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稳现在的心情是美到极点了。
从他记事起家里就一直是这般穷酸的,别人家住砖瓦房的时候,他家是土坯房,别人家都盖小洋楼的时候,他还是跟爷爷住的土坯房。跟他打小长起来的那些孩子,从小就是想吃啥吃啥,想穿啥穿啥,而自己呢,曾经想吃一个棉花糖都被爷爷罚了四个小时的马步。
陈稳打心眼里不想过这种穷日子,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对爷爷有任何埋怨。他出生的时候爷爷就已经快八十岁了,一个年将日暮的老人要把他拉扯到这么大,那得是付出了多大的心血。要怪只能怪自己,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工作也有好几年了,家里的生活却没什么起色。
也不知道自己哪辈子积了德,突然的天降横财,让自己得了这么一件宝贝,光这一块金子就能卖一百多万,以后要想花钱直接从画里拿就得了,什么陈二愣,孙富年等人,村里那些所谓的有钱人,以后连自己的脚后跟都拾不上了。
陈稳越想越高兴,最后竟在炕上打起了滚,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
因为家里穷,陈稳两年都没买新衣服了,箱子里那套将就可以称得上新衣服的都是过年过节才敢拿出来穿一穿。
把他的,自己现在是有钱人了,先把那套衣服换上,等下午胡叔把钱一拿过来,就去城里办置几件名牌服装,活了二十多岁了,那些品牌店陈稳都没敢进去过。
陈稳把新衣服从箱底翻出来,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精光,准备脱裤头的时候陈稳摇头苦笑了,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穿的个裤头都是前后有洞的,还好,以后再也不用穿这些破烂玩意儿了。陈稳把裤头脱下来拿在手里道了声拜拜,还没等他扔出去,忽然就传来了一声尖叫,吓得他赶紧把裤头捂在了下身。
这下可把陈稳尴尬死了,光顾着高兴了,竟然忘了把门给锁上,等他抬起头看到来人的时候,更是怔得说不出话来——来的人竟然又是陈小娇。
完了完了,陈稳心里默念着,昨天抓了她的手,今天早上又碰了她的胸,这些旧账还没算呢,现在居然又一丝不挂地裸.露在她面前,这一次她肯定不会再放过自己了。
陈小娇哪见过这阵仗,只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后,就被惊得呆在了门口,也说不出话,也迈不开腿,两只眼睛就像中了邪似的停留在了陈稳的裸.体上。
她这么站着不动,陈稳更是没招了,起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想把裤子拿过来穿上,可就忘了自己的手还捂着下身呢,两只手刚一松开,那裤头就悄悄地跑到了地上,把他的老二给暴露了出来。这还不打紧,更要命的是那不争气的老二一见到面前这个大姑娘,竟然昂首挺胸,耀武扬威起来。
陈小娇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气得骂了声流氓就捂着脸跑了出去。
陈稳这个后悔劲儿就别提了,平时也没什么人来串门,他就没有顺手关门的习惯。尤其是这个陈小娇,自己跟她也只是认识而已,怎么这几天她三番五次的往这儿跑呢。
等到陈稳把衣服穿好想追出去解释一下的时候,陈小娇早就跑得不见了人影。
回到屋里的陈稳越想越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抓手,****,加上今天这事,陈小娇铁定是跑回去跟陈二愣告状了。要是让陈家父子找上门来,非闹得十里八村都不得安宁。
这下完了,在府北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家里穷,但他从来没有干过一件坏名声的事情,尤其是爷爷,那是村里年龄最长辈份最大的人,论声望,爷爷比村里那个四十年的老书记曹锦辉都要更受人尊重,想不到爷爷这才刚走,自己就把他老人家的脸给丢尽了。不行,不能这么干等着人家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要是闹将起来,自己的名声一坏,别说是府北村,整个古城县都呆不下去了。可是自己又能去哪,家里也没个亲戚,胡大平的钱还没送过来,自己要是跑了,那钱不是白白的扔了,没见过钱的陈稳还真舍不得。再说了,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就算要跑也没有经费。
思来想去也没个好主意,最后陈稳把牙一咬,也罢,就看看成他陈二愣能做到什么程度,反正要是动武的话,凭着自己这身功夫也不用怕他。要是他动嘴皮子,自己也有理可讲,那陈小娇是自己跑来的,又不是我去找的她,难道我在自己家里换衣服还碍着别人的事了?
陈稳就在这种自我安慰中战战兢兢地等了大半天,陈二愣那边居然没有动静,陈稳不禁又开始嘀咕了。这陈小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几天频繁的来找他已经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自己做了那么多看似不能容忍的事,她居然也没有来找麻烦,她这是宽容大度不计较还是没头脑。也或许,她也怕这些不光彩的事传出去丢人,根本就没跟陈二愣说也不一定,陈稳继续安慰着自己。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胡大平来了,陈稳也就暂时停止了胡思乱想,把胡大平热情的迎进了屋。
可是陈稳发现胡大平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一脸的沉重,眉头都皱成了肉疙瘩,难道那金子出了事了?陈稳胡乱猜疑着。
“胡叔,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陈稳小心地试探着。
胡大平长叹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交到了陈稳的手里。陈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拿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张黄金制品鉴定单。
纸条上字不多,但说的很明白,那块金条的含金量是百分之一点九,陈稳一看就傻了眼了。
“胡叔,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连百分之二都不到?”
胡大平苦笑着,“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去到中行的时候,人家说可以收,但要先鉴定一下金条的纯度,鉴定出来的结果就是这样的,我也没办法呀。”
说着话,胡大平又从怀里掏出个大信封,对陈稳说道:“这是卖金子的钱,扣除了手续费之后,还有一万八千三百二十块,都在这儿了,孩子你拿好。”
陈稳的脑子里还在翻腾着,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即使古代的冶炼技术差点,但也不可能只有百分之二呀,要不然哪能有那么纯的颜色。难道在古代也有假金条?就像现在的钱币一样。他压根就没敢想胡大平会从中搞什么鬼,胡大平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崇高的。
胡大平又把钱递了过来,陈稳连忙摆手拒绝。“胡叔,这钱还是你先收着吧,你为了爷爷的丧事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我总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你因为我的事去背官司。我现在也是没钱,您老就先想办法再凑点,先把那两万的扶贫款给村里还上,我还欠您一千七。”
胡大平是说什么都不肯接这钱,可陈稳就是这脾气,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尤其是对他好的人。几番推辞过后,胡大平终于答应了陈稳的要求,临走前还对陈稳说,那一千七他就不要了,就当是他给师傅尽的一点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