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启宫的北仪宫比以往更加绚丽夺目了,夜摩天依照沐秋仪的意思将宫中以前的旧物统统分赏了下去,然后又添置了许多沐秋仪自己喜欢的装饰,连宫中沐秋仪不喜欢的小阁楼,也尽数拆掉重建,可谓是大兴土木,这难免又引起了宫中人们议论纷纷。
自打启宫以来,沐秋仪树敌便越来越多到了林立的程度,可沐秋仪在京中又没有什么亲信之人,想要站住脚,光靠夜摩天一人是不可能的,因为荣宠朝夕更替,沐秋仪要站住脚,就必须想别的办法。
她想到了一个人,每每都能将不管在做什么事的夜摩天叫去的大臣,苟明诚,若是得他助力,定然位保无虞,甚至有朝一日也许还可以坐上后宫之主的地位。
于是在夜摩天疲累的空档,沐秋仪派巧兰拿了颗滇藏的上好天珠,送去了苟明诚的府上,并带话到,有时间见面一叙。
这天珠送给苟明诚若是被夜摩天知道了,估计他要被气死了,这滇藏的天珠整个北齐,也不过有两颗,沐秋仪手上的这一颗还是在她刚刚得宠的时候,夜摩天让她自己在国库里挑的喜欢的宝贝,沐秋仪眼光到好,如今就派上了用场。
秘密收到这滇藏天珠的苟明诚表面上诚惶诚恐,可内心却是笑开了花,而来的人又是如今后宫宠妃娘娘派来的,虽然伴君如伴虎,但是若多些收入,这整天的提心吊胆也不算亏。仪妃娘娘能够找到他,已经算是很有胆识了,这样看来此人可以相帮,日后他们两个联手,那可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苟明诚心里想的美滋滋,手头上的事也不敢马虎,都是夜摩天身边最亲近的人,万一被他发现了,就是人头不保,需得像个万全之策才行。
如今北仪宫刚刚启宫,必定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若是往来送信倒也不难,难的是两人怎么样见面,思前想后,苟明诚决定还是静静等待时机,就先送了密信进宫。
“承蒙器重,唯娘娘马首是瞻。”简短的一句话,却让沐秋仪安了心。
下午,宫中来了几个皇上亲自派来的武功高强的宫中侍卫,给沐秋仪亲自调遣,后宫中想要巴结她这个宠妃的人也都尽数送了礼上来,巧兰 记好了人名和物件,给沐秋仪过目,沐秋仪草草看了一眼,后宫中能够排的上号的,她有耳闻的,除了皇后的党羽以及恨透了她的郑美人以外,大多来来过了。
放下手中的单子,沐秋仪有了一个想法,这郑美人无外乎是皇后来陷害她的一个棋子,以她现在的力量还不能够与之相抗衡,但是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她张狂,自己不如就将计就计给皇后一个下马威,而至于沐归影,也不急于一时。
“去看看皇后和郑美人在做什么?”沐秋仪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娘娘,今日一早奴婢就去查过了,郑美人现在已经恨透了娘娘,整日在宫中咒骂娘娘呢,皇后娘娘那边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巧兰答道。
“是吗,怎么能没有动静呢,你们过来。”沐秋仪叫过来那几个侍卫。
“想必叫你们来的目的皇上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但是本宫要你们现在先去做些别的事情,若是做好了,重重有赏。”
“谨遵仪妃娘娘安排。”侍卫答道。
试探了这几个侍卫好一会,沐秋仪才放下心来驱使他们,对于她来说,忠诚是胜过一切的,现在她要的,是仅对于她一个人的忠诚。
沐秋仪安排他们去了皇后的寝宫周围夜里听风,仔细观察着她的动向。这些人武功高强,必定会比那些宫人们用起来安全百倍,夜摩天也定不会想到,刚派来的人,被沐秋仪派去盯皇后的梢了。
皇后早已经习惯了安全的环境,这些年也习惯了一家独大,说什么也不会忌惮,很快,说的话就全部被墙外的侍卫听的一清二楚,全部记录下来回禀给了沐秋仪。
昨晚得知北仪宫启宫时皇后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沐秋仪不像别的嫔妃,一步步走上来受的折磨多了,总还知道这后宫谁最大,可一步登天的沐秋仪让皇后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她总感觉沐秋仪与别人不一样,若是别的妃子,被封了宫基本此生也就无望了,可她还能做到笑靥如花地勾引夜摩天回去,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皇后不知道的是,夜摩天才不只是单单看中了她的美色,仇恨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他是想利用这种力量。
得知皇后的阴险,沐秋仪冰润的脸颊冷笑了一下,皇后,原来处在万人敬仰的高位上的皇后心机竟也如此狡诈,之前是揣测,如今是证实了。
世间的人啊,都这样诡计多端,处在这皇室之中的人,更个个都是精英,想要往上爬,就要双手都沾满鲜血,沐秋仪的手上已经沾过了婉容郡主的血,亲手弑母的罪名都牢牢刻在了她的身上,她还怕什么呢?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沐秋仪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故,而这随便的一件已经足够她用来成长了,她已经疯过,现在,她要将别人逼疯。
很快沐秋仪就部署好了一切事项,她现在有足够的人手和资源,做起事情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孩子,沐秋仪你还我孩子!我恨你!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从郑美人住的寝宫传出来,加上断断续续的嚎叫哭声,让人在夜里不禁生出一身冷汗毛骨悚然。
因为她夜夜如此,就连宫中的宫女也怕了,一到夜里就用被子将头蒙住,否则谁也睡不了一个安稳觉,对于墙外的两个人来说,这是杀害她得天独厚的条件,他们被皇上派来听从沐秋仪的吩咐,却不想会从侍卫变成刽子手,但是既然是主子吩咐的,他们也只有照做的份。
房间中一会就充满了致幻的药物,郑美人的情绪也变化的比之前快了起来,一会哭一会笑。
两人拿着一个白色的布单裹成了婴儿的模样,从窗户扔进了郑美人的房间。
郑美人哭闹之间看见那团白物连滚带爬地过去抱在了怀中,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起来。
不远处丫鬟房中还在笑嘻嘻的探讨,“她真的疯了,你听刚才一会哭一会笑的,看来咱们很快就可以摆脱她了。”
“这一会儿怎么不叫了?不会是哭晕过去了吧?”
“管她呢,死个孩子就要疯成这样,活该她这辈子只能享受那么一阵荣华富贵,这以后啊,恐怕她也好不了了,何必管她,不叫了不是更好,正好补补这几天的清梦……”
说着话,两个丫鬟就高高兴兴地睡去了,不光他们,别的宫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第二天,郑美人的尸体就凉透了硬挺在皇后的宫门前。
那两个侍卫趁着郑美人正怀抱着那白布时,闪身进了她的房间里,一把将白布团夺过去,堵住了郑美人的嘴巴,计算着巡宫的太监正过去的空档,一步一步牵引着郑美人追着他们走了很远的一段路,因为嘴上缠着布,郑美人尽管有心喊叫也是无能。
一路上尽是郑美人爬行的鲜血,前面的二人轻功在地上牵引着,加上宫中地面向来干净,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一直快到皇后宫门前的时候,两人抽去郑美人嘴上的白布,此时她的嗓子已经因为用力过猛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两人在一旁看了她一会,就离去了。
疯掉了的郑美人挠着皇后的门,她以为那两个人带着她的孩子进了门口,此时夜深人静,白天门口的侍卫也都推下去睡觉了,谁都没有发觉。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透,来值岗的太监先发现了横尸皇后寿泽宫门口的郑美人,那时她还没有完全死去,仍残留着一丝气息,但是那太监胆小,加上微暗的天色,看着这一身素衣青色皮肤的扭曲的怪物,他竟一下吓昏倒了过去。
直到天已经全亮,经过的人多了,才有人向皇后禀告了这件事,可是没有人敢破坏这现场,皇后到的时候,夜摩天也到了,跟着来的,还有侍寝的沐秋仪。
见此状,皇后惊慌不已,太医当场鉴定,郑美人死不瞑目,是一路爬行到这来的,像是在追寻什么东西。
“皇上,这不关臣妾的事啊,请皇上明见!”皇后见到夜摩天当即就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辩白着。
夜摩天看了一眼地上郑美人的尸体,沉着脸一挥手,宫人便将其带走了,又看了一眼皇后,在沐秋仪的搀扶下,转身走进了寿泽宫。
皇后跪在地上抹着泪水,“皇上,臣妾也是也一早醒来就见到了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不知情啊,这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那郑美人,或许,或许根本不是想来寿泽宫的。”
夜摩天手上接过的茶杯一把被他重重摔了个粉碎。
“你说这话是说有人能指使一个疯掉的人自己爬到你的宫门口来吗!”夜摩天语气中带着被愚弄似得气愤。
皇后只能跪在地上不停流泪,什么也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