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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繁华落尽,终明白爱情真谛(一)

金璃把房门打开,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许久不曾见面的旧友秦树。

她和秦树并无交情,称之为旧友,也是因为当初他曾帮过她。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金璃感到匪夷所思,半响无言,倒是秦树先开口:“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她这才反应过来,侧身让出道路:“快请进。”

母亲走了过来,诺诺的问:“这位是?”

“这位是千川的朋友秦树。”

“哦,秦先生,快到屋里坐,我去给你沏茶。”

“不用了伯母,我时间紧,坐一会就走。”

金璃知道秦树从事的是什么职业,每到一个地方就像打游击,全世界的来回跑,在一个地方逗留的时间确实不能太久。

遂转过身对母亲说:“妈你去睡吧,我跟秦先生单独聊一会。”

待母亲进了屋,她道出心中的疑惑:“秦先生会到这里,我感到很意外。”

“那你就没有想过,我是为了你和千川的事来找你。”

金璃表情一怔,她今天才离开,秦树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怎么会知道?

秦树从她的表情看出了她的内心,孑然一笑:“我是人不是神,没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是我今天碰巧来找千川,看他情绪低落,才知你带着孩子走了。”

“那你来找我,是想当他的说客?”

“不,我来找你,是想索要一个人情,金小姐应该没有忘记,当年在张弘文的住处,我帮过你什么吧?”

金璃当然没有忘记,那时候她要他帮忙隐瞒自己的身份,虽然这些在如今已经算不上秘密,但在当时,他帮过她确实是事实。

一个人,最不能做的就是过河拆桥的事。

“秦先生想索要什么人情,你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定不会推辞。”

“我索要的人情很简单,只要你重新回到千川的身边。”

虽然有预料,但是亲耳听到,金璃还是有些僵硬,她低头沉吟片刻,抬起头为难的说:“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在这件事,我可能要说抱歉了……”

“怎么?就那么恨他。”

“恨自然是有,但更多的是我个人的原因,我现在心里很乱,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冷静,如果有一天,我能够释然了,不用你说,我也会带着孩子回去。”

“那要是不释然呢?”

金璃沉默不语。

她不说话,秦树了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人这一辈子,图什么呢?像我,提着脑袋过日子,赚钱?确实赚钱,但是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怕连累家人,连个正经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是结婚,像你和千川,你们真心相爱,组成了家庭,有了孩子,对我这种行走江湖亡命天涯的人来说,打心眼里羡慕,真的。有时候我也想金盆洗手,找个女人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可就像是已经拨弓的箭,射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做了那么多违法的事,即便我想安定,黑白两道都不允许,所以,就只能这样继续过一天算一天,说不定哪天就死在了无情的枪口之下。”

秦树的一番感概辛酸之言透尽了无奈,金璃莫名的替他感伤,“浪子回头金不换,若你有心想退下,应该也是可以退下的吧,你可以找霍千川帮忙。”

秦树颓废的笑笑:“别的忙他可以帮,这个忙他可帮不了,再说了,这些年他帮我的地方也不少。”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抬头望月:“你看那颗天边最亮的星,紧紧的依附在月亮的周边,对于千川来说,你就是他的月亮,如果月亮不见了,那么星星也会从此黯淡无光,我那好兄弟我还真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多情种,想当年,他换女人如换衣服,我哪曾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这几年,我都在东边一带的国家活动,回来的次数少,乍一见到他,才知他中毒已深,而你就是他的解药,没了你,他小子也就没了命,本来我还想要不要找个女人组个家生个娃,看到他我想还是算了吧,我秦树哪能受这相思之苦。”

金璃从来不怀疑霍千川对她的感情,即便她的心里其实也清楚,霍千川并不是直接导致姐姐死亡的原因,姐姐本身也有很大的问题,她在处理感情方面和知夏一样,太过极端和脆弱,如果她不想死,没有人会逼她死,只是一想到,如果霍千川不在那个时候,姐姐刚一重燃生活希望的时刻,告诉她那样一件灭顶的真相,姐姐或许就不会英年早逝,他从来都知道她为何而来,却一直假装不知,这份深沉的心思让她感到绝望,她认为自己驾驭不了霍千川。

秦树又与她聊了许久,起身说:“我先也不逼你了,反正你慢慢考虑,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你是需要冷静的时刻,我只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你们一家开心幸福的生活。”

金璃挽留他:“现在也不早了,你住一晚再走吧?”

“不了,我还得连夜搭船到越南,记着我的人情,能还的话就尽快还了吧。”

“好……”

她艰难的答应,鼻子一阵发酸,送他出了自家小院,秦树挥挥手:“别送了,回去吧。”

秦树的背影被月光拉的细长,透着孤单和萧条,她冲着他的背影喊:“秦大哥,多保重!”秦树没有回头,只对她作了个OK的手势。

秦树找过她之后,又过了半个月,霍千川找来了。

那天,是一个傍晚,整个天边都被夕阳晕染,金璃坐在院子里,读着安徒生的童话给初初听,当她读到:“我看到有那样一个人,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向我慢慢的走来,慢慢的走来……”时,真的有一双皮鞋印入她的眼帘,还未抬起头,便已听到女儿欢呼的声音:“爸爸——!!”

初初扑进了霍千川的怀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世上有一种缘分,你不能不承认,就像初初和霍千川,纵然毫无血缘关系,但是那种彼此之间深厚的情谊却是无人能代替,这段时间已来,女儿总会有意无意的提到爸爸,一开始她不清楚妈妈为什么会突然搬回姥姥家住,可后来慢慢的就明白了,爸爸和妈妈确实吵架了,于是,孩子做梦都盼着,爸爸能早点来接她们回家,此刻终于盼来了爸爸,甭提有多开心,金璃心里有再多的隔阂,在孩子面前也不想表露出来,只淡漠的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们。”

霍千川目光深邃的望着她,半月未见,她瘦了,他也憔悴了,她的视线不经意与他交错,便又迅速转移,拿着书进到了屋里。

初初兴奋的朝厨房里喊:“姥姥,爸爸来了,爸爸来了……”

方氏见女婿来,和外孙女一样开心,金璃就搞不懂了,母亲就那么喜欢霍千川?喜欢到明知他是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也不计前嫌的表示出欢迎。

“千川,你还没吃晚饭吧?我正在准备,今晚你就留在这里吃饭。”

方氏喜滋滋的去厨房里忙碌了。

初初拉着爸爸坐到妈妈先前坐的位置上,偷偷的撇一眼屋里的方向,小声纳闷的问:“爸爸呀,你又惹妈妈生气了吗?”

霍千川缓缓点头:“嗯。”

初初抚额叹息:“唉……你怎么老惹妈妈生气啊。”

“我也不想。”

“那你赶紧去哄哄妈妈,妈妈不生气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我都想奶奶了,奶奶想我吗?”

“想。”

说到母亲,霍千川眼中划过重重的失落,自从金璃走了后,母亲就整日以泪洗面。

身为儿子,他真的有太多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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