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耀都单手拄着侧脸，看着窗外的雪景，嘴里哼着歌，另一只手还在膝盖上打着节奏。
傅少铮倒是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她听见他狂按了很多次喇叭。
对了，她还没对刚才的误伤道歉。
“你的腿还痛吗？”她目光对着他的右腿，道：“是这条腿？”
“你还知道啊。”傅少铮冲她吼道。
“啊？！”知道，知道什么？知道道歉，知道他痛？
傅少铮敛了敛情绪，刚才他是怎么了？愤怒之中居然还夹杂着一点委屈，他居然觉得委屈。呵，没有搞错吧？
“漫漫回来了。”他道。
“她回来了？”沈耀道。从T国旅游回来没多久佘漫漫就回去看望父母了，明天刚好是元旦，新年，还以为她会把元旦过了之后再回来呢。至于她短时间之类不会再回来这样的想法，她从来没想过。很明显的嘛，她对傅少铮还没放弃。
不过这个时候她回来还真是一件好事，赶上好时候了。
“叫她过来一起吃饭吧。”沈耀道：“我给她打电话，她一个人挺无聊的，咱们今晚正好跨年。”
虽然有一点惊讶她对佘漫漫态度的转变，傅少铮还是很高兴，起码说明她成熟了，不再为一点莫须有的小事拈酸吃醋。尽管他已经跟佘漫漫说过了，却并不阻止她打电话再请一次。
“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尽管开口，当送你的年礼。”他想奖励一下她。
“没有，我什么都不缺。”沈耀低着头，一边编辑短信，一边答道。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白宇彬的回信到了，没什么有帮助的实质性内容，但还是要表示一下感谢。手机屏幕的光把她的侧脸显得格外的白，有点渗人。
傅少铮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车呢，不考虑买车吗？”为了不让气氛尴尬下来，他绞尽脑汁，开始没话找话。
沈耀就想到她闲置下来，已经蒙了一层灰的小电驴，资源浪费了。反正这段时间她还要待在傅家别墅，出门也有车，那就过了年再说吧！
她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他点了点头，“自动挡挺好的。”
想到当初她决定买自动挡的车完全是因为想在开车的时候不用顾及安全和爱人来个拥吻什么的，这个时候经他一提，总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好在没过几分钟就到家了，她也没怎么感慨。
佘漫漫已经到了，而且是盛装出席，像是来参加高档的晚宴。沈耀诡异的想，要是她现在建议撸串她会怎么样。
乐呵呵地打了招呼，脱掉外套和长靴，她长出一口气，又拉着佘漫漫说话。
佘漫漫应答着，一边感受她这来得诡异的热情。等傅少铮上楼去换衣服，佘漫漫立刻离她远了一些，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诱.拐你。”沈耀笑眯眯的答道。
好吧，她感受错误，沈耀还是那个沈耀，骨子里的恶劣一点都没变。
“家里给你安排相亲了吗？有看上的吗？”像个关心晚辈婚姻大事的长辈，沈耀连连发问。
佘漫漫没被感动，反而更加防备了，“你还是正常点跟我说话吧，我觉得瘆的慌。”
沈耀又不好明说她已经跟傅少铮签字离婚了，便含糊道：“有空多过来坐坐，以后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不觉得。
因为佘漫漫过来做客的缘故，晚餐是西式的，傅少铮以为沈耀会挑，结果她没说什么，津津有味的吃了牛排，蔬菜沙拉，就着土豆浓汤还加了两个小面包。
胃口挺好的嘛，那以前她就是故意挑刺喽。
傅少铮的眉毛挑了挑，顿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饭后，两女看了维密秀视频，沈耀又邀请佘漫漫一起去学厨艺。送佘漫漫离开后，她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传来，难道是落东西了？
她回头，就看到傅少铮从外面进来。
“你出去过？”什么时候？
他这么大个人，有没有出去，什么时候出去她都不知情，是不是被忽视得太狠了？傅少铮嘴角抽了抽，及时把抱怨的话止住了，伸手一送，“给你买的，感冒药。”
沈耀接过道了谢，又嘟囔道：“年末送人家药，多晦气……”
还晦气，傅少铮嘴角一抽，当即回嘴，“你还踢了我一脚呢。”他年末挨踹岂不是更晦气。
“我还以为你原谅我了。”沈耀惊讶，“老板的肚量怎么那么小？”
老板的肚量是这么用的吗？傅少铮有些无语，抖了抖外套上的雪，“睡觉。”
沈耀把止咳糖浆喝了，看了看门外，眨巴下眼睛，“哦，晚安。”她还想多看看雪，说不定等一会儿就没了。十几年才一遇的风景，怎么能在瞌睡中度过？而且她下午睡得挺足的，这会儿精神正好。
“你多大的人了，还没看够？”他倒是一下子就猜到了。
“我又没升级，还是个孩子呢。”
他一下子语塞，忽然想起那个没有防备的温泉夜，目光闪了闪，问道：“你快到排卵期了吧？”貌似已经过去有小十来天了。
“呃…”沈耀结巴了一下，不知怎么的，撒谎道：“已经过了。”就算她快到排卵期，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还想发生点什么，制造点人命惨案出来？
傅少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拆穿，而是道：“今天的事我还没说谢谢。”
“我也要对你说谢谢。”无论是葛冰的事，还是刚才他跑出去给她买药，这些恩情她都记在心里。
“我也要对你说对不起。”
沈耀不自在的用手指顺了顺头发，“貌似，我也欠你一句对不起。”
突然怎么了，好像在互相检讨，倒有点年终总结的感觉。
“那我们算是互有亏欠了。”他一句话总结。
的确。
沈耀点头。
“那你想好要什么补偿了吗？”
“你已经补偿给我了。”离婚就是对她最好的补偿。
“好吧。”傅少铮换了种说法，“既然我不欠你，你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
沈耀目瞪口呆，真是好不要脸。
