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六人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某种异常奇怪的事情。
统统神色迥然。
可我看见那五六人,分明是看见了五六只待宰羔羊!
“你要杀掉他们吗?”
我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你想要杀掉他们,我立刻就离开此地!”
这种话,在田池羽耳中略显幼稚,“你离开?你能离开吗?你离开今后又怎么办?”
每一个字都落在我心头,我来的目的,是给田家最后一个交代。
不过让我精神振奋的是,田池羽终究还是松口了,“我也不愿杀人,你不会把我当成了杀人狂了吧,这几个人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杀!因为你还没有杀掉背上的那个累赘!”
那小师弟吓的哆哆嗦嗦,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汗水被恐惧和疼痛折磨的汇聚在下巴上,落了下来。
“不过,你如果不想立刻和那些人一起死掉的话,最好不要说出这件事,否则我第一个杀了你!”田池羽对那小师弟耳边吐了几句话。
我感觉到背上的小师弟在颤抖的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那几个人也看到了我们,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我,“楚随风,他就是楚随风!”
这让我神经绷紧,难道他们发现了我们杀人的事实?
却听那声音分外耳熟,是徐德诺的声音。
田池羽换上了笑容,带着我们走了过去,田池羽犹如春风拂面,“两位师兄和大家在做什么?”
乔必言问起我来,“他怎么回事?不是清虚的那个小弟弟吗?”
田久久答话,“我们在路上救了他,至于怎么搞成这样的,我们也不知!”
所有人目光都看了过去,那小师弟咬了咬牙,“遇到了难以对付的恶鬼,简直就是魔鬼!”
那语气恨不得生吞活寡了我们。
此处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没什么奇怪,有几个人帮我把小师弟抬了下来,放在一边。
徐德诺赶忙拉住我,“我正在找你呢!”
“找我干什么,你们不是要抓鬼吗?”
“不不不,这件事情与你有关!”徐德诺拉住我就要我跟他过去,“好好的,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坟包呢?而且还是……”
“你的!”乔必言补充了一句。
顿时我站在了原地反应不过来,见那空旷平坦、连光线都没有,却有一座坟。
碑是木头做的,土包隆起,在此处异常扎眼。
“罪大恶极之人楚随风墓!”我相当痛苦。
人若做了亏心事,自然会有魔障,我如此,那田池羽也是一样,双目紧紧瞪着坟包。
难道是佩芝恨我的厉害,在这里给我先盖了个坟包?
是的、一定是这样!
但我又觉得不对劲。
徐德诺很奇怪的说,“这里怎么会有楚兄弟的墓呢?是谁会这么无聊把坟建在幽冥界?”
“而且、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建坟!”
我嘴角抽了一下,田久久认同徐德诺的话,“是,别看幽冥界的地方松软,但阴气很重,阴气重的地方,向下挖,就会感到地质坚硬,非得开山碎石一样才能凿个坑!”
“再者说,这墓板取材何处?幽冥界找个如此完整又经的起打磨的木板可不容易,谁也没看见有人下来的时候带个木板吧?”
田池羽在那插进土中的木板上摸了摸,用来打消我是因佩芝诅咒我、才在我未死的情况下给我挖坟之举动。
乔必言蹲下去,五指深深插入土中,没入指肚时就插不下去了,手掌都颤抖的很,“果然是这样,里面硬的和大理石一样,阴煞汇聚啊!”
有人关心我,也有人是瞧了个西洋景,来了这种地方,那些未经磨练的家伙很好奇幽冥的一景一物,其中一个较为魁梧的男人走过来,对自己十分有自信,拍在我的墓碑上,“你们不好奇,这里面埋了什么吗?要按我说,打开看看,搞不好这就是个恶作剧!”
我们都在擦汗啊,恶作剧?恐怕没有什么信服力。
但这个提议,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是啊,打开看看吧,既然大家是来历练,遇到了没见过的事情,当然要探个究竟了!”
顿时,有三人围了过去,开始挖坟。
尤其是那提议之人,干脆把了我的墓碑板子,插进坟包的土中,扒弄起来。
我看的额上冒汗,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如今道术界真有本事的人那么少了,原来是因为有了好师承的白痴都死在历练的路上了。
那埋在幽冥之处的坟是那么好挖开的吗,有些人甚至还使用上了双手,我知道他们不怕尸体,但你能确定里面有的只是一具尸体吗?
“不要去挖!”我想过去阻拦,除去紫玄的两位同道抹不开情面,不好下手挖我的坟之外,唯独剩下的一个人一把拉住我,“道兄,这又不真的是你的墓!”
可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上,忽然有一个人叫了起来,“真挖到东西了!”
我们看见,是一只白色的人手,灰败极了,掩埋在土里,一些深黑色的泥土还在上面落着,那只手拼命想抓住什么,微微握了拳,栩栩如生。
“拉他出来!”一个人拽住那只手,用力一拉,萝卜拔了过空,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是一只死人手。
不长的断腕上还有刻出的血字,想要看清楚,还得用手拍拍上面的血泥,那人皱眉勉强念出来,“你将死于此地!偿还罪孽!”
“罪、罪孽……”大家都看着那个念手臂上字据的人,越来越吐不上气,直挺挺的丢了死人手,仰躺在了地上。
浑身一阵抽搐,脸上竟然有一种红潮,他一直想要吐出什么、可只是龇牙咧嘴,万分痛苦。
“他中毒了?”
“别动!”徐德诺大叫一声,跑过去分辨了一下,“不知是什么厉害的手段,不像是毒那么简单,难道是湘西蛊?”
“也不一定,有用毒高手、手法隐蔽,他接触了尸体手臂了!”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轻易触碰此人了,七嘴八舌商量不出什么好结果,那人总想在自己的皮肤上抓挠,结果一抓就一道鲜血淋漓,无法言语。
“他怎么了?”以我的眼力,只能窥伺到一点点苗头,中毒血必发黑,这人血不发黑,应该是蛊咒一类,若是蛊咒,需要媒介、生辰八字与他的物品,或者、本人接触……
那关键就在手臂上了,我还想在去查看,却听抬头张望的乔必言大吼一声,“大家快想办法逃吧,要出大事了,难道你们的师父没说过,若负伤千万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吗?”
是、是因为血腥味。
那清虚的小师弟腿被踢折了,有血,地上那伤者挖的满身是血,也是腥味,四处开始游荡过不少孤魂。
影子略有虚无,但能看清那屈死时的面容,长长的舌头耷拉下来,一摇一晃。
不知不觉间,围了这么多恶鬼,要被抓住,还不在这里生生吸尽鲜血与阳气?
半天徐德诺才一拍脑门,“妈的,被算计了!”
他们纷纷取下桃木剑、八卦镜等法器,准备大干一场。
一看就没有经验。
老实说,我要比他们经验充足多了,咳、逃跑经验十分了得。
此刻,最应该做的是,有计划的撤退。
我顿时背起了小师弟,“大家占据四角,以伤者为中心,撤走!”
我一看地上的那个家伙,扯下衣服包住自己的右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在地上拖行。
这些菜瓜才依照我所说,占据了后方四角,掩护伤者撤退。
徐德诺手里拿着的是一根打神鞭,应是供奉之物,铜鞭一晃,挥下散了一只游荡来的恶鬼,各自的法宝还是能够压制一下鬼气的。
田久久护在我身边,田池羽却说,“楚随风,你又救了一个,再有伤者,你还有第三条手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