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1)
小巴又要去工作了,所以我们俩好姐妹的别后重逢就简单地结束了。鉴于方至言的古怪行为,所以我就不能把太多的时间花在其他事儿上,不过小巴叫我的时候,我还是会很有品地出去陪他玩儿。
但是小巴这人太小心了,后来就很少找过我。这叫我很是郁闷。因为就这一个好说话的人。但是方至言很明目张胆地说:“你可以跟我说话。”
我就没想法了。
我到底还是接受了他的车。小巴就这件事儿教导了我好一会儿,所以我妥协了。事实上,我开始在很多事儿上都对他妥协了。
包括他叫我去跟他那堆狐朋狗友一块儿吃饭,我也只是想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我觉得这事儿很需要勇气。我跟他们明显不是一类人,我都不知道跟他们有没有话说。他们说的话题,估计我是接不上的。要是赵伊伊在,她还能先给我捯饬捯饬,但是即便赵伊伊在,我也不会采取什么行动。我这人,就是变态。
在走之前,我还是想了好一会儿,没法决定穿什么。
方至言站在旁边儿看着我,说:“你又在纠结什么呢。”
我看着眼前的衣柜,歪着头:“我要穿什么才显得没那么衰呢。”
方至言顿了一下,说:“你随便穿什么都行。”
我反对:“那不行,你这么玉树临风的,我穿得跟个傻姑一样,太没面子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方至言就伸手把我身子给扳到他面前:“怎么没面子,谁说没面子,平日里你怎么穿的,今儿就怎么穿。就是吃顿饭而已,又不是参加婚礼,你整这么麻烦干什么。只要你觉着舒服,别人怎么看咱们别管。你就这样,就好看。我就喜欢你这样儿。指不定人见着你,明儿就模仿你的朴素风呢——不对,这要叫清新风。”
我被他特严肃的表情说得笑起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哟,咱方少怎么这么简朴起来了,这一点儿都不骚包,我都不习惯了呀。”
他抬手握住我的手:“那是对你不骚包,我自个儿还是有那么点儿骚包的。”
我顿了一下。我知道他肯定是被买车的事儿给弄怕了,要吸取教训了。
我顿时觉得愧疚起来,看着他:“哎呀,我没那么变态的,我可以跟着你学得骚包点儿的——你看,你这么一个习惯了骚包这么多年的贵公子,我不能对你太过分不是——偶尔骚包那么一下,我还没那么抵抗的。”
他笑:“是,你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贵公子就随贵公子。”
我撇嘴:“呸,谁要嫁给你。”
方至言张嘴就要说话,结果手机响了。他狐朋狗友中的一个打来电话催我们过去,所以挂了电话我们就准备出门了。
当然,我还是穿了一件淑女的外套的。没什么骚包的,好歹也得穿得像个人样儿不是。
事实证明是我自个儿比较紧张。这顿饭其实吃得没什么大事儿。有几个男人在那次KTV包间儿里就看到过我了,所以只是很了然地笑了笑,还小小地开了玩笑。方至言只是笑,拉着我坐下,我不敢乱说话,就只是陪着笑。
靠,天晓得我肌肉有多僵硬。
同座的是有那些个女眷的,有一个就坐在我边儿上。原本是一男人做我旁边儿的,结果方至言轻轻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你换个位子。”
然后那男人就很郁闷地站起身来跟他女朋友换了个座儿。
我心里想,我还没说那男人一直那么不怀好意地笑着看着我呢,方至言就已经采取行动了。
等我旁边儿那女人坐下来之后,我就闻到一股香水味儿,不淡,但是挺好闻,所以我对这女人感觉挺好。方至言在点饮料,她就跟我低声说话了:“你别介意,他就是这么闹的人。”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帮她男人说话。
我马上就笑了:“没事儿,我没生气。”
她也笑:“他们就是喜欢拿方少说话。这些人,就是没见着方少找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儿,所以就起哄了。没事儿,慢慢地你就习惯了。别理他们就是。”
我顿了一下,点点头。
看吧,我就说了,这种饭局,我真不想来。在这种场合,总会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事儿。讨厌,但是没法避免。谁让他们就是这样儿的人。
我第一次为了我的年轻感觉到这么难堪。
当然,这段小对话方至言没有听到。他点完饮料就回头看我了,我还是一脸官方笑容:“谢谢。”
他有点儿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脸上马上就松了:“没怎么,就是一直假笑,搞得潜意识地说礼貌用语了。”
他看着我,笑了一下,伸手来搂我:“你真是——”
他话还没说完,饭局开始了。
说实话,我是那种特见不得世面的人,人一多,场面一大,我就没法自然。所以在这种饭局上,我压根儿就没怎么吃饭。我真没食欲。方至言给我夹菜,我低头吃,尽量把菜吃完作数,然后就听着他们说话。也没认真听,心不在焉的,就只听了一截一截的。
方至言在应付完一个男人的调侃之后转过头来看着我,低头轻声说:“你怎么了?”
唉,又是这句话。怎么就老是以这句话开头呢。
我摇摇头:“没事儿,我就是不怎么想吃饭。这儿菜太油了。你还不停给我夹菜。”
说完我就有点儿埋怨地看着他,他愣了一下,说:“你跟我说呀,你这么全吃光,我还以为你喜欢吃菜来着。”
我更委屈了:“我这不是尊重你的劳动吗。”
他:“……你别吃了,我不给你夹了,不想吃你就别吃了,回家了我给你煮面。”
我马上就笑了:“行。”
我以为吃过饭就回家的,方至言可能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我后来就没再动筷子,就等着这顿饭完了就回家吃方至言煮的面。
结果他们说还要去唱歌的时候,我就崩溃了。
方至言转头看着我:“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回家。”
我看着其他人,摇摇头:“不饿,我不饿。”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头一回就给人留下“极度不配合,做作”的印象。这种事儿,在学校里干一回就够了,在外头,我还丢不起这人。
唉,我还真不喜欢KTV这地儿。上一回我在那儿出的丑,他们还记得清楚着呢。
他们已经订好了包厢,等我们都进去了,一个男人才说:“方少,一会儿顾芮也要来。”
方至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其余人都没有说话。
我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说话。
但是我心里想,来了来了来了。
然后气氛就变得有点儿诡异了,大家都默默地坐在那儿,没有像之前那样吵吵嚷嚷的,只有几个女人在那儿点歌。
我坐在方至言身边儿,像看戏一样看着这些个人。
方至言只是搂着我,间或跟我说句话,我也没有太大的欲望回他的话,只是“嗯嗯啊啊”地应付几声,反而惹得方至言不满,往我腰上戳了好几下。
废话我现在哪儿有心思跟他说话。我就等着那顾芮来呢。
等好几次有人推门进来我极其紧张而发现其实只是服务员之后,我心里就已经紧绷得反而放松了。我都没那个精力了。
然后顾芮就来了。
她推门而进的时候方至言正在跟我说话,但是跟有感应似的,他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往门口望去。
接着顾芮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