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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保护

饶是铁石心肠此刻也被感动,曲妙纶看着恍若救世主一般的楚弥然,心中五味杂陈。这,是他第几次救自己了?

楚弥然一步步走向角落里苦苦挣扎的王凉生,浑身肃杀而狠绝。

他走到王凉生的身边,踩上他的手指,骨断肉折之声顿响!

凄厉的叫声愈甚,楚弥然眼中的杀意愈浓,脚下蓄劲,带着破风之气,万钧之力踏向王凉生的胸口!

几乎是一刹那之间,通道里传来曲镇山洪亮的声音,“楚将军,住手!”

响彻监牢的呼喊声一瞬间之后便了无声音,随之而入的曲镇山看着地上奄奄一息昏死过去的王凉生,摇了摇头,走到曲妙纶身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曲镇山正待向楚弥然说些什么,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嗓音尖细的高喝:“齐王到!

此刻,英俊高大的齐王带着随从进了审讯室,正微微笑着与曲镇山和楚弥然一一见过。

齐王来到曲妙纶的身边,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眸中的意味复杂深沉。

曲妙纶心下一惊,面上不动声色,施礼道:“见过齐王。”

齐王虚扶道:“不必多礼。”他的面上露出雅然的微笑,在审讯室内轻轻转了一圈,双手轻拍鼓掌道:“长宁郡主习从镇山将军,乃父风范,果真好身手啊。”

楚弥然皱皱眉头,出声解释,“齐王殿下,这二人企图杀人灭口,他们的伤势都是我所为,与郡主无关,若要治罪,先抓我好了。”他的一身硬气,在身份高贵的齐王面前未减半分。

齐王闪着精光的瞳仁看到室内混乱不堪的一幕,双眉微挑,微启双唇,说道:“楚将军这是何话,不过区区两个小官受伤,不值得一提。就算是死了,又怎么会因为他们而对战功赫赫的楚将军出手呢,这岂不是让百姓笑话我大元朝廷轻重不分?”

他将目光于审讯室内扫视了一圈,朗声开口道:“传令下去,有犯人企图越狱,伤了王长尉和主审官,犯人已被缴杀。”

虽是简单的一句话,却依然没有挑明他的态度。他将视线置在曲妙纶的身上,“这位长宁郡主制敌有功,回禀陛下,定重重有赏!”

齐王微笑着扫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落到曲镇山身上,轻声开口道:“方才父皇命我速来解决此事,昊翼不敢有片刻耽搁,深怕有歹人对郡主和将军府不利,幸好赶来及时。镇山将军您看,如此处理,可满意?”

“这……”曲镇山有些犹豫,纵横疆场数十载,但为官之道,他却不及齐王一半。此时,齐王对自己虽然是问句,可他清楚的知道他前面所说的,他服从的是陛下的命令,齐王这是在对自己施威,不是他齐王之威,而是皇上,当今陛下之威!”

齐王未待曲镇山将话说出口,便转身面向曲妙纶,有些歉意的说道:“郡主受牵连,实在无辜,昊翼带兄长陪个不是了。”

这一番举动实在精妙,任谁也无法挑出理来。这处理的方法和结果,他隐喻的告诉了众人——是陛下命令而为,不可不接受,也不可存疑。代兄长道歉,便是证明陛下知道此事是何人何为,因此为何只是敷衍了事,却不处罚任何一人。齐王行事谦恭有礼,圆滑精细,竟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因为他的态度很简单,就摆在那——我只是来给兄长收拾乱摊子的,有什么事都与我无关,想说,找父皇和太子说去。

曲妙纶心思一动,说道:“妙纶岂敢,有劳齐王费心,妙纶并无大碍。”她顿了一顿,说道:“不过……

听到这二字,齐王身子一顿,转过身面对曲妙纶,平静的说道:“怎么?”

他这二字云淡风轻,淡定极了,他的一双黑瞳分明的看着曲妙纶,如水般平滑宁静,可只有曲妙纶看见那汪静水之后卷席而来的滔天巨浪,吞人狂波!

他在隐忍什么?为什么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怒气?莫非,她知道自己女扮男装,刺杀阿青一事?

她展露芳颜,施礼道:“不过,那两名重伤的官吏,还请齐王殿下费心,恐怕要教调一番了。”

她说的真切而诚恳,并隐约露出了些小女子的怒意和脾气,她是在对齐王说:那两名不知死活敢动我的走狗,不要轻易放过他们!

齐王敛起眼底的波涛,沉声道:“若是他们受了歹人的反教,本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必叫他们托一层皮再出来!”

他眯了眯眼睛,问道:“郡主可满意?”

“多谢殿下为小女做主,”曲镇山在一旁洪声说道,“若是没有他事,末将便带小女回府了。”

“镇上将军莫急,”齐王阻道,“父皇命我和镇山将军一同进宫,说有要事商谈。我看,”他的手指向身后的楚弥然,“不如镇山将军将护送郡主回家的任务教给楚将军吧,我相信楚将军很乐意效劳的。”

他的声音轻和温柔,像一片飘然的羽毛缓缓而落,可这羽毛确是红色的……染了鲜血的红!

“爹……”她有些担心,有些恐惧。

“没事,我随殿下一同入宫,恐怕要麻烦楚将军了。”曲镇山对楚弥然一拱手,然后对曲妙纶说道,“妙纶,回家安慰安慰你娘。”他点了点头,和齐王一同离开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只剩下楚弥然与曲妙纶,二人对视一眼,心意瞬明。

外面的阳光明媚而温暖,与阴暗潮湿,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监牢大为不同。

尽管光明的笼罩暂时驱走在监牢中的恐惧和不适,但曲妙纶仍然感到有些寒冷。

“那个齐王……似乎知道些什么似的,看我的时候,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楚弥然握了握她的手,柔声说道:“别担心,单府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有人会知道是你的。”

曲妙纶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甩了甩头,试图将那抹眼底的滔天噬浪摒除出去,“如果不是因为单府,那么此事更值得我们担心。”

她的面色凝重,“之前我带语堂和问旋的事情,没有别人知晓,告密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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