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欣,整件事情我可以解释!你让隗子煜现在立刻靠边停车!之后就是连续S弯上升坡道!”储振辛心中紧急,连声低吼着让隗子煜靠边停车!
“振辛,我们……可能停不下来。”常嘉欣擦干脸上的泪水,“刹车好像失灵了。”
储振辛的脸色顿时变得恐怖异常,低咒的咬紧牙根:“让隗子煜靠边,瞄准前方的山壁,我会从后面加速缓冲他的撞击力,逼迫轿车停下来!”
“不牢他多费心!”隗子煜冷漠的朝后瞥了一眼,忽然从角落里猛地窜出一辆庞大的卡车,狭窄的车道避让不及,常嘉欣惊恐的瞪大双眼,喉头无法控制的爆发一声尖叫:“啊——”
隗子煜猛地往左狂打方向盘,“轰”的一声,黑色的轿车在储振辛目龇欲裂的眼神中,狠狠地撞向一旁。
黑色的轿车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的冲撞向悬崖峭壁,突然出现的大货车避让不及,轰然一半的车头冲出了悬崖,而那辆牵动着储振辛所有呼吸的黑色轿车霎时间变得四分五裂!
反向盘失控的之后,隗子煜立即察觉不妙,旋即狠狠地将常嘉欣护在身下,温润低沉的嗓音诉说着令人窒息的爱语:“嘉欣,记得我永远爱你!”
宽阔的肩膀独子拦下所有的冲击,隗子煜闷哼一声,巨大的冲击力度撞击之后,只觉得双腿似被人强行打断一般的痛苦,喉间一阵腥甜,黑暗迅速混合着鲜红将他吞噬。
直至陷入深沉的昏迷,他的双手依然死死地护着常嘉欣的上方,坍塌的车顶被他牢牢地抵住,储振辛踉踉跄跄的跑下轿车,失控疯狂的扯动着碎裂的黑色轿车的车门,冷峻的面容难得涌现一抹慌乱,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嘉欣?嘉欣!”
常嘉欣痛苦的动了动手指,旋即便再没有任何的动静。储振辛咬牙,低吼一声,手臂上的青筋猛地乍起,被撞的凹进去的车门硬生生的被他从外面拉扯开。
车厢内部已经被撞击的完全变形,常嘉欣被隗子煜死死地压在身下,额头上的鲜血不住地往下流淌,储振辛顾不得掌心被割得鲜血淋漓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副驾驶座抱出来,放到不远处的公路上。
突然他耳尖的听到一阵石子滚落的声响,阴鸷的双眸警惕的盯着悬崖上不住蔓延的裂纹,眼底的冷光闪烁,立马起身再次冲向隐隐冒着火花的黑色轿车,咬牙掰开副驾驶座的钳制,用力的搀扶起陷入昏迷,浑身是血的隗子煜!
孰料,隗子煜的双腿被死死地夹在驾驶座里,已经变形了的车头完全将他的腿夹在缝隙中,动弹不得。
储振辛抬头时刻戒备着头顶上滚落的越来越多的石子,手中的动作越发迅速,眼疾手快的从旁边捡起滚落的安全扛杆,猛地用力别进隗子煜的腿被卡住的地方,然后使出全身力气咆哮一声,完全变形的车头竟然微微动弹留出一道狭窄的裂缝。
“砰”足有拳头大小的石头轰然砸在不堪一击的小轿车车顶上,储振辛将隗子煜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咬牙硬生生的将他从中拖了出来。
只来得及急速往前跑两步,后面的悬崖猛地坍塌足有篮球框架那般大小的石体,猛地砸进彻底报废的小轿车上,巨石滚落,飞尘四起。
储振辛呛咳着吐出口中被溅入的灰尘,搀扶起一同摔在地面的隗子煜,拖着他艰难的走到常嘉欣的身边,粗喘着气,西装笔挺的衣服早已经皱巴巴的,布满尘土,异常狼狈,冷峻俊美的脸上也沾染着污渍。
他略微粗鲁的擦干额头的汗水,冷漠的眼神轻描淡写的瞥了眼尚在昏迷中的隗子煜。他这也算救了隗子煜一命,算是报答他在危难关头护着常嘉欣的恩情!
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擦干常嘉欣脸上的血渍,储振辛拍打着常嘉欣擦伤的脸颊:“嘉欣?嘉欣,醒醒!”
常嘉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断断续续的吐露一句:“刹车……”脑袋一歪,再次陷入深沉的昏迷不醒。
储振辛阴冷的握紧双拳,双手却用着与表情截然相反的温柔力道将常嘉欣护在怀中,冲天的杀意将他的双眼逼得通红:若是让他查出是谁在着刹车上动了手脚,他定要让他万劫不复!
谷雪端庄秀美的面容充斥着冷漠,静静地看着楼下灯火辉煌的世界,听到身后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慨然长叹:
“曾经有人告诉我,这每盏灯火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我向往着灯火背后的平凡幸福,但现实好像往往都跟我作对。”
唐祺南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她的腰背依然高傲的挺直,就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能够将她击垮,脸上永远带着精致的妆容和得体的微笑,所有的人都只看到她人前的灿烂和美艳,却从来没有人能够看见她背后的泪水和落寞。
他的心莫名的狠狠一揪,陌生的心疼蓦然涌上心头,忍不住开口:“谷雪,你何必一定要嫁给振辛?你明明知道他的心里有了别人……”
“既然他的心里能够有别人,为什么这个人偏偏就不能是我?”谷雪握紧双拳,愤怒的转身,微微上挑的凤眼充斥着不甘心和泪水,“我从小就一直梦想着当振辛的新娘,我的父亲和母亲也一直告诉我,我就是为了成为储太太而奋斗!”
“我学钢琴、练舞蹈,你们都在外面疯玩的时候,我被父母逼着学一门又一门贵族小姐的礼仪,因为何氏不像储氏,不像唐氏,所以我就要付出比别人百倍的努力!”
“我只想要堂堂正正的、优秀的站在储振辛的身边,我这样的想法错了吗?”
晶莹的泪水顺着小巧秀气的下巴缓缓下滑,谷雪整晚承受的委屈、屈辱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她哭泣着质问着面前的唐祺南,愤怒的挥舞着拳头狠狠地砸向他的胸膛:“你凭什么这么践踏我的感情!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答应娶我!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将我推入更加深沉的绝望当中!”
她歇斯底里的质问令唐祺南难堪的移开视线,即使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并不是他,但是最为知情人,他同样觉得面对这样的谷雪,他于心不忍!
“谷雪,放弃储振辛吧!他的心里,不会有你的位置!”唐祺南钳制住谷雪混乱挥舞着的双手,眼底闪过一抹沉痛。
谷雪脱力的瘫软的倒在他的怀中,喃喃低语:“我不会……我死也不会……”
她挣脱唐祺南的束缚,擦干脸上的泪水,眼底绽放灼灼的光彩,似乎又回到了人前风华夺目的谷雪:“以前我一直认为,没有人能够走进振辛的心中。但现在,她常嘉欣可以,我谷雪同样可以!”
“我会用我百倍千倍的努力,重新夺回储振辛的目光!”她挺直腰杆,像个不败的将军,唱着威武凯旋的战歌,微微抬高下巴,高傲的走向明知布满绝望和泥泞的道路,却死也不会改变她的方向。
唐祺南失落的注视着她的背影,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储振辛的背影,什么时候才能看见站在你身后的我?
外面的万家灯火寂寂闪亮,伙同天上暗淡的繁星,商讨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谷雪一离开|房间,红肿遍布血丝的双眼闪过一抹得逞的得意,依照刚才唐祺南的表现,似乎自己的演技已经彻底动摇他的立场,红润的唇瓣嘲讽的勾起:常嘉欣,你想从我的手中夺走储振辛?我谷雪即使到死没松一口,你就别轻而妄想!
她怎么会不知道唐祺南对她的心思?这个男人自少年时代就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背影,那番真挚火热的目光到现在内敛沉痛的温柔,时时刻刻的围绕在她的身后,不断地膨胀着她的虚荣心。
再加上唐祺南是储振辛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两人又是发小,只要将唐祺南拉到自己的阵营,到时候挑拨常嘉欣和储振辛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谷雪得意的吹着刚刚染好的豆蔻指甲,眼底的得意越发的张扬。今晚她在现场承受的屈辱,有朝一日,她会让常嘉欣前辈千倍百倍的偿还!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紧急的敲门声,谷雪迅速收敛脸上阴毒冷漠的笑意,换上失落悲伤的神情,却见唐祺南面色沉痛,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眉头轻拧:“阿南,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很累,没有重要的事情,我想要先休息。”
“等等!”唐祺南见她准备关门,咬紧牙关,嗓音沙哑的说道,“刚刚医院打来电话,说振辛……在盘山公路出了车祸,现在已经送往医院救治!”
谷雪脑子一懵,似乎极为不明白唐祺南口中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她这番失魂落魄的模样更是令唐祺南的心情越发的凄楚酸涩,他干脆一把抓起谷雪的手掌,大步朝外跑去:“现在我们就去医院,看看情况!”
谷雪猛然回神,被唐祺南握在掌心的手掌微微颤抖,连容颜都变得惨白:她不相信,刚刚前半个多小时还牵着她走向幸福终点的储振辛,怎么突然之间就车祸病危?
唐祺南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安抚的用力握了握手中柔软如玉的纤纤玉手,同样担忧忐忑的赶往医院。
等到了医院之后,才发现储振辛浑身血污的等候在手术室外,谷雪顿时崩溃的毫无形象大哭出声,缓缓蹲下身用力的抱紧自己的身子,唐祺南心思复杂的拍着她纤弱的脊背,皱紧眉头看着面前仿佛失去了魂魄的储振辛:“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