发出声音;储振辛不再说什么,他转身钻进车子里,保镖关上门,车子疾驶而去,留下呆立在医院门口的吕晨。
吕晨一直以为储振辛并不知道他对祖奕涛的感情,早在三年多前在欧洲的储家庄园里,第一次见到祖奕涛时,吕晨就不由自主地喜欢上这个如画般的女孩儿,但是,因为她是储振辛的女友;而且显然,祖奕涛对储振辛的感情不同寻常;他吕晨根本没有机会,他只能把这一份情深深地装在心底。
也因此,在治疗祖奕涛的过程中,他不遗余力。
原来,储振辛什么都知道。
回到LS国际,储振辛又整整忙了一个下午,晚餐应酬他让艾玛和副总去,自已则回家吃饭,大步跨入楼下大厅,却只见谷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看到储振辛从门口进来,赶紧站起身来,冲着储振辛甜甜地叫了声:“振辛哥哥。”
储振辛向着她微微勾唇点点头,自从谷雪跑到这里认了常嘉欣为姐姐之后,她就去除了许多原有的嚣张跋扈;也因为她是常嘉欣的妹妹,储振辛的态度也对她好了很多;此时,她看到储振辛目光在厅里扫视着,就知道他在找谁,那甜甜的声音跟着继续响起:“嘉欣姐姐和爸爸在厨房里。”
储振辛的眼波一动,很久以前,常嘉欣刚刚住进储家别墅的时候,就喜欢天天在家里烧饭给他吃。想到这里,储振辛的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笑意,那长腿跟着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厨房里,徐一浩和常嘉欣正在忙着烧菜,吴妈则在一边打着下手;年轻的时候,徐一浩烧菜就是一把好手,刚结婚的几年,他几乎天天下厨给常盛烧饭吃。
如今,常嘉欣似乎也对他烧的菜情有独钟,今天下午,常嘉欣突然提出让他教她烧几个他的拿手好菜,他自然是欣然应允,他要教会女儿做自已喜欢吃的菜;因为他知道自已不可能总呆在储家,当常嘉欣的身体完全复原的时候,他就要离开这里,他要去守候着那个他亏欠了一辈子的常嘉欣。
看着厨房里的一对父女,还有他们脸上的微笑,那种温馨让储振辛的心头也跟着暖暖的,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相信等到常嘉欣完全接受父亲的时候,再让她知道母亲已经去世的事情,对她的打击会少了很多!
他就那样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只到吴妈叫了声:“少爷!”那一对忙碌的父女才回头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储振辛。
“振辛。”嘉欣清新的小脸蛋上,阳光一片。储振辛冷漠的唇角笑意深深,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跨步走到常嘉欣的跟前,很自然地伸手勾住常嘉欣的肩膀:“别累着自已。”
常嘉欣乌黑的眼睛一片闪亮,她抬头看着英俊的储振辛,轻笑道:“我不累。”跟着她的目光落到徐一浩的身上,“我跟他学烧菜,”那目光随着又回到储振辛的身上,“以后我也能烧菜给你吃了!”
那一声“他”令储振辛的眼波微动,徐一浩倒已经习惯,常嘉欣一直没有叫过他“爸爸”,一向来总是以“他”来代指,徐一浩没有怪她,他知道自已亏欠这个女儿太多,在他的眼里,女儿无论对他做了什么,他都不觉得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