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想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梅的表情也是极度镇惊的,我想,此刻她定然与我一样,想不通这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整栋别墅几乎都被涂满了鲜血,而在赵政的卧室里,竟然还有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
那具尸体身穿着龙袍,虽然没有头,但却散发着一股高如山岳的气势,那种感觉很像是赵政发怒时的样子。难道,这具无头的尸体就是赵政?
我越看越是心惊,赵政何其强大,就连不是同一时代的人,他也能够感应到,这份实力,只怕也只有徐福才能达到。然而,现在他却成为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将如此强大的赵政也消灭在这里?
我怔怔地看着尸体,内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不管赵政接近我是什么目的,但是他对我一向还不错。此刻面对着他的尸体,我的内心深间,还是不免有一些悲恸,更加地有一些六神无主。
原本,我是想来向赵政打听张雪的下落。可是此刻,我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纪梅道:“还是先把其他人都叫到这里来吧!”
我点了点头。事实上,此时我的内心早已乱成一团,若不是经纪梅提点,只怕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我只通知了大哥和周镇邦两个人,其他人我并不打算通知,因为就算让其他人知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与其让其他人感到心惊,倒不如把这件事缩小在有限的几人圈子里。
周镇邦和袁宏没有让我等太久,很快,他们便一同出现在赵政的这栋别墅里。
周镇邦和袁宏两个人始一出现,便一言不发地望着尸体。周镇邦在墙上和地面上都取了血样,看样子,他大概是想拿回去化验。而大哥袁宏则一直围绕在赵政的尸身前,他围绕着赵政的尸体转来转去,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我安静地站在一旁,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这连番的变故实在是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在检察完赵政的尸身以后,周镇邦不由得悲痛地叹道:“没想到赵先生一代英才,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袁宏却是沉默不语,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镇邦点燃一枝香烟,而后对着袁宏道:“你怎么看?”
“徐福。”从袁宏的口中,缓缓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我闻言倒抽一口冷气,脑子里更是不由得想到我窃取天书时遭遇徐福的场景。徐福真的是太可怕了,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可以说是威力无穷,如果不是我走运的话,只怕那时我便已经死了。
周镇邦叹道:“你真觉得是徐福?”
大哥袁宏严肃地点了点头。
周镇邦叹道:“你不觉得墙壁上的这些血污,似乎是想隐藏什么秘密吗?”
袁宏不置可否,他脸上的神情却是默然的。
周镇邦道:“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很尊敬赵先生,现在看来,倒像是我看错了。”
袁宏嘴角上扬,冷冷地笑道:“对于我来说,赵政一直都是一个危险人物。我之所以那样尊敬他,只不过是我不想让他变成我的敌人。现在他的人已经死了,那么关于他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周镇邦闻言叹息一声,我想,只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哥的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吧。但其实仔细想来,倒也不足为奇。对我这个唯一的亲兄弟,大哥尚且冷酷无情,对于赵政这个“外人”,他这样倒也显得稀松平常了。
“可是,他曾经那样帮过袁宝,他现在死了,难道你就不想替他报仇血恨吗?”
表面上周镇邦的语气颇为平静,可是他的声音隐隐中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躁动。他一向在十分地仰慕赵政,此刻赵政死于非命,对于他来说,必然是十分地悲痛。
面对周镇邦的质问,大哥淡淡地摇了摇头,他说道:“赵政确实于我兄弟有莫大的恩情。可是他现在人已经不在了,我若是再执著于过去的恩情,不是好事。镇邦,我知道你十分地仰慕赵政,只是他此刻已经成了一个死人,况且以现在的你我,根本不是徐福的对手。与其在此纠结这些,倒不如好好地把赵政安葬。”
其实听大哥这样说,我觉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话可以这样说,但在情感上,确实很令人难以接受。
周镇邦不由得气愤起来,他怒视着袁宏,但是却一言不发。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周镇邦生这么大的气。
袁宏的脸上展现出嘲讽的微笑,他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而后冷冷地说道:“无论发生什么,这一次,我们的较量都不会中断。所以,袁宝啊,你别想逃。”
我看着如此冷酷无情的亲哥哥,不由得怒道:“我从来没有想过逃走。放心,这次的比试,不管输赢,我都一定会到场。”
周镇邦闻言得意地笑了起来,他转过身,竟毫不在意我和周镇邦,就这样转身离去。
“他变了!”看着袁宏的背影,周镇邦缓缓地开口道。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更不知道大哥是真的变了还是没变,因为我一向与他没什么接触,事实上,我根本不了解大哥的为人。只是他这样对我这个亲兄弟拙拙相逼,实在是没有顾念一点儿亲情。
周镇邦似乎是看出了我此刻的心情,他悠悠叹道:“以前的袁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对朋友热情,对家人关怀备至。可是现在的他,眼里只剩下你们袁家的天师之位,至于其他,他似乎一切都不再放在心上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周镇邦摇了摇头,他说道:“现在赵政先生被杀,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杀害赵政先生的凶手。”
说到凶手,我只觉得大哥的推测并无不对,赵政的本事我是见过的,若说这个世上真的有人可以伤到他的话,想必也只有像徐福这样的人才能做到了。于是乎,我开口道:“我觉得大哥说得有道理,这世间只怕也只有徐福能做到了。”
周镇邦没有接我的话说下去,而是问我道:“什么人在杀人之后,会割去被害人的头颅。”
“报仇。”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周镇邦似乎并不认可我的答案,他说道:“真的是这样吗?不如我换一个问题吧,什么样的人在死后会被割去他的头颅?”
这一下子难住了我,我的脑子飞快地思索着,可是却完全找不到方向。
周镇邦将半枝烟扔到地上,他用力地将香烟踩灭,而后道:“只有隐藏着什么秘密的脑袋才值得被人割下来。”
听周镇邦这么一说,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吐出了三个字:“长生药。”
但周镇邦依然摇了摇头,他说道:“这种东西虽然存在,但倘若仅凭一颗脑袋就能得到的话,只怕也太过不值钱了。”
我不明白周镇邦为什么这样说。
周镇邦道:“或许有一种可能,死者的脑袋上隐藏着他死亡的秘密,而杀害他的人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才割去了死者的头颅。”
我闻言一惊,脑子中那一丝灵感似乎被点燃了。
周镇邦继续道:“比如说,死者头颅上的子弹孔。”说到这里,他又点燃了一枝烟。
我这才接道:“如果赵政先生是被人枪杀的,那么杀害他的人在很大一定程度上就不会是徐福。”
周镇邦点了点头,他叹道:“刚才我看过,墙上的血污是有人故意涂上去的话,那人虽然做得很小心,可是在墙角的部分还是留下了痕迹。”
我不由得向墙角望去,只觉得那里没什么不同。
周镇邦道:“从这里看不清楚,你走过去看一下。”
我只好走到墙角的位置,地面上仍旧黏黏的,可是墙角的部分却又与地面上有些不同了。
“你看,在墙壁与地面接触的部分,那里的血迹是由上到下被人涂抹上的。”
果然,那里血迹并不规则,而且还有一种被人用刷子刷过的痕迹。
周镇邦缓缓地吐出烟气,他说道:“所以,我断定是有人故意制造出赵政被徐福杀死的迹像,实则是为了让自己逍遥法外。”
对于周镇邦的推理,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杀害赵政的凶手,只怕是很难了。
周镇邦道:“你可知道赵政先生得罪了什么人吗?”
我摇了摇头,对于赵政的人际关系,我所知真的是有限。
周镇邦微微一笑道:“所有人都认为赵政和徐福势不两立,但他们似乎忘了,还有另外一个人对赵政有所不满,虽然他本人已经死了,但是并不保证他还有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留在世上。”
我完全想不到周镇邦所说的是谁,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已经知道了凶手。
周镇邦的脸上流露出扭曲的笑容,他看着我,道:“袁宝,其实这个人,你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