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城却自嘲地接着又说:“其实,小女不也是吗?早已谈不上什么善良和天真了。和殿下结成同盟,就必须狠下心来帮助殿下达成目标。因为只有殿下达成了目标,小女才能达到目的。”
听她如此说,夏夜凌的心里才稍稍的好受了一些。
莫倾城抬头看着夏夜凌的眼睛,唇角微勾:“殿下现如今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夏夜凌低头思索片刻,然后笑了起来:“既然太子想要陷害本王,那本王就将计就计好了!”他说完俯身过去,在莫倾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莫倾城淡然一笑,没有答话。
过了没几日,秋日里出现的飞贼似乎又来了夏都,一连好几户大户人家都被盗了,一时间闹得京城里沸沸扬扬,当官的都是紧紧张张的,生怕自家的好东西被偷了,还不敢说。
这夜,太子夏夜清正睡得香甜,贴身内侍突然在屋外呼唤,声音甚急。
夏夜清满心恼怒地起身,内侍立刻进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立刻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站起身,连夜便出宫去了。
回了私宅,私宅的管家正垂头丧气地等着太子来训斥。夏夜清顾不上训斥他,先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后他怒了:“这龙袍放置的地方甚是隐秘,怎的你们连龙袍被偷了都不知晓!这飞贼的武功难道有这么厉害?”他甚至还专门派了两个大内高手去守着那个密室,他们甚至连跟那飞贼连面都没照,就莫名的让那龙袍被盗了。
管家嚅嚅地答不出话来,此事真的匪夷所思。
秋天的时候,京兆尹因为想要调查夏夜凌的行踪,曾经谎称京城有了飞贼,没想到现如今真的有了飞贼!而且这飞贼的武功竟还如此高强!
夏夜凌气得半死,察看了私宅的其他东西。因为是私宅,并没有放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些有名的书画什么的,连这些书画也一并的被偷了个精光。
被偷了之后,夏夜凌还不敢声张,生怕皇帝知道之后让京兆尹去调查,期间再有别人参与到里面,暴露了他这里被偷出一件龙袍的事情。
可是,夏夜清还是担心,这龙袍的事情一旦暴露,迟早皇帝还是要调查的,到时候如果查到他……
夏夜清这下半夜又气又怒,完全没有了睡意,接下来的几天都睡不好觉,生怕那件龙袍什么时候跳出来给他带来麻烦。
但是既然做了亏心事,迟早都是要出事的,终于这一天,一大早,在夏都最为热闹的集市上,人们发现了一件被抛弃在青石板路上的明黄色龙袍。
这件龙袍是什么时候扔在街上的无人可知,只知道当夜下了雪,人们早早回了屋,第二天一大早,雪停之后,龙袍就在那里了。
龙袍引起了夏都居民的围观,但是谁也不敢轻易地去触碰它。都知道它是一个普通人绝对不能触碰的东西。
京兆尹卢兵很快就来了,将龙袍请进一个匣子里,拿着进了宫。虽然他是太子党,对于这件事也略有耳闻,但是现如今这么多人瞧见,他想要不秉公办理都不行,稍有藏私,便会自己惹祸上身。
这可是龙袍,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很快的,这件事就被皇上知道了,勃然大怒,当即下令让京兆尹彻查此事,并且同时让顾丞相监督。
京兆尹卢兵没有办法,只得派出手下的捕快,到处找寻那个飞贼的下落,很快便有了消息,说着飞贼名曰王青,轻功了得,飞檐走壁连大内高手都无法得知。
京兆尹派出大批捕快去围捕王青,终于在布下天罗之网之后,将他捕获。
当夜便对他进行审问,顾正青亦跟着旁听。
王青对自己偷盗的事情供认不讳,但是当问及龙袍的事情时,他还是知道轻重的,始终不承认是自己做的龙袍,只说是在一家宅子里面偷的。
京兆尹心知不好,要是再问下去,肯定要穿帮,便看着王青厉声喝道:“那你快说,到底是在那家的宅子里偷的?”
说完也不待王青说话,便对伸手的兵卒一挥手:“给他上刑!”
他想的是,好歹将他审死,那样这件事还能有个交代。
谁知顾正青却拦住他道:“卢大人手下留情啊,皇上现如今大怒,不是因为这飞贼偷了多少家人多少珍宝,而是怒的那件扔在街道上的龙袍,你若是把这飞贼上刑弄死了,如何向皇上交代呢!”
卢兵无话可说,只好讪讪地让兵卒停了下来。
王青见这架势,立刻就道:“小人知道那宅子怎么走,若是二位大人有时间,可以跟着小人走一遭!”
顾正青心中高兴,卢兵的心中却是一跳。
卢兵正要答话训斥王青一番,却听顾正青已经说:“如此甚好,你带着我们去看看,到底是谁家那么大的胆子,敢私做龙袍!”
卢兵忙道:“看此人贼眉鼠眼,只怕是没有好事,我们须小心提防才是,万一他在那个地方有什么埋伏,下官倒是好说,伤了丞相大人就不好了!不如,我们先派两个人跟着他去看看?”
卢兵心中转得飞快,只要顾正青不去,他都能有法子将这王青给做了。
谁知顾正青却道:“不妨的,我们多带些人去就是,我堂堂夏月国的宰相,难道还怕一个飞贼不成?”
说着便让兵卒将王青提出来,五花大绑了,准备去看地方。
卢兵无法,只得跟随在后。
王青在前面走,顾正青和卢兵带着人跟在后面,走了没多久,就要拐进太子私宅的那个胡同时,忽听不远处响起一阵纷乱。
顾正青站定回身,让身边的侍卫去看。侍卫很快去了,随即回转禀告:“禀丞相,是后面的侍卫杀了几个飞贼的同伙,飞贼果然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卢兵闻言立刻道:“丞相大人,不若您还是先回去吧,这里由下官看着?”
顾正青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行!不是都说了么,已经杀了飞贼的同伙了,本相既然已经出来了,怎能退缩!”
卢兵脸色顿时有些不好,却又找不出其他的言语来阻止顾正青,只得怏怏地跟在他的身后。
王青走了一阵子,终于停在了太子的私宅面前,说:“小人就是在这家宅子里偷得的龙袍!”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尤其顾正青脸色更显诧异。“不可能吧,若是本相没有记错,此乃是太子殿下的私宅……”
卢兵立刻朝着王青一沉脸,厉声喝道:“大胆飞贼,你偷盗且不说,竟然还敢诬陷太子殿下!”
王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呼喊:“小人冤枉!小人不知这个宅子是谁家的,但确是从这里偷出的龙袍!”
卢兵更怒,厉声道:“胡说,你这分明就是栽赃嫁祸!来人,给我把这满口胡说的飞贼乱棍打死了去!”
“慢着!”顾正青脸色沉肃,揽住了卢兵,“此事兹事体大,你我都不能随便断论和处理,依老夫看,咱们还是将这件事上报给了皇上,到底如何,皇上自然会有一番断论的。”
顾正青此话出口,卢兵无话可驳,只得同意。
当下,二人将王青重新押回,为了让王青不至于被太子杀人灭口,顾正青特意派人暗暗看守着大牢。然后,顾正青就拉着卢兵,进宫觐见去了。
向皇帝细说此间事,皇帝闻言勃然大怒。
顾正青劝道:“此时陛下需彻查才是,若是让太子殿下受了委屈,那就是夏月国的损失了!”
皇帝道:“那么让人将那飞贼押上殿来,朕要亲自审问!”
顾正青立刻下去办,不一会王青就被押到了大殿之上。
皇帝冷冷地看了王青几眼,才缓缓问道:“你口口声声说,龙袍是从太子的私宅里偷出的,你可有什么证据?”
王青低头回道:“禀皇上,小人并不知那是太子殿下的私宅,只是随意挑选了一家看上去还算殷实的院子进去行窃。谁知院子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只得了几幅不值钱的字画。后来小人发现了一处地方竟然有人把守,寻思着肯定是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小人使计躲过那两个侍卫的耳目,进去拿了那件龙袍出来。当时天色太暗,小人并没有看清是件明黄色的龙袍,刚刚到手还有些失望。等到回去点伤灯一看,下了一跳。”
“那龙袍是你丢弃在街道上的?”皇帝插口问。
王青点头道:“小人拿着那龙袍就像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经过好几天的犹豫,小人还是在夜里将龙袍丢在了大街上。想着丢在街市之上,人多,便查不到小人的头上来。”
“那你可有何证据证明,你确是从太子的私宅里偷的那件龙袍?”皇帝思索片刻问。
王青摇头道:“小人若不是从那里偷的,又怎么会找到那个地方去?而且,小人当夜还同时偷了些字画,不知道能不能证明。”
皇帝脸色微沉问:“你偷得的字画现在何处?”
王青道:“藏在一个隐秘之所。起初以为是不值钱的东西,后来听懂行的朋友说,那都是价值连城东西,便藏了起来。”
“事到如今,你还不赶紧说都藏在了哪里!”顾正青在旁边厉声呵斥。
王青便说了,顾正青立刻派人去他说的地点去拿。过了一顿饭的时间,果然拿来了几幅字画,其中不乏绝世的珍品。
皇帝将那些字画一一过目,脸色便阴沉下来。
这朝中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喜欢收藏丹青,而其中更是有一幅孤品是皇上当年赏赐给他的。
皇帝脸色渐渐铁青,沉默不语了半天,才突然间对顾正青道:“你将这飞贼押下去吧!”
顾正青让手下将王青押了下去,然后面露担忧地道:“微臣想,太子殿下做这龙袍大概给皇上做的!”
皇帝猛然间一拍桌子,怒道:“太子能有如此好心?朕看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当皇帝了吧!”
顾正青闻言脸色骤变,连忙劝道:“皇上息怒,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如此的,皇上还是将太子殿下叫到殿上来,好生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