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立即开始检查整个房间,得出的结论是门窗完好,没有被人翻越的痕迹,而床上面有被压过的褶皱。
凭着两人的经验,很快便找到了床下的机关,掀开床板,看着底下黑漆漆的密道,落沙道:“我下去看看。”
落沙的武功比沉意高,沉意也没有逞能,只道:“小心些。”
落沙应了一声,翻身跃下了暗道,紧接着便传来一些很小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大概等了半炷香的功夫,落沙回来了,他面色难看,凝重说道:“这条密道通向的是一个墓室,而墓室的门玄铁而制,没有方法根本打不开。”
“会是谁?难道是康王的人?”沉意微微皱眉,目光朝着密道看了眼,然后又摇了摇头,“我们这条路线是临时决定的,而且人迹罕至,康王的能力没有这么大。”
“进去!”下属将谭氏押了进来,然后对沉意禀报道,“大人,客栈的附近属下都搜过了,没有任何异常以及可疑之人!”
谭氏被推到在地,脸色发白,满是惊惶害怕,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拎过来了。她不懂得去问怎么回事,只知道是得罪了这些大人物,连忙趴在地上磕头:“大人饶命,民妇该死,求大人饶过我的孩子……”
落沙的性子比较急,上前一把抓住谭氏的衣襟,冷目如刀,指着那密道说:“你的店里竟然还有密道,快说是通向何处的?”
谭氏一愣,然后朝着落沙指的方向看去,一时间也呆住了,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有些语无伦次:“这床板怎么……密道?怎么会有密道?俺不知道……不可能……”
落沙一把松开了谭氏,抬头看向沉意,问道:“现在怎么办?”比起沉意,他不够冷静,甚至是不够睿智。
沉意的目光在密道的床板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吸了一口气,道:“我先回一趟王府将此事禀报王爷,至于你是否要禀报云楼主,便是你的事了。”
沉意说完,看了眼落沙,抬步便出了房间。
落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心思一动,直接从窗口跃了出去。
大厅,郁望见沉意独自一人出来了,便意识到不好,忙上前问道:“苏姑娘呢?”
“不见了。”沉意简单干脆的答了一句,往外跑的步子不停,将昨晚守夜的隐卫全部唤了出来。
清一色的黑衣人立在面前,郁望心中暗暗震惊,不敢再多问,而是退到了一旁。
沉意坐在桌边,目光扫过所有隐卫,然后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身上停住,问道:“昨夜是你们守在房间外的,可听到什么异样的动静?”
为首的黑衣人面容被黑巾遮住,一双透着冷意的眼睛毫无多余的情绪,因为很少说话,所以声音又粗又哑:“属下等一直守在苏姑娘的窗外与屋檐上,未曾听到任何声音。”
沉意微微点头,低头沉思了片刻,道:“暂时先不要声张出去,我入京禀报王爷。我先行一步,你安排几个人护送郁公子。”
黑衣人闻言应声,道:“属下已经备好马匹,意公子可随时出发。”
沉意也不多说什么,来到郁望的面前,道:“你继续跟着队伍入京,之后会有人安排你的落脚之地。”
郁望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这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少年,然后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沉意不再多说,出门上马,朝着京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郁望默然望着绝尘而去的背影,心中微微感到一份无力和感叹。他立志为国效力,自认也是有些才华的,可近日认识的这些人,不管是能力还是智谋,都在他之上。
如今连一个少年,他都自叹不如,京城果然是人才济济,遍地机会……
本来打算早起早启程的苏湮,却因为突然塌陷的床板而失去意识。
昏昏沉沉中,她感觉自己被人抬着,既不是一无所知,也不是思绪清明,总之像是做了一场梦。
闭眼的时候是狭窄幽暗的简朴房间,而再次睁眼,入目竟是一片明亮辉煌的宽敞大间,身下是柔软舒适的锦褥,一张轻薄却温暖的绒毛毯盖在她的身上,轻得仿佛是一层云彩笼罩着她,飘飘扬扬,似要飞去。
苏湮涣散迷茫的目光逐渐聚敛,环顾一圈,越是看清周围的环境,她便越是不安。
这些环境和奢华的陈设太过熟悉,即便是不知具体的地方,也知道这是一个富贵人家的房间,更甚至,犹如一座宫殿。
苏湮猛地坐起,掀开被子下床来到门前,不出所料,门被锁着,窗户同样如此。
“有人吗?”苏湮试着喊了一声,唯一让她觉得一切不是太糟的是她的手脚是自由的,而嗓子,也是正常的。
门窗紧闭,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她的呼喊没有回应,很显然,她是被囚禁了。可到底是谁抓了她?又打算做什么?
苏湮放弃了无畏的呼救,平复了起初对陌生环境的恐惧,逐渐冷静了下来,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回忆这一切发生的经过。
那家客栈,在落沙和沉意两人的调查下,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而那块会塌陷的床板,无疑是有人做了手脚。
她被人从密道带走,即使客栈附近守了再多的隐卫,也无济于事,幕后人倒是计划的绝妙。
可是这条路是她决定走的,临时起意,幕后人怎么可能来得及做这一切?
难道是夜昊在背后策划?为的是拿到黑玉佩和铜符?可是夜昊,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沈家大势已去,即使是百足之虫,在夜璟和夜桓的掌控下,应该也翻不了天吧,怎么可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折腾出这些呢?
苏湮越想越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似乎有什么东西近在眼前,可就是抓不住那一瞬间的明朗,总是与她擦肩而过。
其实换个心情去想也可以,不管幕后人是谁,总会有现身的一天,也总有目的展露的一日。
而她,只需要在这段时间里,静静地等待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