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于这里的环境一点儿都不感到陌生。甚至闭上眼睛,我都能准确地指出家具的位置。
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这大概是解放前的时代,家具什么的都有民国的气息,我的身上穿着大红嫁衣,是鲜艳得刺眼的红。
我低头看着嫁衣上的绣纹,上半身是常规的鸳鸯戏水、百年好合,下半身的裙摆宽大,用暗红的线加上银线镶边,勾勒出一朵朵盛放的彼岸花!
我心中一惊,竟不记得我为什么要在嫁衣上绣这么不吉利的花了。
许是嫁衣太艳丽,我竟觉得浑身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我抓住裙摆往上拉,却看到了一地的血。原来铺在地上的不只是我的嫁衣,还有满地浓稠而透着深紫色的血液。
而在我的脚边,静静地躺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他的肚脐里,连着一根灰白色的螺旋状肉肠,那是他的脐带。
我震惊地看着他,下身的剧痛告诉我,他是我亲自生下来的孩子。
怎么会这样?我是在做梦吗?还是说,刚才的一切才是梦?
我发现,我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
我忍着痛苦,向婴孩爬去。室内的光线昏暗,床尾点燃的蜡烛快要燃烧到尽头了,我的视力愈发的差。
“哐当”一声,有人踹开了门,放进无数光线。
借着他们手里的火把,我终于看清了孩子的长相,与此同时,他们的脸也恐惧地扭曲起来。
“妖怪啊!”
孩子躺在血泊里,睡得安详,可小脸却是青紫色的,我感觉不到他在呼吸。他只有一条腿,而另一边长出来的却是尾巴状的东西,没有任何脚趾头!
“我就知道,她被猪妖迷惑了,怀了妖怪的孩子,还妄想嫁给陈傻子瞒天过海,我呸!”
“快,杀了这妖怪,别让它害人!”
“杀了它!”
村民们冷冷地看着孩子,眼神里没有怜惜,只有杀戮。
我站不起来,只好拼命向孩子爬去,可我的速度还是太慢了,一个魁梧的男人挡在我的面前,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
“李叔!”我喊出他的名字,“求求你放过他吧,他只是个孩子啊!”
“它就是一个妖怪!”男人指着孩子的尾巴,说:“我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嫁给陈傻子呢,原来也是个妖怪,我呸!”
“不要啊!”我抱住他的双腿,苦苦哀求道:“你们要杀就杀我吧,放过孩子吧!”
“啊!啊啊!”一阵奇怪的呼喊从人群中传来,一个瘸腿男人看到了我,激动地叫个不停。
有人将他往外推,冷冷地说:“陈傻子,你就别往前凑了,她们母子都是妖怪!”
“啊!”陈傻子还是说不出话来,焦急地想扑到我的面前。
但他很快就被村民们推出去了,李叔也冷哼一声,重重砸下棍子。
“啪”
那是脑壳碎裂的声音,棍子举起来后,孩子的脑袋陷了大半个洞。李叔残忍地搅动了几下,棍子沾上了白色的脑浆。
“啪、啪”
棍子一下又一下地敲着他的头颅,孩子小小的身躯成了肉块、肉碎,最后捣成了肉泥。
我近乎疯狂地看着这团肉泥,“咕咚”一声,孩子的眼珠子滚到了我的脚跟前,黑是黑,白是白,像是在斥责我。
“啊!”我疯狂地尖叫起来,凭着惊人的意志力站起身,死死地掐住李叔。他害死了我的儿子,我也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