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里,滕翘楚身穿V领婚纱蹙着眉头坐在了套房里的阳台上,她弯曲着双腿,双手抱着膝盖。
她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在林落晓的身后,一名身穿黑色西装,身影修长,眉清目秀的男子正把玩着手上的玫瑰,他的嘴角轻轻上挑,双眸含笑的弯成月牙,如果仔细看,便能看见他的眼珠一个是蓝色一个是黑色。
男人将玫瑰花插在了滕翘楚的红发上,感觉到男人在自己脑袋上作怪,滕翘楚一手将头上的玫瑰扯掉。
“别烦我。”滕翘楚说起话来是颤抖的,她将双腿弯曲的更加紧密,双手也用力的抱紧自己。
“都这么久了,还冷呢。”男人挑眉,他转身将套房里的热度调高,他走起路来的时候,一脚也是一崴一崴的。
滕翘楚看着男人走路的样子,眉头蹙的更加的深了。
她在花海里没有等到萧楠辰,却等来了给了她五年噩梦的男人。
看着男人,滕翘楚眼里只有厌恶,虽然他长得并不比萧楠辰差,但她就是讨厌他,特别是他那双腿。
男人将温度调高后没有在碰滕翘楚,他反倒悠闲的坐在了套房里的大床上,此时,一名身材高挑,满头银白色秀发的女人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她的模样是东方少有的古典美,只是她的头发让她的容貌没有那么容易被关注。
因为人一般只关注显眼的东西。
女人将餐车停在了房里的餐桌旁,然后恭敬的对着床上的男人九十度鞠躬。
“总裁,晚餐已经备好。”
“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男人摆了摆手,看都没有看女人一眼。
女人点头,看了坐在阳台上的滕翘楚一眼后离去。
“过来吃饭吧。”男人等走后,崴着一脚走在了餐桌旁,他绅士般的替滕翘楚拉开椅子,自己坐在了旁边。
“我要回去,冷绝,放我回去。”男人刚拿起刀叉准备吃着晚餐,却听见滕翘楚冷冷的说道。
他准备吃饭的双手怔了一下,他垂眸着眼不说话,在自己面前的餐盘上优雅的切下了块牛排。
他将牛排放在嘴里,慢慢细嚼着。
“冷绝,我们已经离婚了,放我回去。”见男人不说话,滕翘楚离开阳台,提气裙摆怒气匆匆的走了进来,她虽然心里已经怒火攻心,但她并没有激怒于他。
因为她清楚的明白,帝豪是他的天下,如果盲目的惹怒于他,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你不饿,孩子不饿吗,难道要我喂你。”冷绝依然优雅的吃着牛排,对于滕翘楚的话全然当做没有听见。
滕翘楚不悦的抿了抿红唇,极其不情愿的坐在了椅子上,她看着面前的黑胡椒牛排,心里只觉得一阵反胃。
她一手捂着自己的红唇,一手放在自己腹部干呕着,冷绝见状,他不悦的将手上刀叉扔在了餐桌上,眼眸看向门外冷冷道“月凉。”
话心刚落,刚刚推着餐车进来的银发女子恭敬有礼“总裁。”
啪…冷绝看着女人,他站起来身来一手打在了银发女人月凉的脸上,他面色冷峻,眼中的寒气让温度高增的套房又开始阴凉起来。
他的举动将滕翘楚吓得一愣一愣的,连胃里想要呕吐的感觉也没有了。
“月凉哪里做错了,望总裁指出,我改。”月凉被打的别过了脸,她的银发紧贴在被打的脸颊上,她站直着身子,银发垂落,白嫩的一边脸颊早已映上了五个手指印。
“明明知道翘楚怀孕了还送牛排,你是找死吗。”冷绝凝着脸,看着被打的月凉没有一分不忍。
“月凉的疏忽,我这就叫厨师做点孕妇能吃的食物来。”月凉转身。
“不用了,我不饿。”滕翘楚叫住月凉,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还是有一些听闻的,只是从未见过。
月凉是冷绝的一把刀,冷绝是命令者,月凉是执行者。
“想回去?”冷绝轻笑。
“是的,辰在等我。”滕翘楚微眯着眼,心里虽然不确定,但还是理直气壮的说了出来,她是高傲的,不允许半分不可能。
“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没有改呢。”冷绝嗤鼻一笑,眼里尽是鄙夷。
“月凉,告诉她萧楠辰现在在干什么。”冷绝蓝眸轻睨,侧脸看着一旁一动不动的月凉。
“萧氏总裁现在正赶往医院的路上,因为她老婆住院了。”月凉淡淡道。
“少骗人了,我是她老婆,我在这里,我们今天结婚。”滕翘楚后退两步,她看着冷绝微微一笑,只是她的眼角开始湿润。
“他要是在乎你,就不会让你在花海呆那么久。”冷绝抿了抿唇,他斜睨着身边的月凉,月凉会意的走了出去。
“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滕翘楚否认着。
她不相信萧楠辰会不把他们的婚事放在心上,昨晚,他们还是那么的憧憬,他们还说好了,今天婚礼完毕就去爱情海许下一辈子的诺言。
她是那么的期待,他的眼眸是那么的真诚。
“醒醒吧,你们不可能。”冷绝实在不想破坏她脑海里描绘的美梦。
“你住嘴,别想挑拨我跟辰的关系。”滕翘楚大吼道,她如受惊的小鹿后退,眼珠在眼眸里也不停的转着。
“呵,卑微的女人,我很唾弃你,走吧,去医院看看可能不可能。”冷绝懒得废话,他拉起滕翘楚的手腕,却被滕翘楚甩开。
“你滚开,你让我恶心。”
滕翘楚的眼角已经流出泪水,她不要去医院,也不要看见冷绝。
她的话让冷绝心里一痛,五年了,她依然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憎恨跟厌恶, 她在自己身边任他蹂躏也不过只是在等萧楠辰来接将她接回,而他,在她心里连渣的位置都没有。
“去不去随你,不过,萧家承认林落晓这么一个儿媳妇却是事实。”
“你住嘴…”
滕翘楚已经泣不成声。
她双手捂脸慢慢蹲下,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那一声声埋怨不公的哭泣声也让冷绝心里烦躁起来。
他刚走两步想要将蹲在地上哭泣的滕翘楚搀扶起,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让她哭吧,恨吧,这样才是最好的。
冷绝蓝眸暗淡,苦涩一笑。
他崴着一脚慢慢走出了套房,外面的月凉笔直的站在门边,看着出来的冷绝刚想伸手出扶,却被他冷冷的眼神给吓的收了回来。
“怎么,连你也认为我走不了路吗。”冷绝看着月凉讽刺着,他站直的身体没有任何瑕疵,那眉清目秀的容颜不知吸引了多少过路的女服务员跟女宾客。
只是他一开始走路,那些女人的惊讶模样就让他觉得他们都很虚伪。
“月凉从未有这种想法。”月凉摇头,她抬头看着冷绝,眼神尽是深信不疑,除了这些,还有一种复杂的感情也参合在里面。
“我喜欢金色的头发了。”冷绝忽略月凉的眼神,他看着她满头银发,喃喃道。
“马上染金发。”
“呵,最喜欢你这种报恩了,说什么,就什么。”冷绝冷笑,他慢慢转身,崴着脚向走廊的一头走去。
看着他背影的月凉摸了摸自己的银发,温婉一笑。
只要他喜欢,她便去做。
十年前的月凉不过是一位流浪街头的乞丐,因为同伴生病没钱看病,月凉不得不潜入了帝豪向那些有钱人下手,她一开始本来顺顺利利,可是不知怎么的被酒店人员抓个正着,被抓的她看着那些人嚷嚷的要送自己去警局,月凉想到的第一个事就是逃跑,她张开嘴巴用力的咬住了抓着她身子的保安人员,保安也因为吃痛瞬间放开了月凉,得到自由的月凉拼了命的往外跑,她一身邋里邋遢的在酒店乱窜着,不知撞倒了多少人。
后面的保安也穷追不舍,一心想着逃命的月凉就只好不顾一切的向前跑,此时的路上正是车辆行驶的低峰期,车子都开的很快,只要一不小心,就会发生生命危险。
向前跑的月凉完全没有听见道路上的喇叭声,她只是不停的看着身后追自己的人,她只感觉一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抱住,然后就是一声凄惨的叫声。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冷绝已经面色苍白的看着自己,他的嘴唇不停的哆嗦,在冷绝怀里的月凉也感觉到他的身子颤抖的厉害。
车子从他腿上一碾而过,让他的腿成了两人都不可磨灭的痛。
那一次后,她便永远留在冷绝身边报恩了。
月凉看着走廊,走廊上已经没有了冷绝的身影。
他的腿在那一次后虽然抢救及时,但最后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她听着冷绝的话将头发染成了金色,可是她看到的并不是赞美,而是他的嘲笑。
花海。
站在玫瑰花从间的萧楠辰已经看着花中心的戒指已经整整三个小时,他凤眸如冰,将戒指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戒指上的钻石菱角刺破了他的掌心,渗出了一些血迹。
他紧紧的皱着眉头,将这片精心布置的花海教堂摧毁得稀巴烂,他砸烂了花球,拔掉了玫瑰,就连手心的戒指也被他丢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翘楚…在哪。”萧楠辰握紧双拳,此时的夜晚将花海笼罩,只有一丝丝凉风。
他沉痛的抬眸,看着那一片黑暗的天空。
此时医院里,林落晓正悠哉的躺在病床上,任凭慕容凯给自己检查着伤口。
只是身边,多了一个苏音。
当苏音知道林落晓住院后,一直不出门的她早已经按捺不住性子向医院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