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菲儿看着欧阳卢儿的表情,也硬不下心和她说下去了:“那……那好吧。”欧阳卢儿轻声笑了出来,丁菲儿有些疑问:“欧阳姨母你笑什么?”欧阳芦儿说道:“你和你娘真得很像,从样貌到语气,就好像在和你娘聊天似得。”
欧阳冰琦端着药走了进来:“菲儿和娘聊什么了,娘你很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欧阳卢儿见欧阳冰琦进来,笑眯眯道:“菲儿是好孩子,冰琦你可要多照顾着些她。”欧阳冰琦把药递给她:“我当然知道菲儿是好孩子,你看,菲儿,我就说我娘肯定会喜欢你的,是不是。”
“是是是,你这孩子。”欧阳冰琦笑着接下欧阳冰琦手里的药,然后一口气喝完。
后来,没过多久,叶心儿就死了,那时候只是听着可儿说着一堆父亲的坏话,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的立场,只是真的很害怕,很难过。
之后,她再去欧阳宅里去找欧阳卢儿和欧阳冰琦,门却锁着,她爬了墙,还摔了一身的泥土,进入到欧阳宅里面,四处走了一圈,却没有见到一个人。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靠近过欧阳宅。
丁菲儿抽泣到几乎说不出话,凌倾城从怀中找出自己那条红色的手帕递过去,正是与她身上那条罗裙相搭配的那条红色手绢。
丁菲儿接下手绢,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将手绢递回给她:“对不住,失态了。”凌倾城摇摇头。她看了一眼表情凝重的凌倾城,开始和她说起来过去的事情:“我小的时候,和琦儿姐姐认识的,也亲眼见过欧阳姨母,说起来,我还是比你幸运一些吧。”
凌倾城只是静静地听着,天气依旧是阴沉沉地,不断地吹来冷风,易澄提议先找个暖和一些的地方落脚,于是,他们便来到了欧阳宅,只不过大门锁着,丁菲儿又不会轻功,凌倾城和易澄两人便架着她翻墙进去。
进去之后,丁菲儿依旧是四处很仔细地看着,记忆里这里的模样已经模糊到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可是站在这里,就好像上一次来这里还是昨天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易澄说道:“我先去烧些水,再看看有什么吃的弄一些来,今日已经太晚了,就先在欧阳府歇下吧,明早再继续赶路。”
凌倾城也同意易澄的话,天已经要黑了,再赶路反而会很危险,况且现在还是寒冬,冷气重的很。只是,欧阳宅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吧,罢了,既然交给易澄了,易澄就肯定是能妥善办好,肯定能做得出晚餐出来的。
丁菲儿坐在一旁,看着凌倾城:“我小的时候,来过这里两次。”她看着这四周的环境:“第一次来,是和琦儿姐姐一起来的,那时候,欧阳姨母病重,我跟着琦儿姐姐来这里看过她。第二次,是我自己翻墙进来的,然而这里面全部都上了锁,只是在外面绕了几圈,便离开了。”
“冰琦她后来去了玄山派,或者说,她一直都在玄山派,只是从那以后便一直没回来过。”凌倾城向她解释道。
“她的变化很大,变得更强了许多,即便听说了欧阳冰琦这个名字,也还是没想起来她就是我的琦儿姐姐。”丁菲儿很是自责。凌倾城微微笑道:“你知道你娘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吗?”丁菲儿抬起头看着她,“我娘,她在这里住过?”
“是,在我们出生以前,我娘,你娘还有欧阳姨母,都是住在这栋房子里面的,而我所得到的真相,也是从她们留在这里的起居注上面而得之。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冰琦特地安排我住在我娘曾经住的那个房间,我们找找看,应该也能在某个房间找到心儿姨娘的东西的。”
丁菲儿立马来了精神:“真的可以找得到吗?”“肯定可以的。”
于是两人便来了劲头,一个一个房间找去,在开了好几个房间以后,丁菲儿有些疑问:“奇怪,我小时候来的那一次,明明所有的门都是上了锁的。”凌倾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的四周,布置地十分简便,只有一张榻和一张桌子四条椅子,然后转身就要去下一个房间。
“因为去年冰琦回来过啊,云城当时这么危险,自然还是自己的宅子比较舒服了,后来,冰琦走了,便一直是洛城飞在管理这栋房子,大概他是希望我有空能多过来看看吧,所以只锁了大门。”
推开另一间房的房门,里面传来一阵铁锈的气味,凌倾城将手里的灯笼往前凑,才勉强看见里面的陈设,是一间杂物间,里面放着不同形状的兵器。
“她早就知道我是谁,却一直没有告诉我,瞒我瞒得特别辛苦,如果她当时能告诉我实情就好了。”看到里面只是杂物间,她们便又退了出来,关上房门。再进入一间房,里面布置地十分地雅致,丁菲儿将房里地烛火点亮,房间这才亮堂了起来。“命运就是这样吧,总不会叫人一帆风顺的。”
她们在房间四处看了看,丁菲儿在衣柜里找到一方湖蓝色的手绢,她眼熟地很:“倾城姑娘,这方手帕,我娘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凌倾城走过去看了看,上面刺了些花花草草:“那么,这个房间,就是心儿姨母曾经住的房间了,与我娘的房间……只隔了一个房间。”
丁菲儿看了这房间的摆设,似乎每一件东西都用足了心思去摆放,正是自己母亲的风格。找到了叶心儿的房间,她们便都坐在这里聊天,“原先娘亲还在的时候,就很喜欢这种雅致的小摆件。”她看着桌面上的陶瓷花瓶,还有书桌上不同颜色的好看的小陶人,“我爹每次都会去砸了,所以娘都买来放在我们三姐妹的房间,现在想来,我爹确实不爱我娘,我娘过的生活,也一直不算好。”
凌倾城围着榻前那扇屏风转了好几圈:“这屏风真好看,大概,也是心儿姨母自己绣的吧?”丁菲儿见状,走过去看屏风上面的针法:“这上面确实是我娘惯用的针法,我娘怎么着也算是个才女,嫁给我爹,真的有些便宜他了,如果我爹和我娘也能相濡以沫,现在的形势,大概会翻转很多吧。”
凌倾城坐回到凳子上:“如果这个词,是世界上最没用的话了,你刚才也说过了,命运,总不会让人一帆风顺的。”丁菲儿坐到她的旁边:“我娘和你娘,大概也曾经这样坐在同样的位置聊天吧,她们会聊些什么呢?小时候我和欧阳姨母聊天的时候,她说过我和我娘真的很像,大概我的语气真的很像她吧。”
“是吗,我大概就差的多了,我娘性子很急,这一点,我倒是一点也不像,更偏向我爹的性格吧,下棋练剑这些事,我都更爱缠着父亲,我娘看不懂棋,每次都在旁边特别着急,鼓着脸向我爹抗议,所以大部分和我爹一起下的棋都没有走到结局。”
这二人便在这儿聊起了家常,易澄翻了墙出去弄了些食材来,勉勉强强做出了一顿晚餐,四处找人没有找到,然后在一排全是房间的走廊看见那间亮着烛火的门,然后把饭菜断了过去。
“你们可让我好找啊,倾城,丁大小姐。”易澄一进门就抱怨了,凌倾城立马过去接下他手里的托盘:“我们是在找以前心儿姨母住的房间,这就这来这间房间了,是不是很雅致。”
易澄四处看了看,“确实很不一样。”他坐在凌倾城的旁边:“这顿晚餐我可真是费了好些功夫的,因为冬日日短夜长,许多店家都关门了,向附近还在吃饭的人家买了些,若是晚了一些啊,咱们可都要出去打猎了。”
凌倾城只是笑道:“那就多谢易澄你辛辛苦苦地弄来食材了。”丁菲儿看着他们俩,想起了轩辕以痕,盯着面前的大米饭,夹了几粒米饭到嘴里嚼了嚼,还是把想说的话吞下肚子,没有再问了。
凌佑天和凌夫人正用完晚餐,正让厨娘收拾了桌子,凌夫人见凌佑天还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便让福伯沏了茶过来。凌佑天端起茶杯,拂了拂茶叶,然后大声说道:“既然人来了,不妨现身喝杯茶。”
凌夫人这才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们。
洛城飞从楼顶跃下,笑着转身,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凌二侠果然厉害。”凌佑天只是冷冷道:“三公子过奖,洛三公子若是真不想让我发现,也不必刻意弄出那些小动静来。福伯,看茶。”
洛城飞不客气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四处看了看,福伯把茶端过来,洛城飞接过茶杯,还是看着其它的地方。凌佑天喝了一小口茶,然后把茶杯搁在桌子上:“不用看了,倾城和蓝琳都不在府上。”
被看出意图的洛城飞有些不好意思:“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