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
“诶,你也别太难过了,以后还有机会再要一个。”
“玉梅啊,这不是你的错。”
“诶,真可怜。”
几个女人在远处窃窃私语。
“是啊,都说是因为玉梅坐大牢了,孩子心里担心,特地请假回来想要看望母亲的。”
“本来好好的在学校上课什么事都没有,你说要不是知道亲妈坐牢了,能出学校吗?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诶,玉梅到底怎么了?虽然她脾气是不怎么样,可是也不至于被警察抓走吧!”
“我也是听我女儿说的,说是在公司里面伤人了,然后人家公司老总报警了,你看玉梅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孩子去世了,要不然还在牢里呢,等到这孩子下葬了,还要回去接着蹲大牢呢!”
“啊?公司老总报警?玉梅就算是伤人了,也不能报警啊,伤的怎么样啊那个人?”
“听说是没什么大事,一会就缓过来了,你说本身就是同事之间闹闹矛盾,多大点事啊,居然报警,如果不是玉梅这次进了监狱,那孩子怎么可能在上学的时候请假回来,要不然也就没有这回事了。”
“行了行了,孩子都走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啊,那个时候谁会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啊,诶,玉梅是不是听见我们说话了,我怎么觉得她在看我们啊?”
“不会吧?我们这么小声,走吧走吧,这孩子还不满十八呢,也算的上是早幺,可怜见的,我们再去上柱香吧!”
“走走走。”
何玉梅麻木的看着那几个女人走到灵台前,给自己的儿子上了香,看着儿子照片的眼神满是遗憾。
是啊,多么遗憾啊,他的儿子才不满十八,还是个孩子,刚刚上了大学,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这世界这么多的美好。
在他活着的时候,自己和他爸一直要求他好好学习,告诉他等到大学毕业就好了,可谁能想到,他居然等不到大学毕业就走了。
她的眼泪早就哭干了,现在整张脸白的像是鬼一样,手上还带着镣铐,这次如果不是儿子死了,她是出不来的。
可是她宁可自己在监狱里面蹲三年,三十年,哪怕是做一辈子的牢也好,只要让自己的儿子不出事,好好的上学,毕业,工作,然后娶妻生子。
可是就算是她再怎么的想要这样,最后还是只能麻木的看着自己儿子的黑白照片在灵台前面。
棺材里面的是谁?
是自己的孩子吗?
他不是正在上大学吗?
怎么会躺在棺材里?
怎么会没有呼吸,怎么可以不睁开眼看看自己!
“啊!!啊!!”何玉梅悲恸的发出哭嚎,说是哭声,则更加像是野兽失去幼崽的声音。
那几个人说的对,她不是不能生,可是这是她的儿子啊,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再小心翼翼养大的孩子。
为什么就这样躺在棺材里,为什么!!!
哭的发不出声音来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那几个女人说的话。
“公司老总报的警。”
“那个人什么事也没有,一会就好了。”
“如果不是知道玉梅坐了牢,那孩子也不会请假回来。”
“好好的在学校上课,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宫!辞!
何玉梅一双哭肿了的眼里尽是恨意!
都是他,都是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宫辞害的自己被警察抓走,儿子就不会赶回来看她。
本来好好的在学校上着课,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进了大牢,孝顺的儿子是肯定会好好的在学校里面上课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浑身都是伤口的躺在棺材里。
都是因为宫辞!
都是因为他!
同事之间闹矛盾不是很正常的吗?
为什么这个冷血的老总要报警?
如果他没有报警,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儿子就会好好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沉浸在恨意中的何玉梅完全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她完全不谨慎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宫辞亲生孩子的坏话,也就不会被监控录下,也就不会被辞退。
如果不是她被辞退之后想要讹钱,装疯卖傻的去故意掐小蔡,也就不会惹来宫辞的报警。
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怎么会是她呢?
她是那么的关心自己的孩子,为了儿子,她甚至愿意一直坐牢,怎么肯俄国是因为她才会害死儿子呢!
何玉梅现在只想要一个害死儿子的凶手,她不愿意当这个凶手,那么那个凶手就只能是宫辞!
想到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自己只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宫辞儿子的闲言碎语,自己的儿子就会变成现在这样,何玉梅的眼神可怕极了!
她的儿子没了,老公不要她了,工作没了,家里的钱也没了,这样的生活根本就没有意思。
与其失去一切之后这样,还不如自己先去报仇,再下去找儿子,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
……
……
因为刚刚结束了一个日程,按照惯例,宣小小还是有一天的休息时间,虽然她很不想休息,她的时间可是争分夺秒。
可是就算是她现在想要接着下去,也没有那个活动给自己这个小新人用,于是今天宣小小就趁着休息,把家里好好的打扫了一遍。
虽然家里平时有钟点工在打扫,可是很多地方还是需要好好的布置一下的。
因为宣小小今天在家,所有怀揣着两人在一起也可以做些什么的想法,宫辞也没有去上班,但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
孤男寡女,一对分离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么多的夫妻两人,在家里一起待着的时候,宣小小做的选择居然是在给了他一个扫把。
宫辞仿佛想到了很久远的事情,好像很多年前,宣小小这个家伙也是这样指示自己打扫卫生的。
明明有钟点工,还非要自己打扫,说这样才有家的感觉。
宫辞看着自从一家团聚之后,就将全家福摆在最显眼地方的那张照片,这张照片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这才叫有家的感觉呢!
可是身为宣小小的丈夫,疼爱她的人,宫辞最终只能臭着脸接过宣小小手上的扫把,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上一次高高兴兴的布置好的卧室,被这个爱折腾的女人再次拆掉,重新布置上新的摆件。
呵呵,宫辞面无表情的扫着地,心里想,好像这些被你嫌弃的摆件不是你自己摆上去的一样。
要是时间倒退回昨天晚上,告诉宫辞今天他们夫妻两个休息的日子,所有人都不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里。
他们没有选择在那张精心选购的柔软有弹性的大床上颠鸾倒凤,而是这样,穿着西装和裙子,在家里打扫卫生,宫辞一定会捏碎那个人。
可是现在,他臭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扫完了本来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却被宣小小弄得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垃圾的地面。
宣小小看着被自己新换上的各种东西,满意的点点头,可是这帮没有让她就此罢手。
目光放在了床上铺好的被子上,“这个颜色……”
宫辞顺着宣小小的目光,看着那个上个月被宣小小亲手换上的被罩,那个时候是谁高高兴兴的说紫色会显得他们很成熟呢?
他们本来就很成熟,除了宣小小。
“这个颜色不行,我们房间里面的格局很大,所以还是要用些比较显眼的颜色,蓝色吧,就蓝色,我记得我上次逛街买了一件蓝色的,我去找找,放在哪里来着……”
看着急火火的要去找蓝色被罩的女孩,宫辞拄着扫把,神情淡淡,没人知道他心中正在想,不用换了,反正不出一个星期你就也看这个蓝色不顺眼了。
正在宣小小要指示着宫辞换床单被罩的时候,楼下却传来了门铃声。
“恩?”宣小小奇怪的听着楼下的声音:“是离音吗?”
宫辞摇头,沉声道:“离音有钥匙,什么时候来敲过门。”
除了第一次他们搬家是离音敲门进来的,之后离音每次来都是自己进门。
家里的佣人们今天被不怀好意想要做些什么的宫辞放了假,于是现在只能让他们自己下去开门了。
宫辞几乎是解脱的放下手中的扫把,看他要出去,宣小小连忙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来,一边整理头发一边道:“我也跟你一起去,万一是坏人呢。”
宫辞心中好笑,坏人?
什么坏人可以来他宫家?
如果是不受欢迎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这里。
可是两分钟后,这句只说在宫辞心中的话被推翻了。
他沉着脸看着站在门前的男人:“你来做什么?”
宣小小也是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比宫辞好一点,她声音平常的道:“季先生,很久没有见面了,来到屋里坐坐吧。”
没错,门外站着的,正是五年没有见面的季清泽。
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五年前的模样,俊秀极了,只是外表看上去成熟了很多,虽然还是给人一样的感觉,可是却比五年前更加可靠的样子。
尤其是那双眼睛,比五年前更加的深邃迷人。
现在那双眼睛,正在直直的看着宣小小,双唇颤抖,看上去十分的激动。
“小小,小小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我很想你,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他的口不择言让宫辞的脸一瞬间就黑了。
这是他老婆,不是他季清泽,凭什么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