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成这个反应还是让夜玄凌有些不解,他怎么竟然就这么激动?什么情况,这是太高兴了?不可能,那是……
“糟糕。”夜玄凌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声之后,飞身下了墙,沐亭谦也赶紧跟着下了墙。
“怎么了?”沐亭谦不明所以得问了一嘴,可是夜玄凌却并没有搭话,而是趁着这茫茫的夜色很快地往前飞奔着,沐亭谦也只好就在后面狂追。
夜玄凌一路都没有再和沐亭谦说一句话,径直按着自己刚刚来的路线跑回了他们住的那家客栈。
回到客栈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熟睡着,夜玄凌冷淡地说道:“快将他们都叫醒,全部都叫醒,马上让他们跟我们走,一点声音不要出,谨记。”
沐亭谦一看这是要出大事情啊,赶紧按着夜玄凌说的话,将这几个屋子的兄弟全部都叫醒了,然后让他们接着往下叫,并且嘱咐了不让他们出声音。
这些士兵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尖子,这些事情自然是不在话下了,短短三分钟的时间,这些人都已经轻手轻脚地站到了夜玄凌的面前,他们在同一间屋子里的时候显得很拥挤,可是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
夜玄凌刚要嘱咐,就听见楼下有开门的声音,他的警觉性赶紧提到了最高的状态,然后全体噤声了一分钟的时间之后,夜玄凌才放松下来,原来那人只不过是个起夜的罢了。
“下面,不要问为什么,一个人都不能掉队,保持隐蔽状态,跟我走。”夜玄凌低声嘱咐道。
所有的士兵好像是都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精神,跟着夜玄凌就像下饺子一样跳出了窗子。
夜玄凌是个记道的人,可是刚才也说了,这大晚上的,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明白,可是也不能耽搁了,夜玄凌简单地辨别了一下方向之后,就带着身后的这几十号人向一个方向跑去了。
这个方向正是他们刚刚进楼兰的方向,可是这样一直走下去势必会遇到一个问题,就是碰上楼兰的国门,那里是有人把守着的,所以一定是要改变方向的。
夜玄凌管不了那么多了,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看着远方的一个方向跑了过去,身后只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除此之外只有夜的寂静了。
包括沐亭谦在内,所有的人除了夜玄凌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逃走,也不知道现在是要去哪里,但是这是作为一名士兵的使命,就是服从命令。
跑了很久之后,夜玄凌成功的绕过了楼兰的关卡,顺着空缺的地方跑了出去。
直到最后休息下来的时候,所有的人还是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这是为什么,跑到这里的时候,夜玄凌已经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了,这段时间,他想,没有猜错的话,张鹤成的人应该已经到了那个客栈了。
夜玄凌猜的没错,张鹤成收到了那封密信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要追随夜玄凌,他立即就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阴斯猜的是没有错的,夜玄凌就在这个军队之中,这封密信,更加验证了这一点,并且更加精确地指出了夜玄凌的位置。
他就混迹在这仅有几十人的队伍中。
张鹤成下意识地选择了帮助南笙月,他跑出门来就是为了通知南笙月,夜玄凌就在这楼兰国中,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错失了这个时机的话,夜玄凌若是逃走了,他们以后面临的敌人就不止是南笙平一个人了,并且就算是他们最后赢了南笙平,这整个楼兰也会被抓在夜玄凌的手上。
开始认为不妥的事情还是成真了,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发现的还是早了些,如果不是这封密信的话,张鹤成和南笙月可能要等到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才能知道夜玄凌真的来了。
张鹤成在将这件事通知了南笙月的同时也通知了自己身边一直养着的杀手若干,带着这些人火速出了府,马上就奔向夜玄凌所在的那个客栈去了。
同行的还有阴斯,她一直心里在责怪自己,为什么早没有发现,这么严重的纰漏,都已经看到了那里有眼熟的人,但是就是没有看出来夜玄凌在那,说起来也是自己傻,她根本就忘记了夜玄凌身边还有一个绝世的易容高手在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们一行人也是趁着夜色匆匆地赶往了这个客栈,临行之前张鹤成就交代了一个都不能跑,就算是杀死,也不能让他跑掉了,当然了最好是留活口。
可是到了客栈的时候,里面就只有自己的人了,夜玄凌和沐亭谦他们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其实这两拨人也只是前后脚的关系,他们之间只相隔了大概有三分钟的时间,不管是张鹤成再快一点还是夜玄凌再慢一点,他们都会碰在一起的。
张鹤成在客栈里几乎翻遍了所有的角落,都没有找到人影,他的心中既有些生气,又有些敬佩,这才是高手,竟然能猜得到自己要做什么。
南笙月看见人都没了自然是很生气了,扯着楼下这些睡觉睡得比猪都香的侍卫们就开始发难,可是发难又有什么用呢?人都已经跑掉了。
阴斯倒是这个时候变聪明了,她说:“他们这个时候一定还没有跑远,只要我们现在马上分头去追一定是会追出个结果来的。现在阴斯已经算是完全踏上南笙月的贼船了,眼下也没有机会了,她知道夜玄凌一定已经看到了她,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做出了这个选择那么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张鹤成赞成阴斯观点,马上就派人分四个方向去追了,其中有三个都是通往各个城门关卡的,张鹤成老谋深算还是棋差一招,他以为自己对楼兰的地形是非常了解的其实他正输在了这个了解上面,人家夜玄凌根本就没敢往关卡的地方走,这四个方向派出去的人,三个已经没有了希望,另外一个还找错了方向,到了清晨的时候,他们都是无功而返了。
在夜玄凌身边不明所以的众人,也只有沐亭谦敢问发生了什么,夜玄凌看也安全了就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
知道这一切之后,沐亭谦简直佩服夜玄凌的机智了,但是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怎么就能确定的说张鹤成一定是去抓我们了呢?”
夜玄凌微笑着,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嘲笑,又好像是高傲,不过还是很帅就是了。
“他接到密信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跑出来,他府上住着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除了去告诉南笙月还能是去做什么?南笙月和阴斯在一起,自然也就会提议将我们抓起来了,不然就会是他们巨大的隐患。”
简简单单的分析却十分透彻,沐亭谦不禁抱怨起来:“也不知道这阴斯是搭错了哪根筋,她是你的人没有错吧?可是现在却跟着南笙月这种人了,真是匪夷所思。”
“女孩子长到一定的年龄总会碰到属于她的爱情,尽管这是背叛,可是我也有责任……”夜玄凌提起阴斯还是满满的惋惜。
……
“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呢?”沐亭谦问道。
“你这个当将军的,你说后面该做什么呢?”
随后两人会心一笑,果不其然他们想到了同样的答案,就是“归”。
这个归,是回到楼兰里面去的归,两个人想到了一块,他们都想要更加透彻地了解敌方的情况,以便接下来带领着士兵们长驱直入。
所谓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夜玄凌运用的无比熟练,他知道,这个时候张鹤成和南笙月等人,一定是已经知道他们已经逃出了可控的范围,而这个时候回去不仅不会受到注意,还可以更加自由地把控楼兰的情况。
张鹤成和南笙月就算是现在知道了夜玄凌要攻打楼兰的事情也是于事无补了,因为五万大兵已经是兵临城下,他们想要再反悔那里还来得及呢?
夜玄凌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就是自己脸上的这块面具实在是戴的太久了,感觉揭下来的时候一定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了。
现在这块面具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别说是脸了,就是身影也能轻易地被别人发现,所以说,这个面具可以直接丢掉了。
撕面具的过程十分痛苦,这面具之所以牢靠,是因为在面具和脸中间夹着一层薄薄的胶水,这胶水虽说是动物身上提取的,也没有现代的胶那么强力但是是胶都有一点,越风干越紧,和皮肤的粘合性也就越好,想要将它揭下来还真不是简单的事。
沐亭谦帮着夜玄凌在很远的地方找来了水,用这水在他的脸上敷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直到天将破晓的时候才将它揭了下来。
揭下来之后,马上夜玄凌的脸就像是婴儿的肌肤接触到空气一样,原本水润弹,瞬间变得干巴巴了。
沐亭谦在一旁笑道:“这脸没干之前,简直是能比得上青楼的姑娘了。”夜玄凌白了他一眼之后,去将自己的脸洗了个干净,看着水中的倒影又想起了沐归影,刚刚恍惚之间,仿佛这水中倒映着的就是她的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吗?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果然是越长越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