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再快,还是没滚烫的汤汁烫人的速度快,将她的裙摆撩起,脱鞋袜的时候,如烟痛得直打颤,整个人躺在床上打滚。
商寒煜心疼得要死,半压着她的腿一边耐着性子低声柔哄,一边满头大汗的脱下她的鞋袜。
只见一双娇嫩的玉足,转眼间便红肿得厉害,起了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水泡,看得人心悸。
如烟痛得要往回缩脚,商寒煜强压着,涩声道:“别动,蹭破了水泡会更痛。”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烫伤更难以忍受的疼痛?
如烟痛得将脸埋在绸被下,呻吟两声,不忘问商寒煜:“方才……不是说,小柔没死吗?”
说起这事商寒煜就气,就着她趴着的姿势,抬掌就啪啪拍了几下她的臀部,清脆的声响在房内清晰回响。
如烟被他打得一愣,随即臀部火烧火燎的痛,脸忍不住也羞红得发烫,再顾不得脚上的疼痛,仰头瞪他:“你……你干嘛?”
“让你这时候还在想别的事!”商寒煜抬手,作势还要再打,威胁道:“再多问一句,我还打!”
如烟气红了眼,还要与他争辩,见有丫鬟端着冷水进来了,怕方才羞辱的一事被外人听见,传了出去,那她的面子里子都会丢光了,便抿紧双唇,在心里怄气。
商寒煜接过冰水盆,让人继续去催医生,他用布巾浸湿了水,一下一下小心的印在她红肿起水泡的脚上。
如烟痛得一缩,加上还在怄气,不让他弄,要抽回脚来。
商寒煜抬眼冷冷的瞥她几眼,威胁道:“是要让我将下人都唤进来,当着他们的面再打一次吗?”
“你敢!”
如烟气得要死,昂着头瞪他!
商寒煜与她对视一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怄气!我还没跟你急呢!”
如烟咬了咬下唇,有些委屈的道:“什么叫没跟我急?你还打我了!这不是跟我急吗?”
“是是是!都是我太冲动了!是我的不对!”
商寒煜无声叹气,又换了趟冰水,小心仔细的给她擦拭降温,减轻痛楚。
如烟看着他坚毅的面庞,一丝不苟的神情,心里说不出的酸涩滋味,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短发。
商寒煜抬头看她,关切的问:“怎么了?太用力了?痛吗?”
如烟摇摇头,又点点头,眼圈红红。
商寒煜叹气,放下布巾,将人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歉道:“我方才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只是你在这个时候,都不顾着自己,只想着别人,让我这心里特别不高兴。”
如烟将脑袋埋在他怀中,闷闷的应了一声,又点了点头,忍不住抬头道:“脚痛。”
商寒煜又认命的半蹲在床前给她用冰水敷脚。
换了两次冰水后,水泡多了许多,又涨大得有些充血,看着很是恐怖,却仍不见医生到来。
他的性子被磨光,忍不住一摔布巾,对着门外大吼:“人呢?都死光了吗?医生怎么还未来?”
医生一脚已跨入了商寒煜与如烟的卧房,恰巧听得这一吼,吓得收脚往后退。
去请医生的下人忙在他背后推着他进去,边低声道:“您老行行好,快进去吧!”
不然等会屋顶都给吼翻了!
医生忍不住暗暗摇头,这商家近日真是多灾多难,总有人受伤。这一月来,他已是第七八次往商府跑了。
他进了门,想要看如烟的伤势,商寒煜却又有些别扭。
虽说如今已开始解放缠足陋习,女子露脚已成习惯,可如烟一双小巧精致的玉足让一个遭老头子看了去,他还是觉得有些堵心。
医生见他拦着不让看,若是有胡子,早已吹胡子瞪眼了!却又因商寒煜如今是西山总督司令的身份,不敢直接对他表达不满,只能委婉的道:“商司令,您这样挡着,我要如何给少夫人看伤?”
商寒煜不情不愿的问:“你没有带女医生护士过来吗?”
医生听得他这话,忍不住要翻白眼了!
方才请他来的下人说,他们少夫人打翻了汤瓦子,烫伤了脚,又不是其他不能言说的部位。
如烟本就是接受了西方教育的人,对这些不太看重,见商寒煜一直挡着,忍不住呻吟一声,低声道:“怎么了?我觉得又开始发烫了。”
商寒煜顾不得其他了,让医生过去查看。
医生只看了一眼,龇牙吸了吸气,在医药箱中翻找出细针与消毒水等物,对如烟道:“这起水泡的烫伤可马虎不得,得一一挑破了再上药,有些痛,少夫人需忍忍。”
如烟点点头,商寒煜自觉的坐在如烟一旁,伸手揽着她,为她捋了捋汗湿的额发,低声道:“若是痛得受不住了,就出声。”
如烟轻应了一声,示意医生动手。
医生怕弄疼了如烟,会被商寒煜拿枪指额头,只能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所以越是想要集中注意力就越是手抖心抖,忍不住瞥商寒煜几眼。
有心想要让商寒煜先出去,却又没胆开口,只能顶着他冷厉的眼,慢慢的动手。
方捅破几个水泡时,如烟还没什么感觉,越到后面,越痛得脸色苍白,抓着商寒煜的手收紧,指甲差点陷进他的肉里。
商寒煜与医生都出了满额头的冷汗,似陪着她一起痛般,不多时,将她脚上的水泡都挑破了,又用棉花将水吸干,才撒上药粉末。
如烟痛得脚一缩,却不小心蹭到被面,痛得倒抽一口气。
门外传来一个下人怯怯的声音:“司令,外头有一个姓韩的小姐,说是南方来的,要见少夫人。”
商寒煜正是火气上头的时候,闻言怒吼道:“没见到如今府里是什么模样么?还来给我添乱?哪来的小姐都不见,赶回去!”
那下人无缘无故被商寒煜一通吼,觉得有些委屈,既怪外面自称是柳如烟姐妹的女子,又怪柳如烟是惹事精,这儿才刚回来,又受了伤,金贵得什么似的,害得全府的人都跟着战战兢兢的。
如烟回过神来,唤道:“先等等,有说叫什么名吗?”
那下人不情不愿的转身回话:“说姓韩,江南韩家大小姐。”
“蒹葭?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