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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两头落空

其实,丁一松待在冉小红的家里,宛若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只是基于冉小红当时的状况,他得强装欢乐地忍耐着。一直忍耐到早晨六点,他才离开了冉小红的住处,匆匆忙忙往家赶。

一路上,丁一松浮想联翩。他猜测着桂瑾萱看见他时的第一个反应和态度,并幻想出种种可能出现的状况。不知道为什么,丁一松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桂瑾萱怒目横眉的脸。这张脸在他的脑子里漂浮着,晃悠着,狰狞无比,吓得他浑身一阵颤栗。他突然犹豫了一下,琢磨着是不是到别的地方去躲一躲。后来一想,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说了,堂堂男子大丈,出了问题总得勇敢面对,即使汗颜无地也不能退缩躲避。

丁一松回到家里时,气氛确实与往日截然不同,少了惠风和畅般的温馨,多了风刀霜剑般的寒冷。

客厅里亮着一只昏暗惨淡的壁灯,幽弱的光线弥散在客厅狭小的空间里,让他心绪不宁。

桂瑾萱靠在双人沙发上看电视,见他走进来,直愣愣地看着他,眼睛由明亮转为凄黯。

丁一松因为一夜没睡觉,眼睛显得又红又肿。他惶恐不安地躲闪着她的目光,心里有点发毛,太阳穴突突直跳。

桂瑾萱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她的眼睛闪闪烁烁的,浮上了晶莹莹的泪花。

“瑾萱,你……哪里不舒服?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我问你,你们好了多长时间了?”

“好?和谁好?”

“你别装模作样啦!我问你,你们到底好了多长时间了?”

“六七个月了。”

丁一松不想再搪塞,也不想再狡辩。这个时候再搪塞、再狡辩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为什么这样呢?”

“说不清。或许男人在一生当中,总渴望得到两种类型的女人,一种是圣母型的,慈祥、贤慧;一种是仙女型的,浪漫、娇艳。找到圣母型的,可能还要去找仙女型的,找到仙女型的,可能还会去找圣母型的……男人就是个贱胚子,我也不例外。”

“你不但贱而且还无德,不但无德而且还无耻,不但无耻,而且还无赖……你说,我那一点对不起你?”桂瑾萱的嘴唇哆嗦着。

“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那你为什么还这样?啊?”

“感情这玩艺儿说不清,道不明……怎么说呢……得忽远忽近忽冷忽热,这样才有新鲜感,才刺激……”

桂瑾萱听丁一松这么一说,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胸脯也剧烈地起伏起来。她恶狠狠地盯着他,目光锐利的像两把刀,盯了几秒钟后说:“我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已经不新鲜了?不刺激了?不吸引人了?啊?”

“这道理其实很简单,世上再好吃的东西,老吃也会倒胃口,再好看的东西,老看也会看厌烦的。你说是不是?”

桂瑾萱脸色苍白,浑身颤栗。她忽然抓起茶几上的一个杯子,用力扔过去,嘴里气竭声嘶地吼道:“滚你妈个臭流氓!你去新鲜吧!你去刺激吧!咱们……分手……”

丁一松迅速躲闪开迎面飞来的茶杯。茶杯砸在了墙上,又落在地上,“啪”地一声碎响,震得他心惊肉跳。他看着恼羞成怒的桂瑾萱,嘴巴叽叽咕咕语无伦次地说着一些废话。此时此刻,他也搞不懂,自己一向能言善辩、伶牙俐齿,怎么突然变得支支吾吾期期艾艾笨嘴拙舌起来了。

桂瑾萱没有再扔东西,也没有奔过去和他撕打,而是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哭得哀婉动人。

丁一松看着哭天抹泪的桂瑾萱,开始唠唠叨叨地向她认错。他为了打动她,甚至淌出了几滴幡然悔悟的眼泪。不过,这一切努力都没能感动桂瑾萱的心。女人在气头上,你是没有办法感动她的。丁一松一筹莫展,沮丧之至。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看起来挺高大,其实是个十分脆弱的东西,像青冈棒,虽然看上去很硬,但一磕就断。

最终,丁一松被扫地出门。那一段时间,是他最难捱的日子。他心情沮丧,情绪低沉。面对周围人的非议和白眼,他即孤独无奈,又愤愤不平。更可怕的是,他与冉小红也失去了联系,一个人踽踽凉凉地躲在租来的房子里,遵时养晦。

只要不上班,丁一松除了喝酒就是睡觉。这种混天了日,醉生梦死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有时丁一松喝多了酒,常常控制不住自己,会情不自禁地给冉小红打手机。然而,冉小红的手机一直关机,根本联系不上。丁一松去冉小红的住处找冉小红,她的屋门始终关闭着,无论他按多长时间的门铃,屋里都寂静无声。

冉小红就这么消失了,消失得悄然无声。

这天晚上吃过饭,丁一松百无聊赖地坐在小屋里发呆,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起身开门一看,竟是冉小红!

丁一松赶紧把她让进屋。

冉小红深情地凝视着丁一松,好似有千言万语。丁一松也深情地凝视着冉小红,好似有万语千言。两个人站在那里激动着,僵持着,竟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彼此对视了几秒钟,最后还是丁一松先开了口:“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啊?……你这一段时间跑哪里去了?”

冉小红肩膀一抖一颤的,眼泪就扑簌簌掉下来。

“一松哥,我想你……”

“我也想你……”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激烈地亲吻,最后两个人竟疯狂地绞缠在一起。

丁一松喘息着说:“你近来怎么样了?还好吧……”

“还好……我又找了份兼职。”

“薪水高吗?”

冉小红嗯了一声。

“这样我就放心了……”

“一松哥,当我爱上你的时候,真的渴望你是我的唯一。后来我知道你和桂瑾萱好时,心里极度的不平衡,总害怕和你分手……现在可好了,你和她分开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尽管我和桂瑾萱分居了,但她还在监视我。如果我和你现在住在一起,说不定桂瑾萱又要找人来伤害你。我实在不忍心再次看到有人伤害你。你说是不是?”

“这么说,我和你是没希望了?”

“我们虽然现在不能在一起,将来怎么样现在谁也说不准,但我会好好珍惜你对我的情意的……”

“那……我该怎么办呀?”

“要不,我们每个礼拜见一次面?好不好?现在不是流行周末夫妻吗?既然我们真心相爱,为什么要朝朝暮暮在一起呢?”

冉小红听他这么一说,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们女孩子和你们男人不一样。我们女孩子年轻时可以疯疯癫癫、毫无顾忌,但最终还得循规蹈矩,嫁为人妻的。”

“要不,你再等等好不好?”

冉小红嗯了一声。

夜里两个人相拥而卧,难舍难分。他们唧唧呱呱不停地说着话,直到很晚才睡去。

第二天早晨天麻麻亮,丁一松就睁开了眼睛。他朝身边一看,冉小红已经不在了。丁一松一骨碌爬起来,满屋子转了个遍,也没发现她的踪影。

冉小红就这么离去了,一去便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这期间,丁一松打过冉小红的手机。然而,她的手机一直关机,根本打不通。丁一松又去她的住处找过她几次,但是始终看不见人。丁一松心里既郁闷又诧异:冉小红神出鬼没的,搞什么名堂?

就在丁一松快要把冉小红淡忘的时候,她却给他发来了手机短信。

冉小红的手机短信写到:一松哥,忘掉我吧。

丁一松回复了一条短信:为什么?

冉小红发过来短信:不要问为什么,我想休息了。

丁一松回复短信:我想和你见一面。

冉小红发过来短信:我累了,想休息了。

丁一松回复短信:我们见一面好吗?就一面。

冉小红发过来短信:886。

不知道怎么的,丁一松看到“886”这一组数字时,右眼皮跳了一下,继而扑扑跳个不停,心里也陡然扶摇起一丝恐慌。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他也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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