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妃,楚大人回来了,说有重要的消息,请您与王爷去前厅一趟。”门外,云桑轻声禀道。
“好,我与王爷马上来。”苏湮扬高些声音,见夜璟依旧不动,不理他,径自起身整理衣衫,“可能是有线索了,我们过去看看。”
夜璟一脸的不情愿,却仍是缓缓地站起了身,对苏湮软道:“去换套衣服吧,我真的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苏湮一愣,白了他一眼:“就你事多矫情。”说着拿了一套衣服走到了屏风后。
夜璟扬唇笑了出来,看向窗外,清透的目光满是坚定,心中的某种执念,似是已经根深蒂固,再难改变。
前厅,夜桓与楚轻舟一边喝茶一边等着苏湮二人。
夜灵雪坐在一旁,目光盯着楚轻舟,越是想到他对她的恭敬,便越是心中不甘。她身为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放低身份去试着接近一个臣子,他却连一个正眼,都懒得给她。
人心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曾经轻而易举能得到的东西,有一日变得触手不及,就会心生不甘,更加迫切得想要让人认可肯定。
楚轻舟从收到消息便急着回来,这一路上,她问了那么多遍,都得不到答案,说什么要等人齐再说,不就是想等冯音音吗?四哥又帮不上忙。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比冯音音差在哪里了,为什么一个个都围着她转?
如果冯音音真的是什么绝色完美的女子,她也输得心服,可冯音音根本不是,连身为女子最基本的礼仪闺训都不遵守,她哪里值得别人争相追捧上心?
思量间,苏湮与夜璟已经出来了。
刚踏入前厅,苏湮便察觉到一道异样带着敌意的目光盯着自己。凭着感觉望去,正是一身翠色裙衫的夜灵雪。这个小丫头,可真是坚持,这敌意,也太大了吧。
夜桓起身,颌首喊了声:“四哥,四嫂。”
楚轻舟抱拳行礼:“王爷,王妃。”
唯独夜灵雪,坐在椅子上不动,双腿晃晃悠悠,悠闲自得。
“都坐吧。”苏湮淡淡一笑,扶着夜璟坐下,自己坐在旁边。在这里,夜璟的身份最高,无关他的智力与能力,都必须得到最基本的尊敬,哪怕是表面。
“沧宁江那边有消息了。”楚轻舟先开口,将一张纸条递给苏湮,“之前派人明面调查,那夜确实有渔民远远瞧见有一艘官船,但江面上雾气重,并未看清楚。”
苏湮点了点头,看向那张纸条,惊愣一瞬,然后给夜璟瞧了眼,看着楚轻舟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夜桓面露疑惑,苏湮便将纸条递了过去。
楚轻舟答道:“这是我派去沧宁江的隐卫得到的消息,他暗查的时候,有人将消息用弓箭射在了他的住处。”
夜桓闻言凝眉,沉吟一瞬,道:“看样子是知情人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又怕被人盯上灭口,才用了这个法子。”
楚轻舟微微点头,夜灵雪伸手拿过纸条,看罢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问道:“那人要四哥去沧宁,不然不会现身,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楚轻舟点头道:“那人是我的心腹,做事稳妥,心思细腻,绝对可信。”
夜灵雪不再多说什么,只道:“四哥不能去,太危险了。”
夜桓没说话,目光看向苏湮,等着她说话。
苏湮低头微微思量,然后看了眼夜璟,道:“我与他一起去吧,若有什么事情,也好照顾。”
夜桓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一同去看看吧,人多总是有些保障。”
楚轻舟点了点头:“五皇子所言极是,我们准备一下,即刻动身吧。”
苏湮起身道:“那半个时辰以后,我们便启程前往沧宁。”
几人决定之后,便各自回去准备了。夜灵雪虽然有些看不惯苏湮,但她还是懂得什么是大局,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回去准备了。
半个时辰以后,五人便踏上了前往沧宁的路程。
沧宁距离榆州不过三百里,轻车简行,第二日中午便到了沧宁,一路顺利。
前脚刚到沧宁驿馆,便收到了一条密信,正是上次那个人的笔迹。信中要求只能一人前往,否则他不会出来,地点是宁山上的一座废弃庙宇,时间是傍晚之后。
在五人的商量之下,决定由夜桓前往。
夜幕拉下,夜桓离开已经一个时辰了。夜灵雪因身体不适,便先回房休息了,厅中只有苏湮、夜璟与楚轻舟三人。
苏湮坐在夜璟的身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宁山地图,心中不禁十分担心。
如今的一切消息,都是他们故意散布出去的,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其中隐情想要禀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招引蛇出洞。
若凶手得知有那么一个人可能知道一些重要的消息,他还能坐得住吗?
按理说,如果对方想要出手,那么夜桓前去密会的此时,便是最佳的时机。虽说此计只有他们四人知晓,甚至连夜灵雪都不知道,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夜风愈发寒冷,吹皱了此时正担心等待之人的眉头。
夜桓是傍晚动身上山的,此时已是深夜,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我困了。”夜璟忽然拉着苏湮的袖子,上下眼皮打架,似乎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再等一会儿。”苏湮浅浅地看了眼夜璟,示意他别闹。
夜璟腾地站起身,扯着苏湮的袖子就往房间走。
苏湮无奈,对楚轻舟道:“楚大人,有消息立即告诉我!”
“好。”楚轻舟点头道。
回到房间,苏湮一把甩开了夜璟的手,急道:“你急着干什么啊?夜桓还没有消息呢!”
夜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脱了衣服上了床,闭上眼睛。
心真大。苏湮无语,也懒得搭理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她焦急担忧的情绪令床上的人十分不舒服,他沉着声道:“别走了,夜桓岂是一般人?早有准备的他自然会考虑周全。”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凶手真的去了,又怎么会没有任何筹谋?”苏湮反问,一脸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