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学好了?你和上官木子结婚,我们当初不同意,怕你到农村过苦日子;你离婚了,我们心疼;你和苍莽恋爱了,我们高兴;可现在又冒出一个葛大柱,你说说,你是怎么和他们认识的,你是不是背叛了婚姻,所以才离婚?你不是玩三角恋,你是玩四角恋啊……”
“爸!别胡说行不?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我离婚是因为……”
“因为什么?说!”金不凡冷声命令,将女儿胳膊紧捏着,大有说不清楚便不让她走的意思。
“因为我不怀孕!公公婆婆说我是上官家的罪人,他们打我骂我,在半夜三更赶我走的!非要我说出来,这样你满意了?”金枝泪眼朦胧,想到曾经的种种,心头一阵酸楚。
“什么?就因为不怀孕,公公婆婆居然打你?这种破婚离了也罢!”
金枝妈妈满脸愤然的表情,没想到女儿还受过这种苦,从金枝出生到现在,他们做父母的从来舍不得动手打女儿,这个公公婆婆居然敢欺负她女儿?金枝妈妈的脸色越来越冷,一想到女儿这四年所吃的罪,心里更不是滋味。
“那你说说,和苍莽是怎么认识的?”金不凡虽板着脸,语气却缓和了许多,许是听说了女儿的遭遇,心也软了下来。
“我……我在坟场被人推下水,是苍莽救了我,我们就……认识了!”金枝低下头,手中紧攥着衣角,不说实话的感觉很不自在,但她只能这么说啊,因为实话太离谱。
她若告诉父母自己是被一个女鬼推下水的,然后又被一条蛇所救,蛇又用灵珠治好了她的伤,又变成人来追求她,这种像神话一样的事实父母能信么?
“什么?你被人推下了水?是谁?谁要害你?”金枝妈妈握紧拳头,恨不得立马找那人去算帐,虽然她身材瘦小,但并不代表别人就可以欺负她女儿!
丁扬听了金枝的话,突然间摸不着头脑,在他的记忆中,金枝落水那天他也在场啊,救金枝上岸的人明明是葛大柱,她为什么说是苍莽呢?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和葛大柱是怎么认识的?你们认识了多久?你是先认识的苍莽还是先认识的葛大柱?”金不凡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葛大柱眸中泛着泪花,一脸痴情的目光盯着金枝,他倒要看看金枝会怎么说。
“大柱哥他……是……我在坟场被人推下水,是大柱哥救我上岸的……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金不凡摸摸脑袋,有些稀里糊涂的样子,他没听错吧?同样的理由,女儿居然说了两次,只不过是把男主换了一个。
金枝妈妈也糊涂了,问金枝,“女儿,是不是苍莽和葛大柱一起救了你?”
丁扬抢先答道:“才不是!当天下水的人有很多,我也下水了,是大柱把金枝捞上来的,苍莽那天根本不在!”
“你知道什么?别瞎说!”金枝瞪了丁扬一眼,又对葛大柱道:“大柱,我不想说那么多,你爱走不走,从现在开始,我不管你了。”
“不要,金枝……”葛大柱情急之下双手揽住金枝的腰,管他有没有外人在场,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放手!”金枝冷脸喝斥,这个黑皮怎么老喜欢对人动手动脚啊?告诉过他多少次了,男女授受不亲!
“我不放!除非你把曾经的记忆告诉我!”葛大柱死死抱着她。
金枝父母没想到葛大柱居然当他们的面抱住女儿,这要是让苍莽看到了那还不得跟他闹翻天!
“大柱……”二老想上前阻止,一时又不好硬来,他们并不知道女儿和葛大柱到底有着什么样程度的关系,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量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会对金枝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我要是不说呢?”金枝脸色更冷,冷中泛着一抹红,家里好歹也七八口人呢,葛大柱这么做,让她面子往哪放?
“不说我就一辈子缠着你!”葛大柱紧紧抱着金枝,泪眼朦胧,嗓音沙哑的道:“金枝,算我求你,告诉我吧,你不接受我没关系,至少把我的记忆还给我……”
“还给你?好像你的记忆是我封住的一样!”金枝的眼眸也湿润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掉眼泪,是委屈?还是可怜他?她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冷静一下,想想自己到底该怎么解决与葛大柱的关系。
“陵水暗罗,请你放手!”金枝不知为何,一不小心说出了他曾经的名字。
“你叫我陵水暗罗?金枝……”葛大柱满脸惊讶,抱着金枝的手缓缓松开,看来真被他猜中了,他们原来很熟悉。
“脸皮真厚!”金枝夺门而出,奔到自己的卧室,用遁地法倏的钻入地下室。
“金枝,金枝……”
葛大柱出了门到处寻找,他不知道金枝家有个地下室,像个疯子似的满世界寻找,钢架大棚,小菜田,坟头的玫瑰花地,罐子和栓子的卧室,所有地方他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金枝的影子。
罐子和栓子很想告诉葛大柱金枝家有个地下室,又觉得这么做不好,毕竟金枝是他们的老板,帮了葛大柱,他们就是叛徒,要是因此得罪了金枝,以后可就没有机会品尝仙豆了,哎,对这个可怜的黑皮,他们只能表示默默同情。
金枝父母没想到女儿的感情这么复杂,那边被苍莽爱的甜甜蜜蜜,这边又被葛大柱爱的死去活来,女儿这到底算不算幸福呢?
“爷爷,有人要见你!”小霞跑来叫唤金不凡,但看那小眼神似乎很不高兴。
金不凡与妻子连忙赶至便利超市,却发现店门口站着三个人,一个年轻男子,一对老年夫妇,他们每人的手上都提着许多东西,有水果、牛奶、和各种名贵滋补品。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这顾家老宅子原来的主人顾正言的后人:顾香莲、上官青和上官木子,他们一家三口来这里,不为别的,就是看看金枝。
离婚后的这段日子,上官木子在家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亲戚们给他介绍对象他也不乐意去看,就像得了抑郁症似的,天天一个人呆在房间不出门,似乎对生活没有一点信心。
上官青和顾香莲二人对儿子的症状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早知道儿子对儿媳妇感情这么深,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帮儿子挽留这段婚姻才是,只可惜他们当初光想着抱孙子,却从没顾过儿子与儿媳妇的感受,以为儿子离了婚便会娶个会生孩子的女人过上好日子,谁曾想他会如此颓废。
上官木子与金枝离婚后的第二天,他由于腰腹部疼痛难忍,去医院做了一次身体的全面检查,这种疼痛已经困扰他好久了,每次都是腰部、骶部、臀部、髋部一起疼痛,大多时候都疼的不怎么厉害,以为是劳累所致,便一再疏忽过去。
检查结果出来让他十分意外,他患上了癌,还不是一种,是结肠癌与前列腺癌两种,一个为发病中期,一个为发病晚期,也就是说,马克思爷爷正在向他招手。
上官木子离了婚,又得了绝症,对生活当然失去了信心,只是顾香莲和上官青并不知道儿子得了绝症。上官木子不想让父母担心,便一直隐瞒着他们,都晚期了,告诉他们又能如何,只是徒增伤心罢了。
他隐瞒父母病情,食不下咽,父母却以为他心理承受能力差,经受不住离婚的打击。今天老俩口主动带儿子来到这里,一是想让儿子出来散散心,再者,他们也想看看金枝现在有没有再婚,要是没有的话,老俩口就厚着脸皮撮合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再重新走到一起。
金不凡打量着上官木子,总觉得眼前的人面熟,却一时半会儿想不想来在哪儿见过。倒是他的妻子心思敏锐,当下便预感到这人是谁,虽然她和丈夫没见过上官木子和他的家人,但女儿的高中毕业照上有这个人,毫无疑问,他就是上官木子!
金枝妈妈连进屋,奔到自己的卧室“蹬蹬”踩着楼梯到地下室去找女儿,她并不是要女儿来见他们,而是希望女儿有个心理准备,见或不见,该怎么做一切还是女儿作主,她这个当妈的会尽一切力量为女儿保驾护航。
“你们是……买东西的?”金不凡满脸好奇,看着不像啊,倒像是送礼来的。
小霞嘟哝着嘴巴道:“爷爷,他们不是好人,是坏人!”
“就是,他们都是坏人!上次还被派出所的人给抓走了呢。”小玉翘着萌萌的嘴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哎,小孩子不能乱说话,一边儿玩去!”金不凡让罐子和栓子将小霞小玉带到一边。
“小霞小玉没说错,我们的确做过坏人!我们是来认错的!”
说话的人是顾香莲,她的语气十分平缓,满脸的歉意,眸中似有不安,她到处打量金枝的影子,却始终没见到想见的人。
“我们可以进去坐坐吗?”上官青讨好的微笑着,没有房屋主人的允许,他们哪敢轻易踏进屋?
金不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怔,缓缓伸手道:“请进,请坐。”
上官青和顾香莲并肩行到店中,将所买的礼品都放到桌上,上官木子提着水果紧跟着进了屋。
葛大柱到处找不到金枝,却发现了上官木子,先是一愣,转而跟着进了屋,冷冷的道:“上官木子,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我……我来看看金枝!”上官木子语气十分柔和,还挤出满脸的笑。
“她很好,不需要你来看!”葛大柱冷冷的立到他前面的凳子上,似乎有意不让他坐下来。
上官木子也不生气,微笑着往后一让,轻柔的道:“如果她实在不想见我,我可以马上就走,只请你好好照顾她。”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葛大柱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上官木子说的,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忽然发现他清瘦了很多,皮肤暗黄无光,眼窝深陷,为什么会突然间变的这么憔悴呢?莫非生了什么病?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请你好好照顾她,我知道你喜欢她,如果她也喜欢你,我真心祝福你们!”
上官木子一脸真诚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令他父母摸不着头脑,他这是怎么了?不是没有金枝就活不下去了吗?为什么要把金枝托付给别的男人照顾?
“你说的是真的?”葛大柱虽半信半疑,语气却缓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