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登庭咂舌:“我说你这还真是够狠的啊,人家还没怎么样的你就要人身败名裂,那要是真出事了,你还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说着就暗示性的看向了苏末,挤挤眼。
他到现在想起自己赶到时,苏末一身血红,宛若地狱修罗一样的样子,就有些忍不住身上发毛。
一个女人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就是随时随地,出手都能够带着置人于死地的气势。
很显然,那个时候苏末是打算弄死傅蔚的,假如他在来的晚一点,说不定也就只能帮忙清理一下,然后收尸了。
“末末真出了事的话。”厉稷东顿了顿,眸中顿冷,宛若桌上放着的是千古仇人一般:“我就要她傅家家破人忙!”
这般重大的代价,及时陆登庭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还是禁不住吃了一惊,随后就闲散的笑起来,眸中神色复杂:“你行了啊,傅家要是完蛋了,青城又该开始动荡了,再说小末末不是没事么。”
“没事最好。”
厉稷东接了这么一句,现场就有些沉默下来。
厉瑾瑜和苏末完全投入味蕾的极端享受中,吃饱之后勉强停下来打个饱嗝,又雀雀欲试的打算进行下一轮攻略。
到了最后,满桌子的菜,两个男人也没吃几口,只是空了几个几瓶。
反倒是苏末和厉瑾瑜撑的满满当当,坐在车上没一会就互相依靠着睡着了。
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家小孩的睡颜,厉稷东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最后干脆直接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来。
“你个小孩控就别在这酸了,我买了酒,下去聊聊?”
陆登庭忍不住怼他一句才好好说话,陆登庭倒也没什么意见,摆手表示自己随意。
这里刚好是厉稷东曾经带着苏末钓鱼的地方。
远处那个咋出来的小洞已经重新结冰,湖边的路灯投上去,还能够看到冰面下面不安分的鱼儿。
“说吧,你怎么想的?”打开了一罐啤酒,陆登庭递给厉稷东:“你家老爷子能这么顺利无视这件事?”
“不可能。”
厉稷东马上接口,似乎也是有些烦闷,眉头微微皱着,仰头喝了一口,辛辣苦涩的口感让人欲罢不能。
“慢慢耗,老头子活不了几年了,那两个也管不了我。”
如今在厉家做主的,基本上除了厉稷东就是厉老爷子了。
“啧,你说这话要是被你家老爷子知道了,估计现在就得把小末末投壶。”
陆登庭只是开玩笑,却发现厉稷东的脸色猛地难看起来,好像还真当成真的了一样。嘴唇紧抿着。
易拉罐脆弱的外壳有些变形,生怕下一秒变形的就是自己的脸了,陆登庭连忙打岔:“谁知道呢!说不定哪天老头子就像开了!”
是的,陆登庭就是这么怂。
陆登庭:……老大在面前,不敢不怂。
两人沉默下来,喝完了两罐啤酒后,陆登庭原本还想再开,被厉稷东有些紧张的摁住:“你喝醉了会……”
“放屁!小爷哪来那么差的酒量!”
陆登庭胆子肥了?
不,事实上他已经喝醉了。
看陆登庭两眼朦胧的样子,厉稷东有些头疼的叹息一声。
完了,又开始了。
说起陆登庭喝醉这件事,厉稷东发誓那绝对是有史以来,自己第一次这么厌恶喝醉了的人。
并且陆登庭曾经发誓再也不喝两罐一上的啤酒了,谁知道现在竟然一罐就不行了!
强行将某个开始耍赖的伪基佬扔到车上,厉稷东看了眼已经醒了的苏末和厉瑾瑜,冷声吩咐:“后座有绳子,把他捆起来。”
两个小孩看了眼正在发酒疯的陆登庭,沉默一下,决定还是照做比较好。
没形象的醉鬼……确实是不怎么讨人喜欢。
两人合作,三两下将人捆起来,就剩下一张嘴还能动,于是……
“嗨雅黑!对面的妹子看过来!”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你是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呕!”
陆登庭吐了。
酸臭的味道在整个车厢里不断的回荡。
苏末一脸冷漠的看着夹着自己和厉瑾瑜的厉稷东,缓慢开口:“怎么办?打死?”
厉稷东看着自己衣角上溅到的斑点,强忍住把车里的人丢到大马路上听天由命的冲动,放下两个小孩。
“你们等一会,我打电话。”
拨了个电话将陆登庭的司机叫来,然后叫了自家司机来接人。
至于一身不明物体的陆登庭……自生自灭好了。
厉稷东式冷笑中。
到了宅子,厉瑾瑜看苏末和厉稷东挂在一块的样子,相当识趣的自己上楼洗澡睡觉了。
至于苏末,正对着眼前的百合炒虾仁垂涎。
“想吃?”
厉稷东轻笑。
苏末狂点头,一脸可怜恳求。
厉稷东差点没憋住直接答应了,但紧要关头又想到了自己的目的,唇角缓慢的绽开一个笑容;“叫爸爸。”
……
’啪!‘
“末末!”
挨了一个巴掌的厉稷东相当没出息的把准备走人的苏末拉到怀里,哭笑不得:“刚刚嘴快了,我们重新来。”
苏末继续一脸冷漠,盯了厉稷东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在对方脸颊上亲了一下。
厉稷东被成功安抚,大方的拿出筷子一口一个的喂小孩吃。
看着苏末被撑得鼓鼓的侧脸,厉稷东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正在喂养自家孩子的感觉。
这种迷之自豪感是怎么回事……
一盘子虾仁苏末并吃不完,剩下的大部分都被厉稷东解决了。
看苏末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厉稷东试探着开口:“末末,明天是腊月十五,要去老爷子家里过夜。”
原本眯着双眼打盹的苏末猛地睁开眼,嘴唇轻抿,低着头:“一定要去吗?”
苏末能够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事,厉稷东对此很满意,但老爷子那里是必须要去的。
“就一晚,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回来了,好不好?”
苏末握紧了拳头,突然猛地站起来将盘子摔在地上。
一声脆响,锋利的白色瓷片滑坡了厉稷东的手背,而罪魁祸首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连拖鞋都没穿都快步上楼。
厉稷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听到动静的管家连忙带了医药箱过来给他消毒。
看着地上的碎片,厉稷东微微皱眉,百思不得其解——苏末怎么了?
就算是以前那段时间按,在苏末情绪最不稳定的那段时间,也从来没有因为什么而这么大的反应过。
厉稷东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苏末又恢复了那样的状态,但上楼看到熟睡的小孩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假如真的是那样,苏末不可能会在这里睡的这么迅速而安心,大概是还有些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吧。
在床边站了一会,厉稷东有些无你啊的发现苏末竟然真的睡着了。
只好自己洗澡上床,将小孩抱进怀里,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床底下,无人发现的针头,正在月光下微微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