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帅老头,我也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和他见过面了。还记得那一次我在美食节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一个鬼魂作祟,还上了一个女孩的身,让我毫无办法。这时,帅老头挺身而出,一针扎得它的魂魄跑了出来,帮了大忙。
之后,帅老头和我频繁联系过一段时间,教了我一套实用的针法,一共是十四种。然而,自从我被桑林巫缠上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帅老头了。
此刻看到他在我的幻觉里出现,我还是挺惊讶的。我想,等出去后,我该想办法和他联络了。他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找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对,我刚才遇到的虞非白都是蛊虫变的,这个不会也是障眼法吧?
我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四处张望,发觉看不到那蛊虫的身影了。很好,这个肯定也是假的!
我起来后发觉所处的场景都变了,这是一个简朴的房间,我曾去过帅老头的家,摆设和这个一模一样。所以,我记得在练习针法用的针灸铜人后面摆放了一根红缨枪,枪头绝对能伤人的那种。
我趁他不备,一个箭步冲到铜人后面,拔出了枪,将枪头对着他的咽喉。帅老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淡定地捋捋胡子,说:“丫头,你的反应快了不少。怎么样,我教你的针法还记得吧?”
我警惕地看着他,说:“少来了,这都是幻觉!”
帅老头叹了口气,“你这不是幻觉,你是在做梦。只不过这只蛊虫主导了你的梦境,它的唾液有毒,能让你身临其境而已。”
“谢谢科普,有本事你告诉我该怎么样破解啊!”我始终不信他的鬼话,既然他在红缨枪前站定了,证明他还是有所忌惮的。我想,在这里的东西应该能伤到蛊虫。
“你不信也是正常,这个蛊应该是魇尸蛊,据说它喜欢吃一种叫木枝虫的虫子。那木枝虫无毒,喜欢潮湿的地方,是蛊族人培养出来的虫。一般下蛊时就会在别人身上割个伤口,放木枝虫进去,魇尸蛊闻到味道,就会不顾一切地钻入人体。”帅老头走到太师椅旁坐下,说。
我冷眼相对,他说的话正合我的猜测,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在捕食过程中,魇尸蛊会吐出唾液,唾液有毒,能够致幻。至于有多厉害,我看你也有所体会了。”帅老头仰头看我,说。
我手中稳稳托着枪,指着他的咽喉,丝毫不放松。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听着他的话,在心中飞快地思考着真假。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帅老头问。
我说:“你就是那蛊虫,你自爆家底也没用,快放我离开!”
我真是疯了,怎么在和一只虫子说话,我看它还未必能理解我的意思。
帅老头哈哈大笑,“丫头,你不明白情况,我理解。你知道鬼魂托梦吧?你现在是在做梦,我感觉到了,就进来见你了。”
“鬼托梦?”我瞪大了眼睛,不愿去想更深的意思。
他死了?
“我死了,死了很久了。”帅老头不再笑,一双眼睛忧郁地盯着我。
“你,你是怎么死的?”我神使鬼差地接了他的话。
“这个就不必问了,有些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现在我不说,以后都没机会了。”帅老头一顿,严肃地说:“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好好地听着,不许忘记。”
我握着红缨枪的手心沁出了汗,尽管不是真的出汗,但我能感觉到我很紧张。
“上回我说离开一段时间,后来我出了点事,死了。这事与你无关,是我早年的债,你不必深究。”帅老头打量着我的神色,继续说:“我教你的针法,从未告诉过你名字,现在我就告诉你,这是鬼门十三针。”
“鬼门十三针?!”我机械地重复了他的话,满是震惊。
鬼门十三针可治人,可驱鬼,寻常人会一点都很了不起了,可帅老头居然教会了我全套!难怪我扎上一针就可将鬼从人的体内赶出来,这鬼门十三针的威力不小,在驱邪师界内都是鼎鼎有名的。
我听柯凌月提起过,她家虽然是驱邪的世家大族,可就连她的祖宗都只见过一次别人用这个针法。她的毕生心愿,就是要见识一下鬼门十三针的厉害。
等等,这不对啊,我为什么学了十四针?
“鬼门十三针是后人起的名字,其实,它还有最后一针,但是几乎要失传了。”帅老头说,“这前面的十三针可以治人,可以驱鬼,但是这第十四针,是专门对付僵尸的!”
“僵尸?!”
连虞非白这样的角色都能对付的第十四针吗?
“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可以学这套针法的人。也只有你,可以把第十四针的威力发挥出来,因为你是雨师一脉的后人!”
帅老头一语惊人,我震惊之下,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在贺采月死前,她也曾经说过我是雨师后人,并诅咒我和虞非白之间没有好结果。更早以前,我还在傅斯连看的一本书上发现过雨师的记载。
“旱魃为虐,见之则有大旱,赤地千里,民不聊生矣。唯雨师可敌,而后方降甘霖。”
我曾经以为,雨师就是一个跳大神求雨的职业,在旱魃出现,害得大地干旱之时,雨师盛装出现在祭祀台上,跳大神求雨。可是,从他们两人的话中,我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寻常。
“雨师是什么?我是什么人?”我忘记了对他身份的怀疑,急急地问道。
“雨师一族源远流长,从有僵尸的时候就存在了。最先出现的僵尸都是旱魃,会令天有异象,赤地千里。所以,为了解决这一困境,就出现了一批人,哦,就是敢死队吧。”帅老头也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杯子,有板有眼地喝着茶。
“他们专门对付僵尸,并渐渐发现了一套方法,杀的僵尸也多了起来。因为僵尸死后,干旱的问题解决了,当场就会下大雨,所以人们就尊称他们为雨师。雨师一现,干旱不见。”
帅老头放下茶杯,说:“你知道吗,你是雨师后人,也就是说,你注定是要和僵尸为敌的。所以,你不能和僵尸有任何的纠葛!”
我摇摇头,说:“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雨师后人?我爸妈可都是普通人,他们不是什么雨师!”
“你确定你真的是你爸妈亲生的吗?”帅老头目光炯炯地说道,“你不信的话,回去来个亲子鉴定啊!”
“可,可就算我是雨师,那我也不一定就要和僵尸敌对吧。世界上的僵尸也有好的,这又不是封建社会了,我为什么就要和他们成为仇人?”我不光对虞非白有情,我和易立多更是好友,怎么可以与他们为敌?
“错!身为雨师,你的身上就有一样致命的武器。你千万记得,如果你有珍视的僵尸,你绝对不要……”
“不要什么?”他的身影忽而模糊起来,我连他的话都听不清了。该死,这正是说到了要紧的东西!
帅老头的影子如雾气般散去,就连那曾经熟悉的房间都化成了青烟,我看不到他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远方,那只变成了正常大小的魇尸蛊在空中盘旋,淡红色的眼睛锁定了我,朝我飞来。
“醒!”
一声大喝将我拉回了现实,我睁开了双眼,看见了白格和虞非白。
天是亮的,地点也不是不思蜀酒吧后门,而是我熟悉的家。白格见我醒了,递来一个玻璃碗,里面盛着草绿色的液体。“喝掉。”
我顺从地接过去,这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煮成的,味道集合了苦、酸、咸和清凉等,不是一般的难喝。入口后,我的喉咙还清楚地感受到了其中的颗粒。
我咂咂嘴,想要喝杯开水漱漱口,却被白格拒绝了。
“半小时内不能吃喝任何的东西,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我的嘴里还残留着一点颗粒,我吐出来放在手心里查看,问:“这是什么?”
“通俗点来说,就是蚕的屎,清热解毒,大有裨益。”
白格的一句解释,让我一个甩手丢掉了手中的东西。我的天,我到底喝下去了多少颗?
我打开手机一看,原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了。是虞非白将我带回来的吗?
虞非白直勾勾地看着我,说:“幸亏我昨晚及时看到了信息,找到了你,不然你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现在酒吧附近经常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专门带走那些喝醉酒的女生回去,占她们的便宜。她们醉得不省人事,一觉醒来还未必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谢了。”我硬邦邦地说完,又转过头去,不敢看他。
他的声音让我想起了幻觉的一切,我的心跳得很快,仿佛又有了幻觉时的少女心情。梦境的事情是假的,但我知道,我的心思是真的。
白格走了过来,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他的手中托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的正是那只魇尸蛊。“这个蛊虫挺特别的,为了揪它出来,还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
“这么说来,那个王大炮真的就是养蛊人了。”我喃喃道。
“不,我见过他,他不是。”白格皱着眉,说:“我曾见过和魇尸蛊差不多的虫子,我将它研究了一下,发现思路都是一样的。能培育出这种蛊虫的人,世上仅有一个。”
“你是说……”我瞪大了眼睛。
桑林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