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镐很迷信,还是那句话,古人基本都迷信,受到科学局限性。
杨镐一看有算卦的便起了好奇之心,暗自思绪:“我这次统大兵争讨女真不知是福是祸,今日巧遇算卦,何不占卜一卦,以求平安。”
主意打定,杨镐命几名家人先回去,自己在此逗留一会儿,随从也不敢多问,拿着东西先回店房去了。
杨镐假意上前搭话:“先生买卖可好哇?”
算卦人抬头看了看杨镐,从衣着打扮上看便知道此人觉非布衣。
算卦人也没站起来只是呵呵一笑:“这位老先生莫非想算上一卦不成?”
杨镐点点头并不说话。
算卦人继续说道:“但不知老先生是求财还是求色,求福还是求禄。”
杨镐顺手拿过板凳坐下,面带笑容说道:“老夫一不求财二不看色,三不求福也不看禄。”
“哦?那您老这是所为何来呀!”
杨镐听罢一阵好笑:“先生问的好哇!老夫我只求一事,望先生好好给我算上一卦。”
“老先生有何请求但讲无防。”
“先生看我像做什么行当的。”
算卦人再一次仔细打量杨镐,看罢多时面带愁云说道:“老先生可是做官的么?而且这官职还不小嘞!”
杨镐一听算出自己的身份不由得竖大指称赞:“真乃高人也!”
算卦人继续说道:“那么既然老先生身居高官为何求我算卦呢?”
杨镐长叹一声道:“当官不自在,自在不当官。你看我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实际上还不如老弟你逍遥自在呢!麻烦老弟再给我仔细算上一卦,看看老夫我这次办事是顺利还是失败,不知可行否?”
那算卦人叫杨镐在签盒子里抽一支签,杨镐看了看签盒思索片刻,探手臂选中一签递给算卦人。
算卦人先未看卦签,而是用手在卦签的底部往上摸,而且速度很慢。当摸到定部的时候,算卦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表情有些僵硬。
杨镐干什么的,在官场多少年这还看不出来,就知道此签觉非上上签。于是便问道:“看先生的表情难道此签有什么异样不成?”
那算卦人并不搭话,好像没听见杨镐说的话,还是同样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可把杨镐给急的,越着急算卦人越不发言。后来杨镐实在憋不住了,用手给了算卦人一拳头,这才打断他的木纳。
算卦人见杨镐急的跟什么似的,先是一笑,而后说道:“老先生莫要着急,刚才我是在用心给您老算上一卦。”
杨镐莫名其妙的问到:“那看先生的表情貌似此签不甚太好。”
“是啊,就是因为此签不妙我才用心给您老破解一下。”
“但不知此签说明什么?”
“此签却为下签,主凶。”
杨镐一听心里就发堵,怕什么来什么。“那有何破解之法?”
“老先生,您有所不知,本人算卦与旁人不同,只要签漏便不可破解,一切都是命里安排,我也无法挽救。”
杨镐毫不犹豫,在怀里拿出细银一锭,足有五两。“先生收下此银买包茶叶喝吧!”
算卦人见雪花白银真并不兴奋,呵呵一笑:“老先生,你以为有钱可以做到一切吗?不可能的。本人虽然贫穷,可视钱财如粪土,钱财乃身外之物,够花就得,多了反倒招来祸灾。这银两我不要,但是今天我破例给您老支上一招,不知您老可愿意否?”
杨镐有些惭愧,自己当官多年头一次遇到不爱财之人。只得收回银两:“请先生赐教。”
“要想一帆风顺,必须辞官不做,卸甲归田,方可躲避灾祸。”
杨镐听罢深感意外,心里暗自思想:“真乃神人也!不过,想罢官回乡这不等于落得个抗旨不尊,死的更快了。”对算卦人言道:“先生此计策万万使不得,这样会牵连更多人陪我受处分啊!”
“那如果是这样,我也无能为力,还望老先生多多保重。”说完之后,算卦人收拾收拾,把随身物品以及卦摊儿敛吧敛吧,头也不回消失在人群之中。
杨镐就愣到座位上不知所措,这个算卦人太另类了,我杨某人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人,把话说半截,你说话怕多噎着哇!没办法人家已经远去,自己若在追的话岂有失尊严。就这样,杨镐闹的好不愉快便了回客店。
他们在邯郸只逗留两日,第三天起大早就出发赶奔京城。
这一日离京城还有不到一百五十里地,幸亏北京周边地区这几日阴雨天气,可以白天急行。到了正晌午,几十口子人又累又饿,一路的奔波使人们疲倦劳累。正好前方有一地摊儿,经营各种小吃,虽谈不到美食,但可以填饱肚皮。杨镐吩咐手下人就在此歇息打间。几十人下马将马栓在一处,进了小吃摊儿,就在这点上些猪头肉、烫饼、卷切糕,将就着吃上一顿。
您还真别说,这北京周边地区的小吃还真得味,吃着比大鱼大肉亲切。正当人们吃着兴头上的时候,打北边传出女子呼救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越来呼救声越大。众人正吃着呢,都听见有人呼救便放下碗筷顺着声音的方向观瞧。
但见在蛐蛐弯弯的小道上跑来一名女子,虽然离的远但眼神儿好的也能看清楚,此女子生来的大个儿,细窕窕的身材,披头散发把面部半遮,穿着一身奇装异服,看样子女子并不是裹脚缠足,不然不能跑的这么快。
这女子见有许多人在吃饭,便像此处跑来,边跑边喊:“救命啊!救救我……。”
不多时,后面追上上来几名彪形大汉,有人拿着绳锁,有人操着棍棒,后面还有人大喝道:“妖女你还想跑,今天不把你逮着誓不为人!”
杨镐等人干脆就不吃了,一个个站起身来就来到女子身边,将女子护住。追赶上来的这几人就是一愣,也没敢上前,于是双方展开对执。
女子看见这么些人一下就跪在杨镐近前:“老爷,救救小女子,不然的话他们会将我处死……”
说罢声泪聚下,哭的一个惨哦!后面有一人好似总管打扮喊道:“你们别多管闲事,该干嘛干嘛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杨镐命人搀扶起女子,让她先坐在一旁,就发现女子长的模样觉非中原人氏,璧眼金发高鼻梁,倒有些像番邦之人。杨镐问女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女子说话还挺利索,头脑思路并未错乱,一五一十讲述一番。众人听罢无不憎恶,一个个火冒三丈,冲着这几个大汗怒目而视。
有读者就问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看着稀里糊涂的。
咱们书中暗表,杨镐他们吃饭的地方归房山县带管,名叫长沟镇,是个大镇子,人口不下几千人,是南面进京的必经路线,这里也是外地客商安置房产家业的首选之地。最起码离北京城近些,物价相对京里便宜,尤其是房价便宜的很。
单说打新疆来了一批商贩,做骡马骆驼生意的,本来早在数月前就到了山西一带,后来听说大明要打大仗,而且急需骡马骆驼作为脚力,便放弃多少单笔交易,组团带着大批牲畜进京贸易,这要是一出手那就赚大发了。到北京没多久这批牲畜就出手了,这帮贩子挣了满坑满谷的钱。有的就离京回乡,可有几位就在京城逗留些日子。其中有一位叫阿布杜,带着他的小妾在北京周边地区游山玩水,打算过立秋在回乡。可这位阿布杜有一嗜好,就是耍钱。结果在附近的赌局豪赌一番,不但没赢一个大子,还把小妾压上了。没办法赌局无父子,谁管你输赢。等赌局这帮人来到阿布杜的住处想要把小妾带走,阿布杜的小妾叫阿莲,阿莲一询问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自己被丈夫卖了,假意外出拿些东西,趁人他人未加注意抽空就跑了,赌局这帮人一看想跑在后面便追。番邦女子都不缠足,不像中原女子讲究三寸金莲,小脚秀气。番邦女子讲究大气,而且经常在外闯荡,练就一双快腿,后面的大汉一半半时还真追不上。跑来跑去,跑去跑来,就跑到了杨镐他们吃饭的地方,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当杨镐等人听罢之后更加义愤填膺,杨镐就说:“小娘子真乃刚烈女子令老夫佩服,此事老夫管定了。”
接着又对那几个大汉言道:“你们几人听着,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们这种行为已然触犯国家法律,难道你们不怕制罪吗?”这几位彪形大汉一看对面有人竟敢阻拦,貌似总管的那位不由得哇哇爆叫,平日里在京南一带还没人敢跟我们哥们弟兄叫板,今天妈的碰到吃生米儿的了,弟兄们给我打家伙。
再看几位大汉撸胳膊挽袖口露出睁明的面孔,奔着杨镐等人便打。杨镐身后的家丁护卫一看要过招岂能让人,有几个不怕死的上步抢身与对面的大汉打在一处。杨镐并未制止,而是站到一旁看热闹。
也就几个招面,那几个彪形大汉被家丁护卫掀翻在地,他们那几下白给,觉得自己不含糊,跟专业人士比起来差的多的多的多。杨镐用手指着他们的鼻子说道:“你们几个混混听着,你们欺负人我不管,但今天遇到这事某家不得不管,杨爷有好生之德且过饶恕你们,还不逃命。”几个大汉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个鼻青脸肿、嘴歪眼斜。那位总管打扮的也起来,吐了口血沫子对杨镐说道:“好,你个老小子,你今天得罪人了你知道不。别看我们几人不值钱,但是我们的主子你可得罪不起,你给我等着。”说罢带着几人连滚带爬消失在树林之中。
杨镐等人哈哈大笑,心说道:“什么样的后台我们也不怕。”
杨镐对阿莲说道:“小娘子下一步如何打算。”
阿莲一下给杨镐跪下:“这位爷,奴家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愿意做牛做马服侍爷。”
杨镐大惊,回道:“啊呀!这可使不得,你有夫君何谈服侍我?岂不被他人耻笑。”
正说呢,打远处离离歪斜的跑来一人,这个人边跑边喊:“娘子,娘子,夫君来了。”
很快这个人就跑到这里,也跪在杨镐等人身前,抱着阿莲痛哭流涕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望娘子多多体谅我的难处。”说完紧紧抱着阿莲的腰就是不撒手了。
杨镐等人一见也不好笑,心说:“男人犯贱可比女人还要贱哈,也难得此男子对这阿莲一片痴情。”
杨镐便劝解道:“行了,行了,都是亲两口子这又何必呢!人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知错必该方为俊杰,我看就算了吧!”
阿莲被夫君所感动,起身的同时也搀扶起夫君,二人对杨镐千恩万谢,后来他们二人如何咱就不表,他们的出现只是本书当中的一个小小插曲。
杨镐等人也没心情吃饭了,付了饭资赶路去了。
索性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这一日就进了北京城。等进了京城那叫一个热闹,真是天子脚下大邦之地。别的不说,就说京里的百姓都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买卖铺户兴旺发达,满大街人山人海。杨镐哪有心情观看街景命人先到金亭馆驿标明挂号,找个落脚的地方。
到了招待所,有人接过马匹刷洗饮遛,杨镐等人住进高级标间休息一日,准备来日去内阁拜见首相方从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