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天,吴铮就赖在盖蒂中心数据部,哪儿都没去。
这应该是他获得奇异能力后最舒心、最惬意的一段时光了,不受任何干扰,不用应对任何麻烦,舒舒服服的吃饭作息,开开心心的调整状态,一有闲暇就和祝韵蓉卿卿我我、耳鬓厮磨,被幸福和爱情滋润的一塌糊涂。
期间本杰明多次来访,不但为他们三人配齐了高档精良的生活用品,甚至还在数据部组建了一个小型后厨,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的供应,连最近胃口不佳的许劭廷都饭量见赠,更吃得祝韵蓉把“减肥”挂在口头,可一见到美味诱人的佳肴珍馐便无法自持。
至于所谓的“上班工作”,也就那么回事吧。吴铮名义上还是馆区警员,可他吊郎当的不务正业,博物馆最有权势的本杰明和琳达主管都不较真,谁又敢站出来指手画脚?倒是祝韵蓉性格使然,不肯跟着他“搞特权”,坚持兢兢业业的去办公室忙业务,和之前的状态一模一样。
许劭廷私下里劝吴铮:“让这丫头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别拦着!”
吴铮当然明白他的用意,祝韵蓉越是忙于工作,和同事们打成一片,越有利于她尽早的走出阴影,回到熟悉自然的心态和环境中,这样的日子原本平平无奇,但现在才显得弥足珍贵。
索菲亚和本杰明大开绿灯,班克和多尔得以正式入驻数据部安保警队,单独在顶层执勤休息,他们得到吴铮的授意,专职负责许劭廷和祝韵蓉的保卫工作,因此态度严谨端正,不敢有半分的马虎大意。
同一时间,汉斯和伤愈复出霍华德也进入南海岸广场的柏镭珠宝旗舰店安保部,开始了全新的“职业生涯”。此举是索菲亚和吴铮之前计划的一部分,不但能保护汉斯等人免遭卢卡斯报复,有他们这样实力超群的新角色加入,也无形中大大提升了珠宝店的安全系数,那批虎视眈眈的抢匪真来光顾,恐怕都不劳吴铮出手,他们就会折在汉斯和霍华德手下。
只不过吴铮心里有数,索菲亚和本杰明兄妹礼贤下士,好吃好喝、恭敬客套的待他,不单单是为了长远利益在“先期投资”,眼下也肯定有事相求。尤其是索菲亚,碍于颜面和情势,她可能还不方便开口,但吴铮最清楚她心中两个急切的诉求:一个是霍轶城的行踪,一个就是如何在家族的明争暗斗中最终胜出,大权独揽。
这两件事里,后者吴铮可能插不上手脚;但寻找霍轶城,索菲亚显然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其实还有一个人嘴里不说,内心对霍轶城的惦念并不亚于索菲亚……这人当然就是许劭廷。因此吴铮感觉到压力颇大,一直在苦苦思忖如何着手,可惜并无良策。霍轶城毕竟是个大活人,不像钱包和金表,丢失了登一条寻物启事即可。保守点的策略,他倒是能借助弗兰克从警方角度展开查找,但能否有收获是个未知数。
据祝韵蓉透漏,城哥性子乖张桀骜,尤其喜欢一条道走到黑,别看在美国从小混到大,还不如吕振邦实际捞得的利益多,他甚至唾弃这个国度的法制和体制,不肯办理居住、入籍手续,认为这样才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因此连个“失踪人口”都算不上……这会大大增加弗兰克的追查难度。
有鉴于此,吴铮知道急也没用,只能慢慢的找寻线索。他有超能力是一回事,却不是霍轶城肚里的蛔虫,顷刻间就定位出这老兄的行踪。另外他忙于着手的事情不止此一件,也要理智的兼顾到轻重缓急和利弊关系。
这天晚饭后,吴铮和祝韵蓉一起去数据部楼后的花园散步,缠绵到十点以后才各自回房休息。他刚刚冲完个冷水澡,便接到本杰明打来的电话,先是简单的问候几句,扯东扯西,跟着就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吴铮呵呵笑道:“主管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说吧……既然我都没和你们客气,何必拿我当外人?”
“哪里哪里……”本杰明轻咳了一下掩饰,随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你明天上午有时间吗。早在两天前,琳达主管受索菲亚委托,就在南海岸广场的商业街为你租赁下一套复式公寓,经过简单的打理清扫,随时都能入住了,如果不介意,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看。”
吴铮笑道:“我多问一句,这套公寓离柏镭珠宝店有多远?”
“步行只要三分钟。”本杰明不假思索,马上做出答复。
吴铮眼珠转动:“呵呵,主管先生,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用来形容那种干脆直接的交往关系,叫做‘打开天窗说亮话’,与其说你要带我去看离珠宝店仅有三分钟路程的公寓,还不如说索菲亚留给我的‘投资经理’闲职始终虚位以待,我该去上班了对吧?”
“那是次要问题……”本杰明的声音尴尬起来,不过回答的还算得体:“出任柏镭珠宝公司投资经理一职,是您和索菲亚早就达成的协议,即使延迟了也是受到客观原因阻碍,和你们的意愿无关;倒是我最近起早了一份圣莫妮卡分店的经营权转让协议,你作为投资经理审阅,方便给出合理的意见,哪怕是倾向性的也好……”
这就是暗示明显的话里有话了,吴铮会意的微笑,说道:“看来这个职位真的很适合我,不如这样吧,公寓不公寓的先不谈,你也不用陪我一起了,让索菲亚提前安排好,明天一早我直接去上班。”
“好!”本杰明总算“直接”起来:“如果是这样,索菲亚明天会亲自赶去,她还有事和你商量。”
“好的,就像她说的那样,”吴铮笑道:“我会在投资经理办公室喝着咖啡看着报纸,恭候她大驾。”说完挂断了电话,刚要去摸桌上的烟盒,却看到戴安娜发来的一条短信:零点,14大街菲林酒吧。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略一思忖,回复道:准时到,注意安全。
十几分钟后,吴铮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轻轻带好了门,直奔走廊另外一端的通风窗,正鬼鬼祟祟端详窗口的布局,身后房门轻启,班克和多尔挤在门口,表情诧异的看向他。
“嘘!”吴铮伸指竖在唇边,稍稍有些意外,转念想到走廊里安装了高端的红外监控镜头,自己早就被他们俩观察的清清楚楚,当即指了指窗外,压低嗓子道:“我要出去半点事。”
班克和多尔一起点头,面现狐疑。虽然不明白这位爷为什么放着大门不走,偏要去钻通风窗,还是闭紧了嘴巴闪身回屋。吴铮也不多做解释,轻轻掀开窗页,随便一抬脚……整个人便如宇航员在外太空失重一样,顺着窗口无声无息滑出,贴墙下落。
这一幕清晰呈现在监控屏幕上,看得班克、多尔张嘴结舌,相顾骇然。吴铮能以一敌十,粉碎他们六人的围剿,能击溃谢尔盖的狩猎团队,重创快如鬼魅的黑衣人,还能神奇的“治愈”霍华德,甚至吸收走他体内的弹头……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足够惊人了,可班克、多尔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还会“悬空漂浮”!
这位神通广大的新主子究竟是穿越时空的中世纪魔巫;还是来自奥林匹斯山巅的众神化身?!
吴铮悄悄溜至底层,俯身四下观瞧,又贴地“浮游”穿过花园密林,像条花蟒一样沿着围墙、电网翻越而过,短短几分钟内完成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撤离”,没有触动任何警报,被任何守卫发现。
这个过程里,他惊喜的发现牵附力和反弹力都较以往显著提升,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身体和媒介之间的距离又提高了几厘米,而力道、速度丝毫无损,这说明“一法通,百法通”,数项逆天技能都在无形中日臻强化。
选择这么个方式离开,他有自己的小九九。第一,和戴安娜见面,肯定是那头的黄金买家有了消息,保险起见,吴铮可不想太多人对他的夜间出行起疑;第二,不露痕迹的离开,有利于许劭廷和祝韵蓉的安全,尤其是在深夜。假使真有潜匿在暗处的敌人窥觑监视,班克和多尔已经是道强有力的屏障,吴铮也在,就是一道“天险”,没人敢轻举妄动、冒死来犯。
在楼道里露那么惊世骇俗的一手,是他故意的,目的也很简单,“震慑”一下班克和多尔,为他们的思想和心理再加一道紧箍咒!和这样一个近乎于神的“老大”合作共事,谁要是想做出点不忠、叛逆的举动,最好先考虑清后果,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对暴厉恣睢的卢卡斯还有拼死一搏的机会;但在吴铮面前最多就是个玩偶。
半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西郊的某片密林前,透过疏落的缝隙,隐约可见林中有座简陋破败的老屋。
吴铮自后门下车,目送着出租车驶远,这才扣紧连衣帽,缓步走向林间。
根据戴安娜的描述,这里是奥利弗祖母留下的一栋私人房产,地势隐蔽鲜为人知,而且数年来一直荒废,没有人居住。几天前,戴安娜把吴铮的雷克萨斯570和一身名贵的行头全都藏在这栋老屋的车库中,现在他罪名取消重回自由身,当然是来“完璧归赵”的。
考虑到黄金还没出手,吴铮的手头难免“拮据”,便算车子和衣服都拜索菲亚所赐,那也得先拿来充下门面,不然无论是明天履职投资经理,还是今夜去抱布贸丝,未免显得寒酸贫窘,气势上落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