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张雪道。
张雪叹了口气,“我是天师学院的学生,现在还没有闭业。所以,我要回去完成学业。”她的脸上有一些幽怨。但更多的却是哀伤。
我似乎没有理由阻止了。
“其实,你应该知道的。我是偷跑出来的。因为我打破了封印许荣的瓶子,为了不受责罚,我才偷跑出来的。我想一个人把他带回去,所以我一路追着他来到了这座城市。如今,许荣已经得到安息。而我也要随着老师回天师学院了。”
我的心里很沉重,平日里,有张雪在,我还感觉不到什么。现在她要走了,我真的有些舍不得。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张雪笑了笑,道:“如果我能顺利闭业的话,我还会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
我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默默地躺在床上,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里充满了不舍。作为张雪的朋友,对于她回去安成学业这件事,我本应该祝福才对,可是现在我只盼着这一天不要早日来到。
张雪之前为什么不选择回学校呢?她原本已经抓到了许荣。可是后来因为那次意外,许荣却逃走了。在这期间,她原本是有机会带许荣回天师学院的。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而现在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她竟然要选择回去?
为什么?
我想不通,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突然,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出现这么大的变故,都是从大哥回来才开始的。
大哥想要带走纪梅,现在又想要带走张雪。
我不明白大哥想要做什么,但显然,他一定计划着什么。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如此地针对我。
我忽然间有一些恨大哥,恨他为什么要扰乱我的生活。我原本可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尽管会有一些小麻烦,但却不足以给我的生活招致可以毁灭的地步。
一切都要怪大哥。
就在这时,大哥推门而入。他看了看我,脸上是无奈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别恨大哥!”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张雪的出现,是改变我命运的转折点的话,那么无疑大哥的出现则是对我的人生却做了一次修正。但我的人生原本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就算再怎么修正,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我没有说话,大哥默默地坐在我的旁边。
“这些人都不该出现在你的身边的,”大哥无奈地说道。
“可是她们已经出现了,不是吗?”
“所以我才要让她们离开你。这个世界,你本不该卷进来的。”
“可是,你不也是想要和我决斗吗?”我越发地气恼了。
大哥道:“没错。但这是家族的使命。而且,我并不认为你会输给我。尽管现在你还完全没办法和我相提并论,但是你的天赋与众不同。”
“呵呵!”我冷笑道,“与众不同。你觉得一个只会用石头的原始人能打得过一个全副武装的现代人吗?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知道了,你是怕她们,怕她们帮我战胜你,对不对?所以,你才想让她们离开我。”
大哥看着我,眼神中蕴含着奇妙的情绪。他似乎不相信我竟然会对他说出这种话来。但紧接着,他的脸上却出现了释然的神情。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如果你恨我的话,就打败我吧!”大哥说完了这句话,便转身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静静地坐在床上,心里充满痛苦。为什么别人家的兄弟会相亲相爱,而我们兄弟却这样互相伤害呢?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老天爷会如此地捉弄我们。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话,也实在是太不讲人情了吧!
天色渐暗,我听到房间外面,陈力等人开始焦急地忙碌起来。
要开始了吗?
抱着这样的疑惑,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看到他们将沙发挪到了一边,而在原本沙发的位置上,摆放了一张四方形的桌子。
他们在桌子上摆放了一个灵位,那灵位上的名字是袁天师三个字。我知道他们供奉的是我的祖先——袁天罡。
在灵位前,他们摆放了许多贡品,水果、完整的猪头,烧鸡,等等许多吃的东西。
然后,在桌子的旁边,正放着一把样式考究的桃木剑。
“袁宝啊,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们都已经忙完了,接下来就等吉时了。一会儿吉时一到,我们便正式开始。”陈力在看到我以后,立刻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不用了,你只要看着就好了。”大哥开口道。
我没有说话。
陈力将香炉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他们最后需要摆放的物件。
“然后呢?然后我们该怎么做?”凌志刚问道。
大哥的回答很简单,只有一个字:“等!”然后,过了几秒钟,他又补充道:“等到午夜十二点,那个时候,才是招魂最好的时间。”
陈力点了点头。
张雪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眼睛转了转,最后落在厨房的门上。
我立刻向着厨房走去,原本我以为张雪有什么话对我说,可是当我看到摆在餐桌上的东西以后,我立刻明白了。原来张雪是知道我饿了,所以将做好的饭菜留在了桌子上。
我内心一阵感动,以前我怎么就没发觉她对我这么好呢?可是现在她就要走了,如果她离开了这里,我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她。
一时间,面对桌上香喷喷的饭菜,我却有些难以下咽。
这时候,张雪走进了厨房,她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不吃呢?不饿吗?”
“不是,我饿了。”我感觉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但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只好拼命地夹菜。
张雪坐在了我的旁边,她轻声说道:“慢点儿吃,我们都吃完了,没人和你抢。”
菜还是热的,我想,而且这菜很新鲜,并不是他们所吃剩下的。看来,一定是张雪特意为我做的。我更加地感动了。谁说张雪什么都不在意,只不过她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我听了张雪的话,开始细细地品味她所做的菜肴。我感觉到张雪做的菜很美味。不输于赵政的餐厅里的大厨。
“好吃吗?”张雪问道。
我点了点头,强忍住才没有流泪。
张雪开心地笑了。
她笑起来真的很漂亮。看着她,我几乎忘记夹菜。对于她长得漂亮的事实,之前我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我想,我大概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看过她。
“你看什么呢?”张雪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尴尬地笑了,没有说话。
张雪的脸在一瞬间有些红了。
我说道:“你知道吗?你现在跟我说你要回天师学院,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你。”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必须回天师学完去。如果我中途退学的话,对家里人很难交待的。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会想办法让老师打消带走纪梅的念头的。毕竟纪梅也是我的朋友,她想和你在一起,我必须尊重她的意愿。”
我点了点头,但我觉得如果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件,大哥是不可能放过纪梅的。我很肯定这一点。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大哥的声音,他似乎是在打电话:“你说什么?那个姑娘醒了?我马上过去。”
我闻言一惊,现在正是招魂前的关键时刻,大哥竟然要离开。如果中途发生什么事儿而耽误了招魂的话,那我们之前做的所有努力,不都是白费功夫了吗?
我急得立刻放下筷子,然后跑了出去。
张雪也跟在我的身后。
“怎么了?”我问道。
大哥一边穿外套,一边回答道:“朱孝党的师妹,那个叫‘小言’的姑娘醒了,我要过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现在?”我惊讶地看着他。我想,大哥应该清楚,现在这个时间,作出这样的安排显然并不合适。
“嗯,就是现在。”大哥点了点头。
“那力哥这边怎么办?”
“我会赶快回来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们就放心吧,我袁宏说话一向算数,我说能赶回来就能赶回来。”大哥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和你一起去!”就在这个时候,陈力插嘴道。
我疑惑地看向陈力,他却向我眨了眨眼睛。
我立刻会意,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确实,如果我们一起跟着的话,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可以互相照应。这也是解决目前这种情况的最好的办法。
“不需要。”大哥拒绝道。
“可是你说过,在招魂仪式开始之前,无论我们做什么,都应该在一起的。不是吗?”陈力使出了杀手锏。
“我确实说过,但……”大哥似乎还想要辩解。
我及时插嘴道:“没什么可但是的,难道大哥是想对自己说过的话失言吗?”
“那好吧!”大哥无奈,只好对陈力的话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