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娜看起来是真的被触动了，低头搅拌着咖啡，认真思索着什么。
叶如峰笑了笑：“不知道。”
知道也不能说，总不能对日向娜说，我知道你是来要上古病毒的，然后双手奉上：请拿去尽管用吧。
在这种时候只能装傻，装的大傻，享得大福。
“叶桑。”日向娜坐直身体，胸口的巍峨晃了晃。
叶如峰咽了下口水，挑了挑眉毛。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美貌，没男人可以抵挡她们胸口呼之欲出的诱惑。
“你觉得我美么？”日向娜咬着嘴唇，脸蛋一点点变得通红。
午夜的咖啡厅，放着舒缓的蓝调，吧台的服务员永无止境地擦着杯子。灯光昏黄，照着日向娜俏丽的脸蛋，纯洁的大眼睛在明暗交接之中注视着他。
很美，可这美是有代价的。
叶如峰没说话，拿着杯子的手被日向娜的小手握住。
两人在雪夜里默然无语，天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俩人，互相之间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你想要我么？”日向娜俏脸滴血一样，声音和蚊子叫差不多。
这是她最后的办法了，无论如何她都要背水一战。她那个蠢弟弟以为明天可以做出境时截取上古病毒，那是他太不了解叶如峰了。
了解叶如峰的人都知道，要从这个人身上抢到任何东西都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拿出同等重要的东西来换。
叶如峰眼珠子颤动，声音低沉地说道：“想要。”
是个男人都想要，除非这男人瞎了眼了。
可是，叶如峰马上推开日向娜的手，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但是我不能要。”
日向娜真没想过会被拒绝，顿时一愣：“为什么？”
叶如峰歪着脑袋看着她：“老实说，没有人能抗拒你的要求，尤其是我这样一个正常男人。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而且以前一直无法接受男人，可以说你是所有男人最想要挑战的类型。征服你确实很有成就感。”
越是难动情的女人，越能挑起男人的好胜心。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男人要去追捧冰山美人呢？还不是好胜心作祟？
日向娜咬着嘴唇，等叶如峰往下说。
叶如峰摸了摸鼻子，笑道：“可是我不能啊。我叶如峰虽然有很多女人，可每一个都是心甘情愿的，从没有一个是被我强迫才和我在一起的。”
“我也是自愿。”日向娜坚定地说道。
“你才不是自愿。”叶如峰笑着，摇头说道，“你是想用身体和我换一样东西。用我们华国的话说，你这属于卖。”
轰——
日向娜好像被闪电劈中一样，眼眶顿时模糊起来，自尊心瞬间垮塌。
她双手不由握成拳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话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叶如峰有点儿心软，对美女不该这么刻薄的。可要是不说绝，日向娜不会死心，还不如让她直接断了这个念想的好。
不错，日向娜本来想用身体和叶如峰交换上古病毒。可没想到，叶如峰不但不愿意，甚至还说她这种行为就是“卖”！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大的屈辱。
但是为了父亲，必须得忍下来，只要能拿到上古病毒，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慢慢抬起头，日向娜的表情变得有点儿冷漠，刚才那副可怜乞求的样子不见了。
很好，这才是叶如峰想象中的日向娜，而不是那个整天顶着大胸跑来跑去，装纯洁装无辜，扮猪吃老虎的日向医生。
“叶桑说的对，我这种行为很无耻，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行为。可你也说过，作为医生，最重要的就是治病救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我是为了救自己的父亲，你说我是卖也好，是骗也好。叶桑，这就是我今天的目的，要怎么样才能请你救我的父亲？”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叶如峰微笑地看着她，她可比小笠次郎聪明多了，知道明天不可能从任何一个华国人身上搜出任何东西来。
要是能搜出来早就搜出来了，华国代表队在倭国待了这么多天都搜不出来，更不会在明天登机的几个小时内把上古病毒交出来。
而日向娜此刻内心也不平静。
叶如峰究竟为什么来倭国，听说他是半路插班到医科大学的。父亲的情报人员调查道，叶如峰很可能是华国特种作战部队的前队员，现已退役。
他绝不会仅仅是为了中西医大赛而来。
既然他是有目的而来，那么他们就有谈判的基础。
“原来日向医生大半夜把我叫来这里是想和我交易。”叶如峰也看出了她的想法。
“不算交易，是各取所需。华国代表队已经输了，你要是再完不成任务回国，恐怕和你的上级不好交代。”日向娜的话听起来还挺体贴的。
真是个狡猾的女人，叶如峰嗤地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任务？就是参加中西医大赛呗。”
“你是华国特种作战部队的前队员，叶桑，我们开诚布公地谈吧。我和你都浪费不起时间。”
叶如峰心里一惊，日向娜连这都知道。杜海只知道自己是华国政府的人，对他的具体情况也不甚了解。
看来兔子说的不错，孤狼里确实出了个叛徒。
“前队员，早就不是了。我们这个职位不是终身制的，现在我是个快乐的失业者。”叶如峰摊开双手对日向娜说道。
日向娜皱起眉头：“叶桑，那我这么说吧。你想要什么，才肯救我父亲？不管是什么，钱也好，权利也好，我都会想办法给你。”
“这么好，那倒是挺诱惑的。”叶如峰三根指头搭在下巴上敲了敲，装作在思考的样子说道。
“开条件吧。”
“在开条件之前，我和你讲一个故事。”叶如峰忽然认真地看着日向娜说，“我小的时候住在文峰市，有个叫柳三儿的女人是我的义姐。不说得那么虚伪的话，她是我的女人，我的第一个女人。”
日向娜一愣，叶如峰忽然说这个干嘛？
“你应该听说了，前一段时间华国一个跨境杀手组织刚刚被教诲。柳三儿就是刺刀的一个成员，为了这个组织，她背叛了我。”叶如峰忍不住捏了下拳头。
刺刀，日向娜当然知道是什么。
叶如峰轻蔑地一笑：“我们十年前就认识，在一起。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尽管我不爱她，可我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叶如峰停了停，艰难地说道：“但她死了。”
日向娜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看叶如峰愤怒的眼神，不知道接下去该说点儿什么。
“你尝过那种痛苦么？听到亲人的死讯的痛苦。”叶如峰的拳头发抖，眼眶充血发红，“她是因为刺刀而死的。你说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罪魁祸首也尝尝这种痛苦。最好能让我亲眼看见他一点点走向彻底的毁灭。”
“这么说，你是想看着我父亲死？”日向娜心虚地问。
叶如峰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不止希望他死，我甚至希望他生不如死。”
看来是没机会了，日向娜心里绝望了，知道叶如峰绝对不会把上古病毒交给自己了。
杀亲之仇无解，要不是小笠野夫快死了，叶如峰恐怕会亲手了断他。
难怪叶桑总是对她若即若离，原来他从一开始就视自己为仇敌。
日向娜心口不停抽痛，难怪得快呼吸不过来了。
“不对，你既然不想把救父亲，为什么又把上古病毒带来？”日向娜抽泣着说道。
要是不把上古病毒带入倭国境内，谁也没办法得到病毒。
叶如峰挤出一丝冷笑：“因为我就是要小笠野夫绝望。”
“你这个变态！”日向娜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朝叶如峰脸上扇去。
啪！
叶如峰看都没看，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日向娜顿时动都无法再动，好像被一只铁手抓住了一样。
叶如峰脸色冷得可怕：“对，我是个变态。好人就不能变态了？好人就活该默默承受是么？去只有你爸那种混蛋可以肆意欺负我们华国人对么？”
“你说什么？父亲他什么时候欺负过华国人？那个杀手组织杀的可不止是华国人！”日向娜颤抖着说，现在的叶如峰真可怕，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
“是么？看来你是没听说过英子IV病毒。”叶如峰冷笑着说道。
日向娜一边挣扎一边大骂：“你放开我！什么英子IV病毒，我从来没听说过。”
“这种病毒一旦爆发，患者会浑身腐烂而死，传染率极高，致死率极高。我所有的前队友都死于英子病毒，这也是你父亲和刺刀的杰作。”叶如峰一把松开她，把她推到沙发上。
日向娜一屁股坐下，揉着手腕：“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那我就让你看看。”叶如峰取出随身携带的铁盒子，从盒子最底下翻出一张合照。
照片上都是十几岁的年轻面孔，有15个人，叶如峰站在最中间。
这是孤狼第一次出任务回来后拍的合照，照片上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你好好看看！除了我，照片上每个人都死了，就是因为你老爸！”叶如峰几乎失控，声音低吼如同野兽，“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