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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他亦曾轻生

楼书淮约了顾季唯到酒吧里,顾季唯原本不想去的,毕竟,他最近太忙了,都没有时间好好地陪陪兰错错,然而想打楼书淮最近的心情不好,他只好舍命陪君子。

跟兰错错交代一声之后,他到了酒吧里,一到酒吧,才发现楼书淮的面前已经摆着很多是空荡荡的啤酒瓶了。

酒吧里有不少女人都朝楼书淮投去爱慕的眼光,甚至还有不怕死的女人走上前去跟他搭讪,可是,心情不佳的他却狠狠地瞪着那些女人,好看的薄唇里吐出了两个字“滚!”

眼见那些女人在楼书淮的面前碰了硬钉子,顾季唯在心中轻笑一声,随即朝楼书淮走了过去,看到楼书淮想要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的时候,他伸手抢了过来,说道:“好了,不要喝了。古人已经证明了,举杯销愁愁更愁。”

喝酒就如果真解决问题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会变得简单许多,只可惜,借酒消愁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行为。

楼书淮想要抢过酒,可是,顾季唯却阻止了,顾季唯没好气地说道:“我今天来可不是要看你喝酒的。”

顾季唯说完在楼书淮的身旁坐下,说道:“纠结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是没能得出一个答案?”

楼书淮将脸埋在手心里,顾季唯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能感受得到,现在的楼书淮必定是痛苦的。

他忍不住轻轻地拍了一下楼书淮的肩膀,说道:“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呢?你明明是爱着小妍的,为什么没有办法接受你们的孩子呢?”

不久后,楼书淮才抬起头来看着顾季唯,看到这样的楼书淮,顾季唯的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认识楼书淮这么多年的时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楼书淮——茫然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楼书淮一向都是意气风发的,他的嘴角永远都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游戏人间,可是现在的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顾季唯望着他,说道:“你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全部都说出来。”

楼书淮望着顾季唯,眸子中似乎有着痛苦的神色,无比笃定地说道:“我一定不会是一个好爸爸的,一定的。”

“为什么?”顾季唯不解地问,楼书淮都还没有当爸爸,他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爸爸呢?

“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好爸爸是怎样的,身边没有一个好榜样,我怎么可能能当一个好爸爸?”楼书淮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说道。

从他有记忆开始,父母就是不断地争吵,有时候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让他们吵得天翻地覆,几乎都要将天花板给掀下来。他们整天只顾着争吵,根本就冷落了他,陪伴在他身边的永远都是保姆。

小时候他不懂为什么父亲整天不在家,甚至回到家之后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他甚至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所以父亲才没有注意到他,甚至不愿意抱他。那个时候,他总是很听话,听保姆的话,听老师的话,因为,他心里总是不停地希冀着,保姆、老师能跟父亲说,他是一个很棒的小孩,他希望能得到父亲的瞩目。然而,他终究还是什么都等不到。

父亲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少到他有时候努力地回想,都没有办法想起父亲究竟是长成什么样子的。

母亲在用尽方法都没能将父亲留在家之后,终日在外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家,后来,就连母亲也渐渐地不回家了。

他渐渐地觉得家里的大房子空荡得可怕,有时候说话,也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知道自己乖巧并不能得到父母的关注,他开始变得叛逆,开始到处惹是生非,跟人打架,甚至还有一次跟人飙车,将人给撞伤了。后来他被警察带进了警察局中,虽然那时候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可是,被抓进警察局中,他也不觉得害怕,因为,他心里期待着,警察通知了父亲之后,父亲必然会来警察局将他带回家的。

他等了很久,同伴的父母都已经陆陆续续地将同伴给领回去了,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警察局冰冷的椅子上,可是,他的腰是挺得直直的,因为,他相信,父亲一定会将他带回去的。

然而,他终究是要再一次品尝失望的滋味的,他是等到了有人来将他带回家,那个人却不是父亲,而是父亲的助理之一。

那一天,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也是他人生中最绝望的一天。从那天开始,他就无比恨他的父母,恨他们为什么将他生下,却对他不闻不问,仿佛他是家里一件不重要的摆设一样,无足轻重。

从那天开始,他变得愤世嫉俗,开始游戏人间,可是,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总是很快就觉得腻味。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觉得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提不起兴趣,什么事情都觉得索然无味。

后来,他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他也不去学校上课,每一次考试都故意考砸了,直到有一天,他买了很多的碳回家,打算尝尝烧炭的味道,但是结束自己寂寞如雪的人生,可是,在他即将将那些碳点燃的时候,他收到了导师的一条信息,导师让他回学校上课,别拉下太多功课。

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放声大哭。那个导师一定不知道,他的一条短信,捡回了他一条命,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他的。

他从此不再想着结束自己的生命,却仍旧游戏人间,与各种各样的女人谈情说爱,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是不停地游走在不同的女人之间,知道遇见了欧妍诗。

真心爱上欧妍诗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他一开始有些茫然无措,不敢相信在那样的家庭中长大的自己竟然还有爱人的能力。与欧妍诗交往的时间长了之后,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与欧妍诗共组家庭,可是,他却不敢要孩子,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一个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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