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太阳已经渐渐西落斜斜的挂着了,太阳也没有那般的毒辣了,但足足在这院子里站了一个来时辰的一众王府妾室是个个都晒得打蔫,心中的怨怼也越来越浓厚起来。
“这王妃这进房都一个多时辰了,这分明就是故意不出来跟我们耍威风呢。”
“可不是嘛,还说来给王妃一个下马威,这倒好,话没说上两句就让她给晾在外面白晒,没有她的话咱们还走不得,真真是憋屈。”
“从宫里面嫁到府里的人能是一般的人物嘛,一开始我就说了不要来,如今倒好,也不知要站上多久。”
“说的是啊,放着清闲的日子不过,非要来找麻烦。”
怨怼的声音是越来越多,从最初的说白若君渐渐的更多是埋怨今日的自找麻烦,而这说的同时视线都是聚集在当头的秋侧妃身上的。
听着身后这些人的话,秋侧妃是气得恨不得转过身去就给她们一人一巴掌,可如今在白若君的院子里她却是不可以这么做的,哪怕她不承认这白若君也是这个王妃里的正妃,正妃她哪里有资格教训妾室呢。
而一想到白若君坐在这王妃的位置上,秋侧妃这心里的火就更盛,她可和这身后这些个混吃等死一心就想着在这王府里过安逸日子的妾室不同,她从一开始可就是冲着王妃的位置来的。
三年了,她被送进这王府三年了,守了三年,等了三年,盼了三年,就为了等厉天冥回来找个机会能够坐到那王妃的位置上去。
可从厉天冥回来到现在她仅仅是他回来那日迎他的时候见到他一面,还没等她想出办法来接近他,一/夜的时间,这白若君就坐在了王妃的位子上。
若是别人坐也就算了,偏偏是这白若君!
这白若君算什么,一个商贾庶女,低微得给她提鞋都不配,而且还是送入宫中里都得了份位的人,这样一个人居然还能坐在王妃的位子上,而且厉天冥还……还很是宠爱她!
若是让她长久下去,万一再怀上个孩子,那么这王妃的位置就会被她坐的死死的,她绝不能让自己这三年白费。
可即使心中再下狠心,如今她却也是没有半点办法。
看着那当着门的大屏风是根本就看不到里面,三言两语就被白若君给晾在这里,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被这样一个压根就看不上的人摆了一道,秋侧妃这心里怎么想怎么来气,无处撒气更是让她抓心挠肝。
而她这些眼神,表情都一点儿不落的全数映在坐在窗前只开了一条缝的白若君眼里,起了几分兴致问:“青羽,这秋侧妃对我好似恨之入骨啊,她对王爷用情如此之深吗?”
“王妃说笑了,王爷镇守边疆八年,近些日子才回京都来,这秋侧妃与王爷就见过一面哪里能有何用情之深,王爷对她更是可以说是不认识,与王妃您是比不得的。”
“既然如此的话那她为何这样恨我?”白若君转过头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询问青羽。
青羽是厉天冥挑选出来的人,自然是听得懂白若君问的究竟是什么,低头笑道:“王妃知晓,这后宅里的女人嘛,谁不想要坐正妻之位呢,秋侧妃是秋家二房的嫡女,按她的身份嫁个世家少爷正妻之位是没跑的。
可心高气傲啊,这西黎国除了九五之尊之外咱们王爷就是这最尊贵的人了,皇上那有秋皇后坐着她是去不了了,自然就看中王妃这个位子了。
当初借着秋家的势力硬是塞进来,可王爷哪能由着他们摆弄,扔了一个侧妃之位就和那些个送来的妾室一样,放在后院里由着她们独守空房去。
大多数妾室都是老实的,当然也都是因为身份不高,但这秋侧妃一心可是容不得自己坐在这侧妃位子上的主呢,这不,王爷回来了,有希望了,谁知王妃和王爷两情相悦了,她的希望破碎了,自然的这心里难免就对王妃有些怨怼。”
“怕不仅仅是如此吧,她估计是不服我这身份坐在这位子上,一个毁了名声的商贾庶女压在她这个秋家嫡女的头上,于她而言怕是比吃了死苍蝇还恶心。”余光看着那院子里眼神越发狠厉的秋侧妃白若君心中冷哼,果然是一窝出来的,和那秋三少爷一样。
“王妃……”听着白若君说出自己个万不敢说的话,青羽想要宽慰却抬起头来看到白若君那无谓的神色,顿时觉得她一点儿都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有些惊讶,有些不解,但也隐隐有些佩服。
“怎么?”白若君转过眼来问。
青羽听着声回过神来,把原本要说的宽慰话咽下去换言道:“这后院的人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快两个时辰了,王妃您看是不是今日到此为止。”
白若君明白青羽是在提醒她点到为止,毕竟这些人都在这后宅里住着,背后多多少少都有点势力在,特别是秋侧妃。
哪怕她是王妃,哪怕厉天冥护着,但这后宅里蚂蚁咬死象的事情不是没有,若不能一步制敌就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的确也是差不多了。”白若君也没打算真和她们耗下去,转过身就打算迈步。
只是这腿还没抬起来就听到了外面突然起了一阵sao动。
转过头,披着黄昏的橘红色光芒,厉天冥从院门外走进来,沉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是好是坏来,但气势却是逼入的,让一众院子里的人纷纷低头退让。
但也有惊喜的,那就是秋侧妃。
看到厉天冥来就如同是在举步难行的黑暗里看到了突破的光芒,转过身就谄媚的迎上前去行着礼娇滴滴道:“王爷,妾身今日带众姐妹来拜见王妃,但王妃还在梳妆……”
秋侧妃的话还没说完,厉天冥就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她一样,从她身边直接走过去,只给她带起了一阵风,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片刻。
转过头去时厉天冥已经饶过了房内的屏风往内房里走了,如白若君一样,消失得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