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给你介绍一催眠师,能看到你的潜意识,是我医科大学校友,心理科高材生,怎么样?就睡一觉!”
我挠挠头试探的问到,管用不?孙子说管用,说什么咱们人体的大脑其实分两种记忆,一种是心里记忆一种是脑部记忆,相当于电脑硬盘,但是潜意识的东西不会那么轻易发觉。
有些东西只要通过我的视觉和听觉传入大脑,不管我有没有刻意记住,那都存在大脑中那块类似于内存卡的地方。
我一听,这也成啊,说不定我就啥都记起来了,总比现状要好很多吧。
我跟桃子打了个招呼也没说去干啥,就说和孙子有事儿,很快就回来,反正棺材铺的生意不太好,桃子捣鼓着手机能坐一下午,有时候闲的无聊就和对面那卖草纸的大妈聊两句。
我跟着孙子七拐八拐的到了邻县,孙子骑着毛驴小摩托车去的,大概两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个小镇上,他轻车熟路的敲了敲玻璃门,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白大褂的姑娘。
一看到这姑娘,孙子那家伙的眼睛就直往外冒金光:“内个小荣……小医馆生意还不错吧……”
孙子搓着手不自在的寒暄,这个叫小荣的姑娘把我和孙子让进了房间,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小诊所,两张挂水的病床。
孙子随后才切入主题把我的情况说了一下,那小荣带着眼镜,听到这话的时候推了推眼镜架细细打量了我一眼。
“你的头部有没有受到重击?只是单纯的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吗?”
我如实相告,只是会发现有些熟悉,根本记不起来,她又问我,如果努力想的话,会不会头疼,我摇摇头,她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最后一个问题是,我想不想记起来,又是为什么突然要记起来。
我稍稍一愣,如果这问题细想的话,我不知从何说起,我不想对这个陌生人说一开始是因为桃子,因为一些细微的,我所承受不起的感情才想回忆过去。
孙子比我快了一步,指着自己的脸说:“还能有啥原因?你看这把我给揍的……连我这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都不记得了,再不治,还不得上天日龙去呀!”
小荣迟疑的嗯了一声,把我领进了一间暗房内,里面有一张躺椅,她一边跟我东拉西扯一边帮我调整好正确的睡姿,扯得全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我多大了,有没有结婚?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婚后希望要儿子还是女儿。
我都被她问烦了,生男生女和我现在的状态有半毛钱关系吗?我正想开口说话,却嘴不利索了,说了一句我自己都纳闷的话——娘,爷爷又打我了……
我刚意识到自己说的这句话根本不是我自己想说的,想解释,可是,眼前的画面让我一下子沦陷了进去。
那是我母亲,她的模样很美,摸着一个穿着开裆裤小男孩的脑袋说:“乖,肯定是你不认真学咱们苏家的玄学术法了,给
小男孩带着眼泪的双目仰着头看着母亲,委屈的说:“奇门遁甲,教我做小弓弩,我……我学不会!”
小男孩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撅嘴哇啦一嗓子哭的昏天暗地,一头栽进母亲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
那母亲一脸和蔼,一边拍着小男孩的背一边安慰道:“爷爷是为了咱们的超儿好,以后呀,可以是要娶媳妇养苏家上下老小的独苗儿呢,得像个小男子汉一样坚强!”
小男孩仰着头看着母亲,攥着小拳头说自己一定会是小男子汉,可嘴角依旧压抑不住委屈,因为他的小手早已经因为磨练不是同龄人那般肉肉的手了,许多细腻的伤口一直蔓延到了他的手腕。
他很胆怯的听母亲的话,回去跟爷爷道歉,说自己能行,终于,当小男孩做好了一个类似于弹弓一样的小弓弩,拿着量身订做能放进卡槽里的竹签一起去找爷爷的时候,他以为爷爷会表扬他。
却不料,爷爷就看了一眼,连摸都没摸一下:“还可以再改进!”
小男孩特别失望,低着头重新去做,他想过怎么改进,随后,他把卡槽放宽,一下能装进去三枚竹签,再一次到爷爷面前的时候,爷爷依旧就看了一眼说:
“木质弹性最好的是白蜡树坚而不硬、柔而不折,这根绳子的力完全可以去掉从简!”
小男孩再一次失望,在他印象中,爷爷从来都没有表扬过他,因此,每一次遇到挫折的时候,他都只有找娘亲的份儿,每一次都是哭两嗓子发泄一下。
直到有一天,小男孩偷听到了爷爷和玉珠伯伯的对话,说明天超儿就满五周岁了,可以接触玄学术法了,让玉珠伯伯从明天开始,凌晨三点带着我去爬山,教我养息法。
小男孩吓了一跳,凌晨三点?他还在娘亲的怀里睡觉呢,他感觉爷爷对自己要求太苛刻了,但是又没有办法,第一天,他是被玉珠伯伯拉着背着爬上了静龙山。
小男孩到了山顶都还昏昏昏欲睡,可玉珠伯伯说,要练气,他的出现在小男孩的眼里还是个意外的,因为如果是爷爷亲自管教,他自然不会容许他上山的时候就背着他上山。
玉珠伯伯说了,还跟小男孩举了例子,那些例子特别有意思,就比如,养息法可以锻炼人的五脏六腑,特别是肺活量,随后又跟我举例说——你见过王八吗?俗话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人乌龟在水底下就算是闷好几天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更加不会缺氧,小男孩很好奇问他,是不是练习了这样的功法,就不会死了?挨打也不怕疼了?
玉珠伯伯呵呵笑了起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这让小男孩励志要学,因为每一次爷爷打他屁股的时候,都是直接抽一根竹条,抽上去一下,疼的他钻心。
就这么连续一周,小男孩实在熬不下去了,不但没有前两天的劲头,甚至还倒退了,哭着喊着不愿意起床,有好几次下了床站在那儿刷牙的时候后,一头就栽进了脸盆里。
晚上回来还要练很多小男孩不知道的东西,至少要到晚上十点钟才能上床休息。
后来,玉珠伯伯告诉小男孩,其实养息法最高境界是胎息,也就是说小孩子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也能正常存活生长。
这是在小男孩每日早起登山后的一年多时间,他可以在水下一口气闷十几二十分钟玉珠伯伯才告诉他的。
那年,小男孩六岁,他问玉珠伯伯,爷爷的养息法厉害吗?
玉珠伯伯笑了,笑的声音很大,在静龙山的山谷中回荡,随后才说:你身体不好,所以你爷爷对你可能要求苛刻了一点,不需要达到龟息法,你爷爷最多也就是养息的能人。
小男孩这一听,感觉自己特别有成就感,快超过爷爷了,之后的时间一直都这么在强烈要求下度过,直到有一天。
小男孩似乎长大了,说话的语气以及神采都跟爷爷特别像,有一股子少年老成的感觉。
那天,苏宅里聚集的很多人,其中就有唐鬼爷,可唐鬼爷看上去也就四十啷当模样,其他人是吕家和宋家的人,他们一碰头就去前厅,还关上了门,好像在商议什么大事。
就连母亲也跟着在里头商议,直到深夜他们才离去,爷爷的脸色很不好看,连出门送送的礼节都没做,命玉珠代替他出门送了几步,说了几句客气话:
“我师傅的脾气想必几位前辈也都知道,这事儿肯定风险很大,如若不然,我师傅也不会极力反对,希望大家海涵,见谅……”
宋家吕家和唐家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台面话说的客客气气,可脸上的僵硬谁都能看出来。
等人走后我拦下了玉珠伯伯问他爷爷在和他们商议什么呢,我问这句话并不是想知道内容,因为爷爷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绝对不会告诉我,我就是担心爷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对我也会严格一些,说不清半夜就把我拉起来学习那些门法。
玉珠这回很难得告诉我,其他几门如今古董生意都不太好,瞅准了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是棺材岛,是我爷爷从始至终都不让碰的地方,说唐家前不久去过棺材岛,从里面找到了两枚西夏铜牌。
怀疑是西夏的古墓,应该有其他值钱的东西,能干一大票,请爷爷带队前往,干了这一票就洗手不干了,毕竟命比什么都重要。
爷爷没答应,事情就是这样,可后来,我不知道什么原因,爷爷还是去了,而且还带着我去了,那是一艘货轮,但是船舱是经过改装的,里面的生活设施齐全。
抵达那艘船的时候,船舱里的三门世伯们带着自己的人都在摸牌,唐鬼爷见我和我爷爷到了,赶紧招呼我爷爷过来摸两把。
"老苏,咱们可是说好的,只要你帮我成功进入棺材岛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分一半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