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李一环却是强忍着胆怯,却是欲要做那最后的挣扎。
“驸马,切不可因为红口白牙,一张什么招供状,就诬陷了臣下,臣被诬陷也罢,只怕是到时让天下士人寒心,到时怕就是驸马所不愿看到的了!”
“是啊,李大人乃是我士林前辈,还请陛下拿出十足的证据来!”
李一环歹是东林党魁,故而此刻为其辩驳之人却也是大有人在。
而对于李一环做这般垂死之挣扎,朱建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李大人,难道真以为本宫治不了你么?”
“李公公,吩咐你之事却是如何?”
此刻,我忽的转身朝向一旁的李密济道。
“回驸马,人证俱获,所受贿黄金就在宫门外,这是老奴从钱大人府上搜到的一份书信,还请千岁过目!”
“你,你!”
当李一环闻听此言,更是发觉此刻我手中的那份书信,一时间竟是有些惊慌失措,竟是指着我接连几声道。
“大胆李一环,公然冒犯皇亲,该当何罪!”
李一环的失措却是被一旁的王承恩看在眼里,身为东厂提督,有人冒犯皇亲,却是他万万无法忍受的。
“王城恩,勿要此般,本宫这点雅量还是有是也不是,张大人?”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没有人再愿意站出来说话,一则,人赃俱获,论理那是皇帝占绝对优势,二则,虽说是身为东林党魁,但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东林党人都是钱谦益的死党,何况除了这档子事,对于东林党人来说,这却是最为难以接受的事实。
因为对于标榜正义的东林党人来说,这将是一块永远难以抹去的污垢!
此刻,面对这一人赃俱获,却是有许多东林党人已然对那钱谦益有些不屑,此等道貌岸然,当是他们的耻辱!
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在众人看来这李一环即使不被砍头,那也会被收监。
但是我的处置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今礼部侍郎李一环私受贿赂,诬陷朝臣,本是罪不容诛,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宫替皇上分忧念其为三朝元老,且又士林领袖,故而免其一死,即今日起,罢去其礼部侍郎之职,留京待命!”
尽管我的决定让人出乎意料,但既然驸马做了决定,朝臣们却也不好反驳,何况驸马不杀张一山已然是仁至义尽。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诸位君公都散了吧!”
当诸臣散去,已然到了午时,我却是唤下杨嗣昌、洪承畴、卢象升、满桂。
“哥四个,本宫请你们吃上一顿,都为大明立下大功。来啊!酒宴摆下。”
“驸马何出此言,驸马能能请用膳,乃是末将之幸,龙虎将士之幸!驸马,几位大人,卢某这就下去吩咐,让后厨多加几个菜!”
言罢,卢象升却是欲要转身离去,却是被我一把给拉住。
“鲁大人,勿要麻烦,平常那般就那般,你落座,自有人服侍也想看看将士们平日里这伙食不好,这里解解馋。”
“这。”
闻听我之言,卢象升却是有些迟疑。
此刻洪承畴却是道。
“建斗,驸马心意你还不明白吗?却是勿要再做推脱,你为改革立新付出很多,驸马是想叫你好好享受御宴。”
对于洪承畴此番打趣,我却是笑道。
“亨九啊,还是你懂我啊!”
却说卢象升下去后厨吩咐离去不久,洪承畴却是问道。
“千岁,为何今日放了这李一环,却是不怕有放虎归山之祸么
闻听此言,我却是笑道。
“放虎归山?亨九啊,这李一环经过此般打压,已然名声扫地,还能称之为虎么?只不过亨九啊,要杀张一山,却是谈何容易啊!”
言及此处,我却是不觉叹道。
而面对我之叹,一旁的满桂亦是道。
“是啊,李一环虽说在京中名声扫地,但毕竟乃是士林前辈,名望极高,此间若是匆匆将其杀之,怕是会寒了天下士人之心啊!”
...
北京城,李府。
一路而来,李一环却是不知怎般回到的府中,因为失势,昔日那般春风得意早已是成为过去时,除了几个东林老友,此刻的钱谦益身旁已然再也没了随从而来的官员们。
“树倒猢狲散吶!”
昔日的门可罗雀,今夕的人还未走,茶却已是凉去。
此间的落差,任谁那也是悲从心来。
“李兄,勿要多想,所谓患难见真情,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散了也是好事。”
此刻,一旁的李大庆却是好言劝道。
闻听此言,李一环有些浑浊的眸子里却是忽的精光一闪。
“李兄,走,此处不便说话!”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李一环却是拉着李大庆等人径直朝着院落深处走去。
这李大庆乃是李一环族弟,也是他的智囊。
却说李一环回到府中,竟是发现府中竟是完好无恙,根本丝毫看不出被锦衣卫抄过家的痕迹,而且更让钱谦益称奇的是,此刻的李府之中,竟是一个下人都没收拾行李,各奔东西,而且家眷、小妾那是俱在。
本来对于此间种种李一环只是有些好奇,或许是沉浸于悲伤太深的缘故,一时间也没多想,而李大庆那句‘散了也好’却是突然间提醒了李一环。
既然朋党皆是散了,那为何锦衣卫奉旨抄家,他府中的一切竟又是如同往常一般呢?
思及此处,这才有了李一环匆匆拉着李大庆等人离去的一幕。
李府后院。
此刻,李一环正一脸愤怒的朝着身旁的一个下人问道,却说这叫李达的下人却是李一环最为信任的奴才。
而面对来自老爷的质问,那下人却是有些哽咽道。
“老爷,您是不知道,那群人冲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给控制住了,紧接着就。”
然而下人的话还未说话,却是被一旁的李一环给打断。
“说重点的,李管家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封信不是让老李一起连带这些天的一起销毁了吗?”
对于李一环这番质问,那下人竟是有些哽咽起来。
“回老爷的话,李管家他......他死了。”
那下人乃是这李管家一手带大,却是有如亲孙儿一般,故而这小厮与那李管家的关系是极好的,如今一想到老管家身首异处,那下人便是心中不觉一丝悲凉。
“死......死了。”
闻听言道李管家已然身死,李一环却是猛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嘴中竟是有些呢喃,要说这李管家打小就随在李一环身旁,虽说是仆人身份,但是这些年经历的多了,这感情也自然是有的。
“老李是怎么死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一环却是问道。
此时的李一环,不察觉间竟是陡然老去了好几岁。
“李管家当是按照老爷的话准备将那人给处理了,哪想这个时候突然跳出两个黑衣人,那功夫煞是了得,吴管家本想抵抗一二,哪想哪想竟被一刀削去半边肩。”
“哐当!”
闻听这席话,李一环本想端过茶杯的手这么一抖,唯听一声清脆,整个紫砂茶杯已然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哎,去了,去了!”
此刻,李一环却是一叹,他却是明白那些黑衣人的来历,或者说是个明白人都知道,黑衣人刚出手,锦衣卫便奉旨抄家,难道这里面真就会没有必然联系?
而且一番思量,那信件缘何落在皇帝手中,李一环已然猜出了其中缘由。
“老李啊,你这又是何必呢?”
面对着有些失神的李一环,此刻,一旁的李大庆却是问道。
“老兄,此后你当该做如何打算?”
闻听此言,李一环却是不禁叹道。
“咱们一族某此间已是有如那囚笼之鸟,又能去哪里呢?”
对于李一环此言,李大庆却也是默不作声,毕竟兄长所言,那也断非虚言,自打从皇亲放老兄回来的那一刻起,他李一环注定已然没了自由。
“老兄,我与刘兄等商议,就此辞官归去,回那两江老家。”
对于李大庆此言,李一环已然是早已有所预料,片刻之后却是道。
“李兄,如今东林党人不复当日荣光,李兄此刻回到南方却也是好事,另外,咱们是有机会翻盘的!”
“李兄些许宽心,此时李某自当为之,李某就此告辞,李兄,还需多加保重!”
然而就在李邦发等人走后不久,一伙计却是将一书信递上。
“老爷,门外刚刚有人递上,说是江南府来人,说有要事与老爷相商。”
本来下人递上书信,李一环本不欲接过,如今的钱府早已不是当初的李府,李一环也不敢确定这府中明哨暗哨到底又有多少,此间有人递上书信,这趟浑水,他李一环本是不想再趟的。
江南府此间怎会有书信来此?
正是因为心中好奇,当钱谦益打开手中书信,竟是忽的面色大变,转而却是有些难以遏制的喜色流露。
“刚刚传信之人现在何处?”
“回老爷,那人说老爷若是应允,今日亥时,三海胡同。”
“哦,这些拿着,记住,此事切不可与他人讲起,若是不然休怪本老爷不客气!”
听罢此言下人一个好,李一环却是从身上取过十两纹银,递给下人道。
接过李一环递过的十两银子,那小厮却是一脸欣喜,忙是道。
“老爷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小的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而就在李一环因为一封来自江南府的欣喜若狂之际。
我与几名心腹一起用餐,洪承畴他们却是有些异常激动,毕竟自打大明朝开国以来,除了两代开国之主太祖皇帝与成祖皇帝之外有贤臣辅佐,那剩下的皇帝多是养在深宫之中并未出现过大才,今日出来个贤明辅国只臣,乃国家之幸甚。
不要说他们带兵的武官,就是连一些中高级军官那也难以见上我这驸马一面,而今日驸马竟是与他们的上司一起用餐,又怎能不称之为大事。
我好意出去与他们手下中下级武将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对一旁的杨嗣昌等人道。
“诸位,变法之事已然开始,本宫以为首要之道当是加大宣传力度,本宫决定在京中设一皇家书院,专门刻录一些关于改革变法的书籍,以及西学文化,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闻听我此言,众人皆是道。
“驸马乃盖世无双,盖世奇才!您想咋地就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