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奶奶整个人都挂在了纳兰朗的身上一手在纳兰朗胸前划着圈,另一手轻轻揉着纳兰朗腰上的软肉。两人脖颈交错,十七奶奶一张口,滚烫的气息就吹在了纳兰朗的肩膀上:“公子既然知道了奴家的姓名,便是早些与奴家安寝吧。”
“小十七姑娘,盛情难却啊……”纳兰朗的呼吸有些急促,“照理说这个时候,我应当从善如流,只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十七姑娘为我解惑。”
此时十七奶奶已经解开了纳兰朗的衣带,略带凉意的手掌贴在了纳兰朗的胸膛:“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阴阳交-媾重要?不过既然是公子您想要知道的,但说无妨。”
纳兰朗轻轻吻了十七奶奶的脖子一下,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随着他问话,一个冰冷且坚硬的物件就顶在了十七奶奶的小腹上。十七奶奶松开了手,微微退后了两步,看着纳兰朗指着自己的枪,嗔笑了一声:“公子您这是何意?”
纳兰朗又把衣带系好:“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先回答我的问题。”
“您看您说的,”十七奶奶丝毫没有被枪指着的自觉,裙摆一甩便自顾自地坐在了榻上,“我就是这春风院里的姑娘啊。盈盈姐姐恼了您,庆姑叫我来赔罪的。公子若是喜欢我,就留我下来;公子若是不喜欢我,也把我打出去不就好了?可是,公子……您舍得吗?”
纳兰朗也跟着十七奶奶一同笑:“如果你是春风苑的姑娘,你的姿色必定是花中魁首。这里我很是熟悉,如果春风苑的姑娘里当真有这么你这么一位美艳的人物,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十七奶奶面带喜色,道:“这么说来,小国公您是喜爱奴家的姿色了?”
“没错,生得你这样一副面孔,委屈在昌图府一隅之地,实在是委屈了。”纳兰朗把枪口抬高了一些,“像你这样的容颜,应当伴君王左右,引得他昏庸无道,做一世祸水红颜才好。你还是没解答我的疑问,你是谁?从哪儿来?谁派你来的?”
“公子,你好生无趣。”十七奶奶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奴家想与你寻一些欢乐,你却这样咄咄逼人,辜负了大好春光,甚是煞风景。我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重要吗?”
纳兰朗上前两步,直接将枪口顶在了十七奶奶的额头上,冷声道:“我虽然有些困倦了,可还没傻,有没有人出入房间我自然知道。你是从一开始就藏在这里,还是从楼外面翻窗进来的呢?若是前者,好隐忍的心性,若是后者,好俊俏的功夫。这样一个巾帼红颜,怎能不让我好奇?”
十七奶奶娇笑一声:“你就那么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这边话音未落,纳兰朗觉得眼前一花,肩膀上吃了劲儿,身子就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了。等到他缓过神来,竟然是躺在床上,被这位十七姑娘压在了身下。枪倒是还在他的手里,只不过枪管已经被十七姑娘攥在了手里,仔细一看,竟然已经捏弯了!
好大的力气!纳兰朗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一声。
这一回他是当真有些害怕了,就如同亲眼见着虎子将一截鸡骨塞住枪口,小岳拼了命也没能拔出来一样。在这些身怀异术的人面前,只要他没先开枪,那就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样,不过是任人宰割。想着想着,冷汗顺着纳兰朗的脑门子上,就淌下来了。仔细想想,连枪管都能这么轻易的捏弯,若是这位姑娘想杀自己,恐怕于她也费不了什么力气,大概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纳兰朗心中恐惧,脸色却没有变。他想得明白,若是要杀人,他尚未发现来人之时就应该动手了,完全不必等到现在才翻脸。既然他现在还活着,那就说明他对于这个姑娘有用。
“姑娘果然是好俊俏的身手……”纳兰朗反而是笑了,“也有着好大的力气呀!既然小十七姑娘不愿意说,我就不问姑娘从哪儿来了,但你总得告诉我,你前来寻我所为何事。”
“哎……”十七奶奶轻声叹了口气,“我说要与你寻一场欢乐,你怎么偏偏就是不信呢?你不是要问我是谁吗?告诉你也无妨。我其实不是人,是个妖精,是个有几百年道行的狐狸精。我看公子一人孤独,特来与您做一夜露水夫妻的。”
纳兰朗苦笑一声,道:“十七姑娘,你不肯说实话便不说吧,何苦与我说些狐鬼书的段子,消遣于我?”
“哦?你道我是与你消遣玩笑吗?”十七奶奶手上一用力,将那一把被她捏得不成样子的枪,丢在了一旁地上,“那你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妖怪!”
纳兰朗眼前又是一花,只觉耳旁有狂风吹过,一瞬的功夫,又再恢复清明。在一看身上这位美人儿,还是那般娇俏媚人的模样,只是她身后竟是有七条毛茸茸红彤彤的大尾巴招招摇摇!
“呀!妖精!”纳兰朗大惊失色!他从小到大,各种传说听过不少,可却从未亲眼见过妖精鬼怪。今日得见,再联想起来种种故事,吓得三魂不附七魄,挣扎着要起身。却是又被胡十七看似漫不经心这么一推,再一次躺回到了床上。
“大仙家!”纳兰朗叫道,“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若饶得我性命,我纳兰朗定然上香设拜,谢仙家不杀之恩!”
十七奶奶收了妖形,不见了身后几条尾巴,坐回了床上,笑道:“我本就没有说过要杀你,只不过是看你孤独,想与你寻一些快活,哪想到你这般无趣,只知道那什么勾心斗角的东西,连眼前的美人都未曾在意。”
“上仙……”纳兰朗咽了口口水,“大仙之美,在下不过凡夫俗子,实在是无福消受。”
十七奶奶挑着纳兰朗的下巴,说:“我邀你共赴巫山,你却这样回绝,说不得一会儿我不高兴,真的取了你性命。”
“小十七姑娘……大仙您厚爱,”纳兰朗苦不堪言,却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是奉承,“在下实在是消受不起。您保卫一方平安,做的是功德无量的大事,何苦与我一介纨绔子弟相纠缠,您今日请走,来日设香堂,我供奉您长久香火。”
这叫许愿,可是不能当着仙家的面乱说。哪怕是对于仙家无所求,但凡说出来要对仙家上香设拜,那就要言出必行。不然仙家可记着这回事儿,你不践行誓言,免不得日后多被这仙家磨难。
至于“长久香火”,这更是一遭大愿。就连虎子或者彭先生这样的阴阳先生,欠了某些仙家的人情,许出愿来,也不过三日五日十日的香火,多了也不会超过一个月。一来是身为道家门下,不能长期供奉外道仙家,二则长久香火,他们也供奉不起。道不是差在银子上,而是差在事儿上。
所谓的“长久香火”,说的是在自己家中设立专门的案堂,请一个仙家的牌位,早晚各一次供奉进香,数十年如一日,日日不断。什么时候算是了结?之后到你走不动路上不了香了,或者是遭逢意外一命呜呼,那才算是了结了自己许下的这一桩愿。
有人日日供奉香火,这对于仙家来说其实是个不小的诱惑,可胡十七完全没把这事放在眼里。她听得纳兰朗这么说,只是冷笑了一声:“我堂堂胡家的十七奶奶,还在乎你一辈子的香火?收了你的香火可是要保佑你的,我胡十七不做这样亏本的买卖。漫说是你一辈子的香火,就算是你子孙后代十世香火,我也不稀罕。”
纳兰朗月瞪大了眼睛:“十七奶奶,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是入不得您的眼,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吧,不必拐弯抹角。只要是我能做的,一定给您办到。”
听纳兰朗这么说,胡十七笑得更是开心:“乖孩子,知道叫奶奶了。只不过我这回来,还真没什么求的着你的事儿,反倒是能帮你料理一些麻烦。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在民间传说故事里头,但凡是妖精鬼怪要凭白无故许给人好处的,往往都会十倍百倍的要回来。可纳兰朗硬是不敢说一个不字——他真的怕了。要是说哪一****被人发现了身份,刽子手刀磨快的架在他脖颈上,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这怪力乱神的东西说不好,更何况这么死没有价值啊!
他咬了咬牙,坐起身来一拱手:“请十七奶奶赐教!”
胡十七点点头:“这才像话。你们凡间的事情我们不应当插手,可这回不一样。你现在不是苦于没有新的接头之处吗?我有个好的所在,推荐给你。”
纳兰朗来了精神:“什么地方?”
胡十七伸手一指南边:“太阳山寺。”
纳兰朗紧锁眉头:“十七奶奶,您神通广大,却可能不大知道,此一处……他和我们革命党没有关系。”
十七奶奶自袖中掏出一个锦盒,丢到了纳兰朗的怀里:“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们,那太阳山寺,就是你们新的接头之处了。”
纳兰朗疑惑地打开盒子,之间内中放着一个玉珠儿一样的东西,遍体透绿,似乎隐隐泛着光。他没看明白,问:“十七奶奶,您这是何意?”
“笨死你算了,”十七奶奶一点纳兰朗的额头,“你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