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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确定关系

小镇的夜晚很美丽,各家店铺的霓虹灯还在忽闪忽闪地变幻着色彩,用自己卓尔不群的魅力招徕着顾客。

丁一松喜滋滋地拉着叶丽诗的手,从“巴蜀传香”川菜馆门前的一条石板小路,拐上了左边的一条水泥大路。

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辆汽车驶过。丁一松和叶丽诗站在路边焦急地等候着出租车,等得有点不知所措。

出租车都跑到哪里去了呢?到现在连一辆车影都见不着。

两个人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远处缓缓驶过来一辆半新不旧的黑色桑塔纳。丁一松看着这辆有气无力的破烂车,断定这是黑出租。果不其然,车在他们旁边嘎然停下来,司机将脑袋探出车窗问:“你们去哪里?价格可以优惠。”

“到迪士尼多少钱?”丁一松问。

“迪士尼在什么方向?”司机说的是本地口音,却明知故问。

“在川展路与唐黄路交叉口的位置。”

“五十元,好不好?”

“你也太黑了吧?我乘正规出租车打表才二十块钱,你一张嘴就五十元,这一刀宰得太狠了吧!”

“别跟他说了,咱们再等一会儿,我就不信没有正规的出租车。”叶丽诗拽了拽丁一松的胳膊,示意他别再理会这位黑出租车司机了。

“三十块钱好不好?好就上车走,不行就算了。”

“你能进迪士尼园区的大门吗?”丁一松追问了一句。

“怎么进不去,我经常拉客进去。”

“咱们先说好,开进大门里面的‘白玉兰东村’,我给你三十元,进不去我只给二十元。因为从大门口到‘白玉兰东村’打的还要起步价呢!”

“上吧上吧,你真难缠……”

丁一松拉着叶丽诗上了车。

司机十分熟悉路,走了一条近道,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迪士尼园区大门口。

大门口一位年轻的门卫伸手拦住了车,示意司机拿出工作证。司机看着门卫,顿时抓耳挠腮。

“我有工作证,你看行不行?”丁一松掏出工作证给门卫看。

“你有证件你可以进去,但车不能进,这是规定。”年轻的门卫很负责,根本不让车开进去。

丁一松二话没说,从钱包里掏出二十元钱递给司机,然后和叶丽诗下了车。

司机灰心丧气地嘟哝了一句什么,开车掉头走了。

大门口的位置,离鸳鸯湖并不远,两个人顺着南边的乡间公路溜溜达达地朝鸳鸯湖走去,不到二十分钟就走到了湖边。

月亮像一枚椭圆形的月饼,悬挂在深邃寂静的夜空。皎洁柔和的月光静静地洒下来,田野、树木、湖水都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薄纱。微风拂过,带来了一阵阵清爽的凉意,也带来沁人心脾的花草芳香。

这里真美啊!叶丽诗突然觉得自己身子飘飘悠悠的,像长了翅膀。她手拿着玫瑰花,蹦蹦跳跳地哼着歌,随手捡起一枚小鹅卵石,扔向湖里,湖水发出“噗嗵”的响声,旋即绽开花一样的涟漪。

“你来这里怕不怕呀?”丁一松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有你在,我就不怕。”

晚风拂甩着她乌黑的长发,拂甩着她白色的T恤,拂甩出一个天真烂漫而又朝气蓬勃的美眉形象。

丁一松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继而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唯恐失落了一般。叶丽诗尽管没有反抗,但还是柔声细气地说了一声:“哎呀,你轻点……攥疼我了……”

“我们去旁边的小树林坐一会儿吧。”丁一松松开她的手,伸手指了指左边的小树林。

“别钻小树林了,我们在大树那儿站一会吧,好不好?”叶丽诗伸手指了一下前方的一棵银杏树。

“好吧,听你的。”

两个人走到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下,停住了脚步。

叶丽诗背靠着银杏树,脸上泛满银色的月光。她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期待,又有一丝恐慌。

丁一松站在她的对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干些什么。

田野、湖水、村庄,以及虫鸣犬吠,好像都避影匿形了,只有他和她的喘息声清晰可闻。他觉得自己仿佛腾云驾雾地逃离了现实世界,进入到另一个无限美妙的时空序列里。后来,他情不自禁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抱得死死的。

叶丽诗浑身战栗着,喘着粗气,眼睛也变得妩媚朦胧。她完全陶醉在这种触电般的快感中不能自己。

丁一松俯下头,吻着她。她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似乎想挣脱他,嘴里说:“你现在一定要克制自己,千万别胡思乱想。出了事情,咱俩全完了。”说罢,她又伸手捏着他的鼻子摇了摇,绷紧的背部肌肉也松弛了下来。

丁一松缩回手,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我会禁情割欲的……你要相信我的克制力。”

“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可人一旦上了那个劲儿,就会犯迷糊,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说对不对?不防一万,就防万一啊?”

“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你不同意,我不但不会对你那样,还会永远保护你,保护你一辈子……”

“我相信你,绝对相信你。其实……你不那样,就是最大的保护我。”

“我知道孰轻孰重。”

“这是不是有点残酷呀……这算爱情吗?”

“算吧……我觉得算。”

“这样的爱情,你受得了吗?啊?你会爱我多久呢?”

“一生一世……海枯石烂不变心。”

“才一生一世啊?”

“纵使溘然长逝,来生来世还爱你……”

“听着怪感人的,可我总觉得不踏实,咱俩这就叫恋爱了?”

“是的,爱情就是这样,稀里糊涂,说也说不清楚……”

“可你要是变心了呢?”

“我就不是暮翠朝红之人。”

“万一变心了呢?”

丁一松举起左手,一副倾心吐胆的神态,嘴里说:“我向你发誓……”

“别发誓别发誓……我知道你的心了……”叶丽诗伸手急忙捂住他的嘴,脸也情不自禁地贴在他的胸口上,甜蜜的幸福感夹杂着酒精的刺激,潮水一般地拍打在她的脸上,把她的脸拍打得红彤彤、热乎乎的。她的眼睛有些迷离,心扑通扑通乱跳,呼吸也急促了。她甜蜜地闭上眼睛,似乎要尽情享受眼前这浪漫的氛围,脸上也浮现出柔情媚态。

两个琴瑟和鸣的年轻男女,就这么情意绵绵地相拥在一起,难割难舍。

夜越来越深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小虫子在草丛深处不知疲倦地吟唱。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叶丽诗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她觉得自己该回去了。再不回去,要影响明天上班了。

“再待一会儿,就一会儿……”丁一松央求道。

“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看上了我?”

“不为什么,就是喜欢你。”

“可是,我谈过恋爱,并不是你心中的圣女呀?”

“我知道啊,现在找圣女得到幼儿园去找。”

“你知道我不是圣女,为什么还泡我呢?”

“我也不知道啊,有些事情……根本说不清楚……对吧?”

“傻瓜……你这是稀里糊涂的爱……”

“嘿嘿,不糊涂,男人总是要爱女人的,总是要那个的……”

“我知道啊,大哥,你们男人缺不了那个……”

“是啊,男人不想那个了,也就老了。你喜欢我老,还是喜欢我年轻啊?”

“废话,当然喜欢你年轻啦!”

“那你是不是今天晚上就给我呢?”

“拜托了大哥,今晚不行。”

“啊?为什么啊?”

“第一次约会就这样,显得太草率了!”

“那你究竟什么时候给我啊?”

“不知道?再等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难道要等到我变老的时候再给我吗?”

“再过两天……”

“那就是后天喽?”

“你那么急干嘛?我知道的,你们得手后就会逃之夭夭……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被你甩了。”

“不会的,我就不是那种人。”

“现在骗子太多,谁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你是不是泡我玩呢?”

“是你在泡我,并不是我泡你……对不对,大哥?”

“看来……你是不想给我喽?”

“就算给你,也不能那么快……”

两个人黏黏糊糊地搂在一起,直到晚上十一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鸳鸯湖。

叶丽诗手拿着那束玫瑰花回到宿舍时,见室友梅莉娅和杜鹃红躺在床上还没睡。

“你们怎么还没睡呢?是不是想心事呢?”

“等你……”杜鹃红盯着她,突然睁大了眼睛说:“咦?谁送你的玫瑰花?啊?老实交代!”

叶丽诗原本想把自己的爱情秘密掖掖藏藏,可一激动竟全吐了出来。

“哇噻,你钓了个大帅哥啊!”杜鹃红一骨碌坐起来,一脸羡慕地看着叶丽诗。

“什么钓不钓的,是他主动撒网捞到了我。”叶丽诗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哟,丁一松挺有本事吗,那么大的网眼竟能捞上你这条美丽的小金鱼?”梅莉娅也从床上坐起来,好奇的眼睛一遍遍地在叶丽诗的脸上打转转。

“去去去,没人跟你们开玩笑。”叶丽诗白了梅莉娅一眼,但心里还是充满了温馨和甜蜜。

“你们那个那个那个了没有?”杜鹃红挤眉弄眼地诡笑着。

“呸,你怎么这么下流?你是不是心里急疯了,想找个人那样啊?”叶丽诗用刻薄的语言回击着杜鹃红的挑衅。

“逗你玩呢,看你急的。其实,大爱是精神层面的,小爱是肉体层面的。”杜鹃红拿腔作调地说着,宛若一位讲课的老师。

“哟,看不出来呀,你成爱情精怪了。”叶丽诗盯着杜鹃红,不无讽刺地说。

“你是想要大爱呀,还是想要小爱?”杜鹃红眨着眼睛看着叶丽诗。

“大爱小爱我都想要……”叶丽诗仰起脸瞅着天花板,脸上显出憧憬的神色。

“你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梅莉娅嘻嘻笑着说:“你既想要爱情的浪漫,又想要肉体的刺激……这怎么可能……”

叶丽诗走到梅莉娅的床前,伸手挠她的腋窝,嘴里说:“我让你贫嘴,我让你贫嘴……说,你想不想要?你想不想要?啊?”

“呀呀,痒死我了,我想要我想要,我比你还想要……”梅莉娅被叶丽诗挠得东倒西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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